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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九回:生而便能承其重(三)


望江樓外,電閃雷鳴,暴雨狂風。

        望江樓內,“天君”席應倒地而歿。

        “云裳劍”許詩茵俏立不動,默默運功調息,她亦受了不輕的內傷。

        “多情公子”侯希白大聲贊道:“好劍法!”提筆在扇面上急畫。

        許詩茵心下輕嘆,此戰她實勝的險極。

        在悟透劍陣之后,她更凝心觀察池魚躍動軌跡,留神傾聽雷聲響動規律。終于選擇了一個最佳時刻出手,才可占得上風。

        斗至分際,更發覺席應隱有內傷,略一轉念,即明白是“霸刀”岳山所賜。故在使出“五行劍陣”時,亦含了換日大法的勁氣,激發席應三脈七輪中岳山造成的傷勢。心中感嘆冥冥中自有天意,合岳老與自己二人之力,終能擊殺“天君”席應。

        隨“天君”席應而來的一高一胖兩個蒙面人對看一眼,雙雙搶上,齊攻許詩茵。

        “好膽!”二樓貴賓包廂內飛出一人,后發先至,與那身形較胖的蒙面人對了一掌。那人巍立不動,胖蒙面人被擊的倒飛出去。

        “武林判官”解暉迎上較高的蒙面人,卻被擊退。高個蒙面人沖至許詩茵身邊,欲施辣手摧花。

        繁星盟林嘉慧、馬雪嬌、鐘穎、尹萬蕊四女援救不及,正自著急。

        一道白影閃過,正是“多情公子”侯希白,他與高個蒙面人掌扇相交,均退后數步。

        此時胖蒙面人爬起身來,眼見繁星盟四女已圍住“云裳劍”許詩茵。兩個蒙面人又對視一眼,知再難對許詩茵下手。胖蒙面人抄起席應的尸身,與高個蒙面人并肩飛奔而去。胖蒙面人輕功絕佳,攜著席應尸身,飛奔的速度竟不在高個蒙面人之下。

        “多情公子”侯希白大有深意的看了從二樓包廂內飛出的那人一眼,卻是一名高大威凜如戰神般的老者。老者仍然巍立不動,圍觀的眾人驚呼道:“‘兵神’韓信。”

        侯希白展開折扇,扇上繁星盟四女之間,已加上了許詩茵。但見那扇上的許詩茵栩栩如生,仗劍凌虛,白衣勝雪。

        繁星盟五女均是怦然心動,“云裳劍”許詩茵更是心中如小鹿亂撞,險些壓不住傷勢。

        “多情公子”侯希白嘴角逸出一絲笑意,灑然去了。

        自喝出“好膽”,與胖蒙面人對掌后,“兵神”韓信再未說一字,以目光示意“武林判官”解暉。解暉忙請繁星盟五女與韓信同至二樓包廂。包廂內有數名韓信的隨從,此時眾隨從走出查看四周后,向韓信頷首示意無人偷聽,退出包廂。

        包廂內只剩他們七人。

        韓信終于克制不住,連噴三口鮮血。

        許詩茵等五女大驚,解暉目中微淚。

        韓信面如金紙,調息良久后,方開口道:“老夫與岳霸數日前交手,重傷未愈。此番與那胖蒙面人對掌后,傷上加傷,短期內絕不可再與人動手。”

        又道:“此人定是‘胖賈’安隆。”

        解暉亦點頭道:“他確是安隆。照此看來,安隆與其師弟輔公佑,極可能均是‘魔門十三兇’中的兇人。”

        韓信回憶道:“我與他交手時,感到他掌內釋放出如蓮蕊狀的灼熱真氣,使我經脈灼傷破壤,陰損非常。如此內勁,似是天蓮道的‘天心蓮花’。”若安隆聞得此言,一定后悔出手,哪里料到一招就泄露了馬腳。

