第23章 催生
翠花嬸子把水里的衣裳撈起來,擰了擰水。
“我洗完了,先走了!”
她步伐急促,遠遠的看見她兒媳婦抱著還在襁褓里的孩子出來找她。
“媽,你洗個衣裳怎么洗這么長時間?我快餓暈了,我一餓就沒奶,娃吃不飽,趕緊給我打幾個荷包蛋吃!”
“來了來了!”
她身后,眾人笑成一團。
“枝青,你別跟你翠花嬸子計較,她也就是嘴快,沒有壞心思!”
有沒有壞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
陸枝青應了聲好,幸好嚴家父母心腸雖然軟,但都有主見,不會因為別人說什么就往心里去。
“媽,我就是逗逗翠花嬸子,絕對不會摻和別人家的家事。”
她沒有太大的興致,心里還想著王大狗的事情,王大狗這個人不光偷東西,還調戲大姑娘小媳婦,陸枝青還不懂事兒的時候就很討厭他,如果不是他當初對她動手動腳,她也不至于為了擺脫他就去舉報他……
現在他出獄了,他這個人是個流氓,做事不管不顧,她怕他找上門來鬧事。
“枝青,你怎么了?有心事?”
陸枝青搖了搖頭。
“媽,我沒事。”
她就是,突然有點想嚴居安了。
晚上嚴父回來時喝了酒。
“縣里的領導正好都在,學校的地很順利就批下來了,縣里的領導聽說咱們村要蓋學校,都十分支持我們!還說了明年要是評先進,優先考慮咱們村子!”
“真的!那太好了!明天我去屠宰場看看,割點兒豬肉也該準備過年了!”
兩個人都忙,家里沒有喂豬,后院里喂了幾只母雞,加上從山里捉回來的兔子,現在都是陸枝青在伺候著。
“媽,要不把兔子殺了吃肉吧,反正賣也賣不了幾個錢,萬一碰見熟人,也不好收場。”
兔子一個個被她養的胖乎乎的,“兔子皮我還能做兩頂帽子!”
“行,今年咱們吃兔子肉,不過豬肉也得買,我先去屠宰場看看!”
過了臘月二十就開始忙著過年了,小年這一天一大早,外面就有鞭炮聲,吃過早飯,陸枝青殺了一只兔子,中午準備炒兔子肉吃。
嚴父出門去找人商量著蓋學校的事情。
大家各自忙碌著,到了中午,嚴母提著十斤豬肉回來,臉上是化不開的喜慶。
“今年過年,咱們也過個寬裕年,十斤肉,等會兒我就把鍋支起來煮肉!”
“枝青,我聯系了磚廠,磚廠下午就過來送磚,你快點兒去村委,先支點錢出來!”
陸枝青往鍋里添上水,叮囑嚴母照看著,她跟著嚴父去了村委。
臨近過年,天氣陰沉下來, 一個冬天沒怎么下雪,過年這幾天,天氣陰沉的可怕。
嚴父找了人畫了圖紙,設計學校,陸枝青盯著采買轉頭跟水泥,采買蓋學校需要用到的東西。
年三十這天,陰沉了好幾天的天上終于下雪了。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餃子,陸父拿收音機聽著新聞。
“也不知道居安在哪兒呢!都好幾年沒回來過年了!”
人有時候不經念叨,正念叨著,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靠近,老兩口對視一眼, 穿上棉衣開門出去, 雪夜中,一輛軍用吉普在門口停下,嚴居安從車上跳下來,跟開車的戰友打招呼。
“來家里吃頓飯再走吧!”
車上的人戴著帽子手套,圍著厚厚的圍巾,從車窗里跟他擺手。
“不吃了,再有五十公里就到家了,我回家去吃!”
陸枝青回屋子里拿了兩包點心,又倒了一碗熱茶端出來。
“到家門口了,喝碗熱茶暖暖身子吧!”
嚴居安也裹得很厚,還不住地跺著腳,在車里一定很冷。
“那就謝謝嫂子了!”
車上的戰士開門跳下來,接過碗喝了幾口,稍有點燙嘴,但是一碗熱茶下肚,渾身都是暖和的。
“這兩包點心帶著路上吃!”
“謝謝嫂子!等過完年,我來接安哥歸隊!”
一家人目送著吉普軍車消失在雪夜里。
嚴居安身上背著行軍的裝備,轉過身來給二老行了個軍禮。
“老嚴同志,我回來了!”
雪夜更容易勾起嚴父的回憶,看著唯一的兒子一身軍裝,嚴父眼睛里濕潤一片。
“回來就好,快進屋暖和暖和!”
嚴居安摘下口罩,目光落在陸枝青身上,陸枝青眼眶發酸,跑過去撲進他懷里!
才分別半個多月,她卻感覺像是分別了很久,對他的體溫都感覺到陌生了!
嚴居安江她抱起來掂了掂。
“重了幾斤,還得再接再厲!”
陸枝青撲哧一聲被他逗笑,同時又有點不好意思,當著老兩口的面摟摟抱抱,太不成體統了!
她回頭去看,老兩口已經進了客廳,把空間讓給他們了。
嚴居安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陸枝青推了推他。
“在外面呢,萬一被人看見!”
她想起前幾天在河邊洗衣服時,翠花嬸子說的話,當時她不覺得什么,但是一看見嚴居安,她就覺得委屈。
“你天天不在家,就不擔心我出去偷人?”
聽嚴父嚴母說,他以前沒結婚的時候,一年到頭都不回來,就算回來,在家里也待不了幾天就要走,今年還算比較幸運,他在家的時間比以前久。
看見她,嚴居安嘴巴里就發干,他也想天天守著她!
“那怎么辦?我們特種部隊經常有任務,家屬也不方便隨軍,再過幾年,等我年齡大了干不動了,就申請去其他部隊,到時候你來隨軍!”
陸枝青才知道他在特種部隊,難怪他一年到頭都不回家!
她對自己剛才發的牢騷有點后悔,他執行的任務都很危險吧!
“國家培養一個特種兵人才不容易,不用為了我改變初衷,我就是隨便一說!”
兩人牽著手往家里走。
“在外面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要惦記我,要專心!”
嚴居安笑了,一本正經的立正敬禮。
“遵命!”
陸枝青輕咳了一聲,幫他脫下身上的背包。
“這次能在家里待幾天?”
客廳里,嚴母給他下餃子,嚴父端著一杯茶看過來。
嚴居安板正坐好。
“我的假期反正是還多著,七年的假期攢著一塊兒用,能休息到開春!等部隊里什么時候通知,我什么時候再回去!”
部隊上的事情要保密,父子兩個沒有別的話題聊。
餃子熟了,嚴母把餃子盛出來,催促道:“正好借著假期,你跟枝青給我生個孫子,孫女也行,我跟你爸都不嫌棄,最好一下生兩個,你愛去哪兒執行任務就去哪兒執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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