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8
“十分之二?”孟晚清心如死灰,“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親,一分價錢一分貨哦。”系統的尾音上翹,“我們這里還有升級版呢,限時只需要六個聲望值哦!”
“請您,圓潤的滾。”孟晚清咬牙。
她就不該相信這個系統的話,都是虛假宣傳,虛假宣傳!
面前的男人回過神,眼里的情緒帶上了幾分嘲諷:“孟小姐,不用玩這些小把戲,今日我既然來了,那您少不得……”
“咴——咴!”
長鳴的嘶叫聲將男人未說完的話打斷,馬蹄焦躁地踢著腳下的灰塵,喉嚨里一聲接著一聲地滾出低沉地嘶吼聲。
“安靜!”男人揮手,一鞭就抽在了馬背上。
卻沒有任何的作用。
甚至,吃痛的馬兒猛地抬起了前肢,揚天長嘯。
“這畜生怎么回事?”男人緊皺眉頭,拉緊了韁繩。
往日訓練有素的馬現下卻沒有半點反應,只瘋狂地用蹄子扒拉腳下的沙土,揚起漫天的沙霧。
然后,拖著背上的男人,開始滿場地狂奔。
棕馬像是沒頭蒼蠅一般地,滿場亂竄,見了其他人的馬不僅不讓,甚至直接撞上去。
眨眼的功夫,就撞飛了兩匹馬,連帶著其上的騎手也險些掉落馬下。
“這……”
孟晚清腳步動了動,悄悄往后退了兩步。
奇怪的是,整場只有這一匹馬在發(fā)瘋,別的馬都是唯唯諾諾,唯恐避之不及。
“這就是十分之二哦。”系統邀功一般地說道,“仿真□□經過了特殊的處理,里面裝滿了魔鬼辣椒泡的水,只要一滴,就能讓人發(fā)瘋哦!”
辣椒水……
孟晚清突然想起來,剛剛,這辣椒水,可是直接噴了馬一眼睛帶一腦門。
嘶,看著都覺得疼。
“老大,一定是這個女人搞得鬼!”
一個躲得飛快的騎手,眼疾手快躲過了發(fā)瘋的馬沖撞。
一回頭就看見了在旁邊狀似無恙的女人,立馬大聲道,“邪術,一定是邪術,剛剛就是她,不知道做了什么,馬就發(fā)了瘋!一定是邪術!”
被稱作“老大”的男人,只能勉勉強強在馬上穩(wěn)住身體不掉下來,聞言眼神閃過一絲狠戾,隨即他一偏頭,“殺了她!”
“殺了她,破了這邪術!”得到命令的騎手一拍馬背,拔了劍就沖了過來。
“……艸,朝令夕改!”孟晚清扭頭往上坡一躍,跌在沙堆里,正與抽過的刀刃錯身而過。
銀光一閃,她的冷汗就下來了。
也來不及思考,舉起手里的仿真□□,沖著人面目又是一聲“噗!”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
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將所有要往前沖的騎手都震懾住了。
“嘿嘿嘿。”
面對所有人投來的不善的目光,她尷尬地笑了兩聲。
手一晃□□,所有人就齊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
“物糙用起來不孬啊,”孟晚清在心里夸獎道,“還挺有用的。”
“那是,系統出品,必屬精品!”系統得意洋洋地道。
若它現在有實體,她都懷疑會聽見系統拍胸脯的聲音。
“媽的,一起上!”
剩余的四個騎手一咬牙,一起沖了上來。
撅起的馬蹄混著刀光一起劈了下來,孟晚清下意識地就地一滾,正滾到馬腹之下,險之又險地躲過落下的馬蹄。
蹄子落地,沙堆上立馬出現了兩個深深的大坑。
“好險,這要踩我腦袋上,我可以直接去火鍋店了。”
一邊躲避甩來的刀,她一邊吐槽道。
“為什么是火鍋店?”不懂就問的人換成了系統。
瞅準機會,滾出馬蹄踩踏的范圍,舉手又是一“噗!”