        繁星盟五女尚是首次聽聞除“陰后”祝玉妍、“邪王”石之軒、“天君”席應、“魔隱”邊不負之外的魔門老一輩兇人。若安隆與輔公佑也位列十三兇,則還有七人不知來歷。

        “云裳劍”許詩茵問道:“韓老可知‘魔門十三兇’的另外七人是誰?我們繁星盟百般打聽,卻始終無所得。”

        韓信緩緩道:“魔門兩派六道共八宗。兩派為:陰癸派、花間派。六道為:邪極道、滅情道、天蓮道、真傳道、魔相道、補天道。”

        他停下話語,一邊調勻內息,一邊整理思路后續道:“八宗之中陰癸派最為興盛,陰癸派宗主‘陰后’祝玉妍、其師弟‘魔隱’邊不負均位列十三兇。據聞兩人還有一位師兄,功力僅次祝玉妍、遠勝邊不負。如此算來,十三兇中陰癸派就有三人……”

        “……花間派宗主即是赫赫有名的‘邪王’石之軒”,韓信目光凌厲的看了繁星盟五女一眼,尤其是見了侯希白扇畫上的自己后,一直魂不守舍的許詩茵。“你們要小心,花間派追求的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花間派年輕一代傳人,極有可能就是‘多情公子’侯希白!”

        繁星盟五女均是花容失色,許詩茵心中更是無比失落,像是失去了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韓信見此情景,心中暗嘆,情之一字,始非他能左右。沉默許久之后才道:“滅情道宗主即是剛剛敗亡的‘天君’席應。安隆、輔公佑極有可能是天蓮道,卻不知二人中哪一位是宗主。補天道宗主則是‘花仙’年憐丹,此人一把玄鐵重劍,厲害非常,據聞其多年前曾挑戰寒州第一高手‘奕劍大師’傅采林,亦只是惜敗。”

        又遺憾道:“其余邪極道、真傳道、魔相道一向很少入世,我亦無他們的消息。只曾聽聞邪極道的邪帝舍利似在楊公寶藏之內。”七人不知的是,就在“兵神”韓信決戰“霸刀”岳山后的第二晚,長安的“風華劍”賴美云、寇仲、徐子陵已起出邪帝舍利,卻終被“邪王”石之軒所得。

        此時解暉補充道:“適才與我交手的高個蒙面人,很可能是‘倒行逆施’尤鳥倦,卻不知他是魔門八宗中哪一宗的。”

        繁星盟五女心中默記,“魔門十三兇”中已知曉姓名的有八人:“陰后”祝玉妍、“魔隱”邊不負、“邪王”石之軒、“天君”席應、“胖賈”安隆、輔公佑、“花仙”年憐丹、“倒行逆施”尤鳥倦。另第九人極有可能是祝玉妍的師兄,尚差四人全無消息。

        韓信沉重道:“我蜀州本就是七州最弱的一州,全賴蜀道艱險等,勉強維持一州之地。世人只知我用兵從未敗過,卻不知很多次都是守到敵軍糧草不繼才得勝。若不是蜀道難行,運糧不易,蜀州實無可能存到今日。如今魔門群兇環伺,拋去已敗亡的席應不論,至少仍有尤鳥倦、安隆在暗處虎視眈眈,再加上疑似花間派傳人的侯希白。而老夫偏偏又于此時傷重……”

        他長嘆一聲,一陣落寞之意襲上心頭,獨力支撐蜀州漢軍數十年,扛著常人難以體會的重壓,實是不知還能堅持多久。這次傷勢奇重,自己又年事已高,恐永不能恢復……

        解暉與他相識多年,知他心意,乃向繁星盟五女懇請道:“五位星使可否留在蜀州,護我漢軍百姓?”

        “云裳劍”許詩茵等繁星盟五女思量間,一陣緊急的蹄聲駛過望江樓,往成都府內城漢王宮而去,留下了一聲聲悲呼:“急報!急報!都江府大水!都江府大水!!都江府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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