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愣住
水靈根的純陰之體內, 又封著足夠焚盡生靈的烈焰,水火不相容,只要禁制輕輕一觸動, 二者失衡, 受折磨的就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朝靈先前年紀尚小, 修為也不高,體內之火被禁制壓住, 平日里自然相安無事,可如今禁制不足, 烈焰蠢蠢欲動,只要輕輕一碰,就如燎原星火,來勢洶洶。
上一次見到她這幅模樣,還是在天駱城, 軒轅赤給她下魅術的那一次。
若非來得及時,她怕是連身體里的水份都會被體溫蒸干。
十四暗下決心,下次不會再讓這個不省心的家伙動用靈力, 吩咐完人去準備溫浴, 一邊俯身去查看帳中人。
額頭滾燙, 雙頰也紅紅的,睫毛隨著呼吸不安地抖動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噩夢。
似乎是感覺到了手掌的寒意,她本能般在十四手上蹭了蹭, 翻了個身, 把他的手按在頰邊。
在天駱時因為情況特殊, 他不得不給她下安眠咒, 但此刻兩人已算敞開心扉, 再把人弄暈了未免不妥,十四想了想,還是輕輕把人叫醒:“醒醒,起來泡一會兒。”
朝靈就醒了。
她睡得不安穩,一叫就醒,睜開一雙霧蒙蒙的眼睛,像是盛著春雨,眼角帶著薄薄的兩道紅,勾著別人的褻|瀆之心。
她頭昏腦漲地坐起,二話不說就往人懷里鉆,比小動物還委屈:“我好難受,好熱。”
里衣已經解開一半,半掩不掩地掛在臂間,就這么大大咧咧地往別人懷里鉆,完全察覺不到自己摟著的人呼吸已經亂了。
偏偏懷里的人還半點知覺都沒有,粘著人不肯放,十四簡直頭大,只能把人拎回床上:“熱還抱我?”
朝靈點頭:“你涼快。”
十四:“……”
他又不是冷血動物。
“知道禁制不穩,還亂用法術,自食其果……下次還敢不敢?”拉起她肩上衣物,十四盡量拿出教育小孩的嚴肅態度,居高臨下地和她好好商談,但是朝靈顯然沒有好好商談的想法。
“你又兇我,你怎么總是兇我?”朝靈聞言也蠻狠不講理起來,又像塊牛皮糖一樣湊上去,嬉皮笑臉的,說什么也要抱。
十四被她撲得猝不及防,想發火又發不出來,只能黑著臉摟著身上的樹袋熊,一邊等著外面的人送溫浴過來。
畫面似曾相識。
不一樣的地點,一樣鬧騰的人。
好不容易把人按在懷里,對方還是不愿意安分,一會兒湊上來拉他的手,一會兒又用鼻尖蹭他的脖頸,煩人的程度比平時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某個人第三次伸出魔爪去摸他的下巴的時候,從來沒有被這么不敬對待的沉淵帝君臉色終于變了。
攥住朝靈兩只動來動去的手,用發帶捆好,又用親吻堵住那張叭叭叭講個不停的嘴巴,對方才像只被凍僵了的兔子一樣,乖乖在他懷里任親。
朝靈任由親吻落下,又感覺自己身體像個發熱的火爐,怎么都澆不涼,只能靠著親密無間的擁抱和吻才能緩解。
她忽然想到了那些小話本里不可描述的劇情們,鬼使神差道:“十四……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還是需要進行不健康活動之后才能治好的那種。
十四還在擔心她的身體,自然想不到她的思緒早就已經神游天外,聽到外面的敲門聲,才把人放在榻上,放下床帳:“別亂想,也別亂動。”
朝靈就乖乖躺在床上,綁著手等他回來,直到外面的響動停下,雪白的床帳才被慢慢拉開:“出來洗澡。”
朝靈慢慢下床,看著面前的人,伸出被綁成一團的兩只手,兇巴巴道:“我要洗澡了。”
她理直氣壯的時候總是有種怪異的乖巧,像炸著毛撒嬌的小狗,讓人想抱一抱,又讓人想逗一逗。
十四不知道一個人身上怎么會糅合出這種特質,更不知道自己也變得莫名其妙,看見她鬧騰想讓她乖,看見她乖下來,又像找機會欺負一下:“要是我解開了,你再胡鬧怎么辦?”
朝靈卻不解:“你不解開我怎么洗澡?”
“我幫……”他話頭猛地收住,似乎有點奇怪自己會這么自然地說出這種話,抬眼觸碰到對面吃驚的目光,又若無其事地“咳”了一聲,“我解開。”
朝靈又用那種不解的目光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輕輕嘀咕了一句,也不讓十四來解她手腕上的發帶了,只是又蹭到他身上:“那你抱我過去。”
十四無奈,只能帶著小祖宗,連人帶衣服扔進水里,至于為什么要穿衣服,那是因為如果不穿衣服,沉淵帝君很害怕自己會做出什么禽獸不如的事情。
朝靈舒舒服服地泡在水里,感覺到溫水沖刷著自己滾燙的皮膚,那些莫可名狀的燥熱也散了不少,她回憶著小話本里的劇情,又看了一眼衣冠楚楚立在一邊的十四,覺得自己有必要做點什么。
浴桶大得簡直夠她在里面游一圈,她舉著一雙被綁住的手,挪到十四身邊,又拿那種沒心沒肺的笑去看人。
十四總覺得自己今晚的朝靈怪怪的,但無罪淵主又怎么可能因為對方怪異的笑容而覺得不安,他只是垂著頭和她對視:“怎么了,有話要說?”
朝靈卻很興奮:“十四我們一起洗好不好?”