成功干掉一個,這才有心思回答系統的問題:“腦花都出來了,不去火鍋店去哪兒。”
極具想象力的系統下意識點開了火鍋店的菜單。
下一刻,孟晚清聽見系統崩潰的尖叫聲,她手一抖,本來對準眼睛的洞口瞄上了鼻尖,來了一發(fā)無效攻擊。
與此同時,迎面有銀光狠狠劈落!
冷冽的刀勢從肩膀一側滑下,重重砸進沙里。
“我他媽要被你害死了!”
她哆哆嗦嗦地爬起來,腿一軟,又坐了回去。
“嚇我干嘛啊,有本事你嚇他們啊!”處在暴躁邊緣的系統不甘示弱地喊了回去。
孟晚清原地打了個滾,躲開馬蹄的踩踏,瞅準了馬碩大的腦袋,舉手又是一“噗”。
場上頓時又加入了一匹奔跑的烈馬,載著身上的主人,直奔老大而去!
身后一陣風起,來不及回頭,她側身一滾,舉手就“噗”。
騎手猛然勒馬,遮住面門。
“噗!”
“噗!”
“噗!”
三連噗之后,孟晚清終于確認,沒水了。
“十點聲望值,就噴了五口辣椒水?!你個死奸商!”
手里的重量在逐漸變輕,是到了時間的道具在自行消失。
她索性直接丟開,看準方向,身子一彈,在馬蹄將要落下的前一刻跌進了旁邊的沙上。
沒了辣椒水,也就沒了和對方硬剛的資本。
所以,得跑。
好在剛剛噴了兩個人的眼睛,兩匹馬的眼睛,四舍五入廢了四個人了,兩個人,應該……追不上吧。
趁著勒馬的功夫,孟晚清拔腿就往上跑。
馬馱著人重量足,上坡路比人力跑更慢,沖上去,沖上去說不定還有希望!
她手腳并用往上爬,終于可以看見坡頭了,心中一喜,就要一鼓作氣沖過來,背脊上卻猛然傳來劇痛!
疼痛讓她頓時就失了力氣,腳下一軟,整個身子就往下滾了過去。
兩匹馬來回穿梭,將她像踢皮球一樣地,踢回了湖泊邊,夾在了兩匹馬的中間。
背上火辣辣地疼,一動就疼地齜牙咧嘴,孟晚清伸手摸了摸,觸手是一攤的濕膩。
完了。
這次無論如何都活不成了。
“跑啊,繼續(xù)跑!”馬上的騎手獰笑著道,“你敢害我兄弟,我今天必將你千刀萬剮!”
“上一個這么說的人,已經掉下懸崖死無全尸了!”孟晚清倔道,一邊在心中敲系統,“快快快,還有沒有什么可以用的?快給我找一個!”
“沒了!”系統的聲音里滿是沮喪,“給你開的限制級系統是有限制的,開了一次之后,下一次再開啟任意商城,都需要等待二十四小時!”
“你特么的!”氣地孟晚清張嘴來了句國粹。
卻不等她反應,馬蹄子一揚,將她直接踹飛,砸進了沙堆里。
傷口乍然碰到還帶著燙熱的沙子,疼地頭皮都是麻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
“我真是要被你害死了。”孟晚清在心里道。
饑腸轆轆,加上失血過多,讓她整個人的眼睛逐漸失去焦距。
不斷靠近的騎手,也慢慢地看不清楚樣子。
她只是憑借著最后一點的本能,慢慢地,慢慢地往后挪。
下一刻,劇烈的疼痛將她從混沌的狀態(tài)驚醒,老大拎著她的頭發(fā),劈臉就是兩巴掌。
“你到底對我兄弟用了什么邪術?!”
“想知道?”
