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和劉興武的談話，吳子墨感覺有些不同。來了興趣的吳子墨，開啟了話癆模式，東問西問的，涉及的方面很多。
  咦？這個劉興武是啥情況？似乎，對自己的親進度大增。盡管吳子墨現在的精神力還達不到判斷親近程度，終歸這感覺是沒錯的。
  當初，那個劉管事的確是說送劉興武這大兒子來，說不是為了吳家，是為了自己，真的讓劉興武來幫自己的。
  可是，那時候，吳子墨也就聽聽罷了。那時候來的劉興武，吳子墨感覺也沒啥親近的感覺。對于那時候的劉興武，吳子墨就當另一個閻解曠就是了。
  可是，吳子墨通過微表情的對比，現在的劉興武和現在的閻解曠對比，明顯不一樣了。閻解曠，還是那個閻解曠，估計是繼承了他哥哥閆解成的遺志（和吳家的囑托），繼續在吳子墨身邊給小鬼子當臥底的。
  難道當初的劉管事沒撒謊，送這個劉興武來自己這邊，的確是真心幫自己的？這個劉興武也是最近才想開的？
  有機會的話，再觀察一下就是了。
  “子墨少爺，我去東城派出所，好歹是個副所長，可以招募兩個警務雇員。你看，你這有啥人選沒有？”
  更有趣了，這個劉興武還真是親近上來了。
  “興武啊，我才做了一年的警察，哪有什么人手。不管咋說，你和你爹是吳家的人，在人選上，要照顧一下吳家的利益，明白？”
  “成！子墨少爺，那，我回頭問問我爹去。”劉興武說話也算是滴水不漏了，劉興武好歹在縣里也做了多年的警察了，又不是初哥。再加上有他爹劉管事那老油條的教導，該長大了。
  深夜，劉興武回到吳家的大宅院，見到了自家的老爹。
  “興武啊，你能真的想通，爹替你高興。”
  “豪門劉家被日本人說抄家就抄家了，兒子我看著……所謂的豪門，在強大的國家機器面前，啥都不是啊。爹！我在司法系的會議室隔壁都聽的清楚，是子墨少爺大聲的爭執，才導致特務系出手，劉家覆滅的。”
  劉興武的改變不是無緣無故的，人，終究是自私的，自身的利益永遠是最重要的。
  何況，在他爹劉管事的熏陶下，劉興武對吳家還真就沒幾分忠誠可言。
  劉家是豪門嗎，管家、管事、主管之類的，小派系的，多了去了。他們之間也存在利益之爭，培養自己的親信，尤其是兒子幫助自己爭奪吳家的內部權利，是必然的結果。
  這沒啥奇怪的，類似吳家這樣的興旺上百年的豪門，很多的主管、管事、護衛之類的，父子幾代人都在吳家當差做事的，非常之多。吳家最重要的力量，家生子，也多是這樣的孩子培養起來的。
  祖祖輩輩在吳家當差做事，理論上，對吳家更忠心嗎。
  “爹！子墨少爺在日本人那邊很受器重的。我不敢擔保子墨少爺一直會強勢下去，起碼，目前，是我不錯的依靠。”劉興武在當初龍口縣警務科的時候，一直混不上去，上頭沒人是一方面。
  “目前？”劉管事目光忽然冷漠了。
  “爹！”劉興武沒覺得自己說錯了啥。
  “那我問你，要是子墨少爺倒了，你下一步靠誰？”劉管事反問道。
  “這……”
  “外來派系的揚子江、金石城、孟青凡？還是本地派系的劉闊海、彭亮、郭英齊、齊寶銀？就算人家收留你，你在人家的眼里也不過是個喪家犬，炮灰罷了。
  很簡單的道理，要是吳家倒了，我去投靠其他的豪門大戶的，人家會信任我，重用我嗎？”
  劉管事的話，重錘一把的沖擊著劉興武的神經。不怪劉興武想不開，從當警察開始，就沒當過官，思維的局限性是必然的。
  “興武，只有吳家不倒，我老劉就不會失去自己的利益和地位；你也是一個道理，只有子墨少爺不倒，你在興安縣警務科才有前途和立足之地。
  所以，你以后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的幫助子墨少爺不倒，明白？
  興武，你啊，心態還是沒完全轉過來，子墨少爺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啥都不是的吳家庶子了。不是你覺得子墨少爺行不行，而是子墨少爺看不看的上你。”
  劉興武點點頭，其實，也不難理解，劉興武又不是小孩子了。
  “子墨少爺說自己沒人，你就不要了？”
  “那……”
  “你啊，當時，你的話應該這么說‘子墨少爺，我才去城東派出所，對那邊不熟悉，你千萬得派個人去幫我一下啊’，懂了嗎？同樣的話，說法是不一樣的。
  畢竟，目前，子墨少爺沒有完全相信你。子墨少爺這次推薦你這個副所長，就是給吳家個面子而已。
  你下一步去了城東派出所，遠離警務科辦公樓，身邊又沒有子墨少爺的人，要不了多久，子墨少爺還認識你劉興武是誰？你這輩子別說升職、升銜了，能不能保住這副所長的位置都是回事兒。
  劉光奇是咋死的？閆解成是咋殘疾的？為什么同樣是跟著子墨少爺做警察的許大茂，做的事兒更多，也沒少經歷槍林彈雨的，就一直沒事兒？你真當子墨少爺啥都看不出來？子墨少爺號稱神探，那雙眼睛銳利著呢。”
  劉興武身上冒冷汗了。
  “興武啊，記住了，有付出才有回報。你要是什么事兒都做不了，連基本的忠心都沒有，子墨少爺還用你干啥？
  回頭，你去天河巷找一下藍鳥，怎么說，不用我教你了吧？”
  對劉興武這大兒子，劉管事是傾注了很多心血的。大兒子嗎，對很多家庭來說，是頂門柱。在舊社會，尤其如此。很多家業的繼承人都是老大。
  封建社會的皇帝繼承人，正統觀念，無非是‘立嫡、立長’（元朝和清朝這樣的少數民族朝代例外），你要是嫡長子的話，繼承皇位的優勢就超級巨大了。
  封建社會的大家族也是這觀念和傳統。
  為什么吳子墨在吳家屁的地位都沒有？吳子墨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長子。何況，吳家這時期的三代里，庶子還一大堆呢。
  當然，你這庶子的娘家要是夠強勢的話，就另當別論了。問題是，女方要是家族強勢的話，誰來給你吳家做小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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