十四:“?”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朝靈卻沒有給她懷疑自我的機會,她腦子里全是不良小話本,一邊想一邊纏著十四:“我現在已經被綁住了,不會對你做什么的,你可以放心進來。”
十四卻拒絕,聲音里有種難言的低沉,說不清是忍耐還是不耐:“不用了。”
他只是害怕自己會對她做點什么。
朝靈繼續軟磨硬泡:“那你要在這里看我泡一整晚嗎?”
十四:“可以。”
雖然可能比較困難。
朝靈大膽直言:“那為什么我們不一起泡呢?這樣泡累了還可以聊天。”
十四卻像是被纏得有些累了,連帶著和她說話的語氣都嚴肅了不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隨隨便便邀請一個對自己虎視眈眈的男人一起泡浴桶,就算是再不開竅的人,都應該知道這種舉動意味著什么。
再理智的人,看著濕透的美人被綁著,眼巴巴求自己一起和她沐浴,大概都會理智全無。
可是朝靈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我知道,而且我從來沒有邀請過其他人,因為這種事情只能和喜歡的人一起。”
十四:“……”
再理智的人都會失去理智。
他把腦子里所有的不合時宜都拋開,才冷著臉道:“好。”
于是泡澡的活動變成了兩個人,只不過都是穿著衣服的兩個人。
若是現在忽然有人推門闖進來,看見良辰美景天時地利,理應曖昧交|纏的景象變成了穿著衣服的村頭老大爺泡澡,大概都會看得眉頭一皺。
朝靈也覺得奇怪。
話本里面,氣氛到了這一步,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應該順理成章,為什么十四不親親他,也不來摸摸她的臉,還要離她那么遠。
那只能她主動一點了。
對,那什么,勾|引。
她暗下決心,又礙于手被綁著,只能磨磨蹭蹭地往十四那邊靠。
不動聲色且冷酷的沉淵帝君,今天晚上的心路歷程到達了復雜的最高點。
他冷眼旁觀著鬼鬼祟祟湊過來的朝靈,又看著那個人笑嘻嘻看著自己。
莫非心脈不穩還會催生出其他癥狀,比如會性情大變?
“干什么?”他帶著警告的目光,想把人瞪回去,結果朝靈卻越湊越近,近到兩個人肌膚相貼,她笨拙地吻上他的唇,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的吻總是會讓人想到雨棚下的小狗,笨拙勝過曖昧,真誠勝過欲望,卻能夠輕易地挑動別人,恨不得把她揉碎在懷里,一寸一寸地占有。
小狗遇上吃人的兇獸,又怎么可能有逃脫的機會。
腰被緊緊箍住,似順著巖石而生的繃緊藤蔓,朝靈被綁縛的雙手沒地方擺,只能高高舉在頭頂,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潮濕的衣物貼著她后背的蝴蝶骨,勾勒出一道引人遐想的漂亮線條。
十四一只手摟著她的腰,一只手按著她的腦袋,兇狠地掠奪她胸腔里的空氣,她渾身猶如火燒,卻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對方欺負。
十四的吻總是這么兇。
直到她即將窒息的前一刻,對方才大發慈悲一般放開她,語調里是說不出的嘲笑意味:“呼吸,小傻子。”
朝靈聞言才反應過來,大口大口往胸腔里灌空氣,半晌才笑著看他,臉紅紅的,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尷尬的。
十四呼吸也不太穩,但說話時的輕笑聲就貼著她的耳朵:“還要么?”
他領口衣襟散開,露出內里無限風光,朝靈做賊心虛地看了一眼,然后繼續用那種邀功一樣的目光,眼巴巴地盯著十四:“十四舒服嗎?”
十四:“……”
這個問題應該他問才對。
堆積的疑惑太多,他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了:“舒服什么?”
越忍越難受,又怎么可能舒服。
朝靈卻皺了下眉,不解:“可是話本里都說會很舒服。”
十四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話里的字眼:“話本?”
朝靈卻很坦蕩:“就是仙門中流行的那種,我經常看的,上面說雙修都是很舒服的。”
十四:“?”
朝靈見他表情,還以為他不喜歡,也抱怨起來:“話本都是假的,我以后再也不信了。”
十四卻直勾勾地盯著她:“你想同我雙修?”
朝靈被他盯得脊背發涼,卻還是勇敢道:“不…不行嗎?”
十四目光猶如針扎,朝靈剛要偏頭,下巴卻被人生硬地掰回來:“話本上還說了什么,和我講講,嗯?”
朝靈有點害怕,但還是秉持著最初的心態,拉大了十四的領口,計數一般,在對方胸口吻了兩下,脖頸間吻了兩下,嘴唇和臉頰各兩下,然后毫無預兆的抬手,拘水,潑出去。
偏偏她還興致勃勃:“舒服嗎?”
沒有任何防備就被潑了滿臉水的十四:“……”
他道:“然后呢?”
朝靈:“沒了。”
他咬牙切齒:“誰教你這么雙修的?”
兩個人穿著衣服,泡在浴桶里親兩下聊會天,再興致勃勃地玩會水,這就是話本里的雙修?她看的到底是什么話本?
朝靈卻理直氣壯:“話本都這么寫啊,什么‘濕|衣凌|亂,氣息交融,溫言絮語,水|液飛濺,極樂無窮’,什么‘親密無間日夜不歇’,而且好多話本寫雙修都是在浴桶,我就想和你試試。”
“……”十四擦干臉上的水,不知道為什么,心情似乎更差了,“那你潑我水干什么?”
朝靈撓撓頭:“我感覺我們動靜好像太小了,沒有話本里那種感覺,想活躍一下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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