疼痛一波又一波地襲來,反正都是要死,孟晚清反倒沒有那么害怕了。
她在現代只有母親一個親人,母親去世之后,就再無牽掛。
來到這里之后,時間尚短,除了一個喊她母妃的大反派,和喊她姐姐的阿池,似乎也沒什么好留戀的。
至于死后是會回去,還是別的,都沒關系。
思想一定,她整個人也徹底地定了下來。
惶恐從臉上一掃而空,孟晚清的眼神里甚至有了幾分戲謔。
她顫顫巍巍地舉起了一根中指:“想解毒?我教你啊。”
“你對著我大喊三聲李似臥叭叭,再原地轉三個圈,大喊古娜拉黑暗之神,讓我來朵蜜你吧,邪術就可以解了。”
老大皺了皺眉,不太相信:“這樣就能解?”
“當然啊,咳,”孟晚清晃了晃中指,十分誠懇地解釋道,“李似臥叭叭是我們邪術的暗語,古……噗,古娜拉黑暗,黑暗之神是我們信仰的神,朵蜜就是,就是解,解除的意思。”
“你照做,一個步驟,都不要錯,就能解了這個邪術。”
她憋的臉色通紅。
反正也跑不掉,物理攻擊不行,還有精神攻擊嘛。
老大將信將疑,喊來了一個兄弟道:“你按她說得做試試。”
小弟倒是聽話,喊完“李似臥叭叭”,原地轉了三個圈。
就是平衡桿不怎么好,轉完一個屁股蹲坐地上去了。
“不錯不錯,”孟晚清拍了拍身下的沙面,權當鼓掌,“最后一句咒語,說了就能解了。”
小弟實誠,一個字沒錯地說了出來。
話音落地,先開始發(fā)瘋的馬奇跡般地安靜了下來。
“……”
喂,不是吧,今天噴了辣水啊,比了中指啊,但是,還是忍不住想罵系統啊。
這辣椒水的效果持續(xù)時間是不是太短了啊!
“為什么其他人沒有恢復?”老大兇神惡煞地問道。
“因為一個人只有一次解除的機會啊,”孟晚清繼續(xù)忽悠,“你們一起來,正好。”
老大猶豫了半晌,最終還是對兄弟的擔心占了上風,他喊來剩余兩兄弟,按照孟晚清說的方式,從頭做了一遍。
理所當然地,停下的時候,并沒有好轉。
而孟晚清,已經笑得喘不過來氣了。
五大三粗的漢子大喊“古娜拉”的畫面,她能記到下輩子,太好笑了。
明白了什么的老大臉色越好不好看了起來,他一把掐住孟晚清的脖子:“你耍我?”
“對啊。”孟晚清大大方方地點頭承認,“其實這不是邪術,就是辣椒水。”
“你!”老大手掌猛一使力,“孟小姐,您膽子,真不小啊。”
“怎么,你都要了我一條命,臨死前讓我耍耍都不行?”
窒息的感覺不太好受,孟晚清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手伸到一半,又無力地放下來。
后背的骨頭絕對斷了,一動就傳來了尖銳的神經痛。
“好,好,好!”老大連說了三個好,一把將她摜了下來,“我本想著有令堂的囑咐,便給孟小姐一個痛快,可孟小姐既然不要,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他退開一步,攤開了手掌。
幾個兄弟識相地遞上了馬鞭。
老大的手慢悠悠地把玩著鞭子,烏亮油黑的鞭身纏在他的手腕上,像是張嘴吐出毒舌的蛇。
孟晚清一陣惡寒。
“鞭子是某成名武器,未見強敵,從不出手,今日,孟小姐有福了。”
“那這福氣給你啊,”孟晚清反唇譏諷道,“別扯這文縐縐的一套了,文人慢條斯理叫溫文爾雅,你叫什么?叫附庸風雅。”
“還未見強敵,從不出手,我今天還看見你拿它策馬奔騰了呢,咋,你的強敵就一匹馬啊?”
“笑死人了!”
“孟小姐確實伶牙俐齒,倒與夫人和我說得,不太一樣呢。”老大并不生氣,陰毒的蛇眼里滿是興奮,“若有下次,我必和你好好說道說道。”
“日落西山你不陪,東山再起你是誰,”孟晚清張口一句社會人語錄,“別下次了,就這次吧,說不定下次你連跟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呢?”
“放肆!”老大尚未說話,旁邊的兄弟沖上來兜頭給了一巴掌,“也不看看我們老大什么身份,還不夠資格和你說話?!”
孟晚清瞇了瞇眼,隨即咧著嘴笑開:“我可是堂堂丞相府的嫡長女,你們老大什么身份,夠資格和我說話?”
“我們老大當然是……”
“退下!”老大臉色一變,直接出手將人拎到了身后,再轉過頭時,臉色陰沉,“孟小姐聰明伶俐,倒是我這兄弟愚笨了。”
沒套到想套的話,孟晚清也不失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他日少年凌云志,直飛云霄天下聞。”
說著,她沖著后面被擋著的小弟眨了眨眼,“對吧?”
小弟摸了摸腦門,沒聽懂。
老大終于失了耐心,黑色的長鞭劃破虛空啪地一下抽上了孟晚清的脖頸。
這一下力氣用得不可謂不狠。
孟晚清當場就沒忍住,痛地大叫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就看見了老大眼里一閃而逝的興奮。
腦子里突然閃過了什么。
原書劇情里面有一個太監(jiān),專門為皇室效力,審問不開口的人。
見慣了血,此人的心理特別變態(tài),慣常使用的就是鞭子,據說一套鞭子抽下去,骨頭再硬的漢子,也熬不住。
倒是跟眼前這人有點像。
按照科學的角度來說,男子成了太監(jiān)之后,各方面停止分泌雄性激素。
孟晚清陡然想到了和面容完全不匹配的聲音。
十有八九,面前這人,就是那個太監(jiān)。
她身子往后一仰,索性背靠在沙堆上,傷口再一次地擠壓,疼地面容扭曲,自己卻并不放在心上。
孟晚清輕輕地嘆了口氣:“我說我怎么跑不掉呢,原來是宮中的閹狗啊,鼻子可真靈敏啊,追了我一天都不放棄。”
男人要落下鞭子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周身的戾氣攀升。
看來,沒錯了。
書中那個變態(tài)的太監(jiān),特別討厭別人拿自己的太監(jiān)身份說事。
早在看書的時候,孟晚清就特別討厭這個太監(jiān)。
不僅僅是因為這太監(jiān)殘酷的手段,更是因為最后大反派就是死在這個太監(jiān)的手上。
他為了自己的部下,硬生生受下了一套鞭刑都沒開口,最后被車裂而死。
而在男主登基之后,這個太監(jiān)仗著自己是帝王面前紅人,強娶民女,不給就殺光一家人。
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偏偏娶了姑娘后,也不好生對待,那點子變態(tài)的心理,全用人家好姑娘身上去了。
當時看書的時候,孟晚清還破天荒地狂書三千字評論將這個太監(jiān)罵了個狗血淋頭。
反正她現在都要死了,怕個球啊。
“怎么,被我說中了啊?”孟晚清咧著嘴嘿嘿地笑了兩聲,“閹狗就是閹狗,只會替他人賣命,胡作非為,做得都是斷子絕孫的買賣,哦對,忘了,做不做你都斷子絕孫了。”
“孟晚清!”老大的眼神暴戾,第一次開口直呼她的大名。
“哎呀,急了急了你急了,被我說中了?”孟晚清倚著沙堆勉強伸手拍了拍巴掌,“那人牙子四兄弟也是你的人對吧?”
“我本來還想說呢,是上頭哪個蠢蛋主子,拍了這么一群蠢蛋來殺我呢,看了你我就懂了,有其主必有其仆,不稀奇不稀奇……”
“知道那句暗語什么意思嗎?乖兒子。”
“孟!晚!清!”老大胸膛劇烈起伏,眼睛發(fā)紅。
他一把抽出身旁小弟的劍,架在了孟晚清的脖子上,“你想死,我成全你!”
“光說不練假把式,你倒是砍啊,”孟晚清梗著脖子,“來來來,手別抖啊,別身體成了個不男不女,心理也做不成男人啊。”
這一句徹底激怒了男人,他掌下一用力,鋒利刀刃狠狠地割下——
“噔!”
金石碰撞之聲響起,錚錚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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