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王妃回府卷 006
芙蓉帳內(nèi),佳人側(cè)臥,美目含情,眉角含俏。
只可惜這樣的風情,并未引來那名尊貴的男子多少憐惜。
“既然皇后無礙,朕還有事,就不再此多做停留了。軒轅昊扔下這一句話,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皇后蹭的起身,薄紗裹體的她,渾身散發(fā)著一種通透的濃香,傳入人的鼻息里,卻不會顯得格外突兀。
“皇上,臣妾是真的病了,病得快要死了。”皇后一咬牙,自身后擁住了軒轅昊,“自嫁給皇上以來,臣妾從未做過任何逾越之事,今日讓臣妾任性一下好嗎?留下來陪臣妾一晚吧。”
“你是皇后,莫做這些有失體面之事。”軒轅昊輕嘆一聲,將她懷住自己的雙手,慢慢的拿開。
“臣妾知道皇上為了貴妃妹妹的事傷透了腦筋,臣妾更知道皇上的心中,任何人也無法替代貴妃妹妹,但您更加不要忘了,您是皇上,在這后宮之中,若是未能雨露均沾,眾妃會有怨言,這也是在所難免,臣妾之所以斗膽說這些話,實在是因為皇上,您自從貴妃妹妹進宮之后,對我們這些后宮妃子,根本是,未曾再碰過了呀。”皇后眼簾垂下,悲悲泣泣,繼續(xù)說道:“臣妾自知說完這些,定是會讓皇上您從心里看不起,但臣妾不在乎了,既然得不到您的寵幸,臣妾這個皇后之位,坐得也不安生。”
“好了好了,芙兒。”軒轅昊輕喚她的小名,“朕知道,對你有所虧欠,這后宮也多虧有你打理,才能保持這一派和諧,朕最近實在是國事繁忙,操勞過度,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最終,軒轅昊仍然獨自離去。
只留下伊人獨坐床頭,暗自垂淚。
軒轅昊,我都將話說得如此卑微,你仍然一丁點的愛意,也不肯施舍于我嗎?
一心記掛著蘇筱櫻的情況,軒轅昊幾步便來到了流云殿。
朝準備行禮的宮女們揮了探手,示意她們不要出聲。
入得內(nèi)殿之后,便看見一個小小的人影趴在床前,似乎睡著了。走近一看,是蘇悅悅正努力撐著小腦袋,仍然未抵得過睡意,伏在床側(cè)。小腦袋一垂一垂的。
再看看躺著的蘇筱櫻,面容已有了一絲光澤,幸好她已無大礙,只是醒過來仍然需要些時日。
原本打算喚個宮人來抱走蘇悅悅,這個小丫頭也夠辛苦了,年紀小小,卻是懂事得很,非得在蘇筱櫻的榻前守著,她身上那種香香甜甜的氣息一下吸引住了他。忍不住便伸出雙手,將輕盈的她給抱進了懷里。
十歲的丫頭依舊像個七八歲的稚童,軒轅昊正要抱她去一側(cè)的廂房內(nèi)放下,轉(zhuǎn)身,對上軒轅澈震驚的雙眼。
為何會在老九的眼里,發(fā)現(xiàn)這種情緒?
軒轅昊有些不解,再看看懷里的小東西,恍然大悟。
看來,三年前他一時興起的指婚,倒也未曾指錯對象。
“她睡得正香呢,你抱她回去歇息吧,筱櫻這兒,應(yīng)該無礙了。”軒轅昊將懷中人遞給軒轅澈之后,不忘調(diào)侃一番:“老九,你的神色如此之緊張,出什么事了嗎?”
“沒,沒事。皇上哥哥,那臣弟便帶她回九華宮了。”軒轅澈朝著軒轅昊微微行禮,抱著那個小丫頭便出了流云殿。
看著那道匆匆離去的背影,軒轅昊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在他的心里,除了榻上躺著的女子還能有什么人,可以走進他的心呢?
可是皇后的話,不時縈繞在耳畔響起。
后宮之中,需雨露均沾。
若是各方勢力得不到均衡,朝中一些事情也勢必會變得微妙起來,他巖真的放著這后宮一大堆妃子不管不顧。這也不是個辦法。
有時候,他寧愿自己只是個平凡男子,能夠與心愛的女子;相守一生。而不是終日被一堆眼里只充斥著算計的女人包圍著。
走至蘇筱櫻的身側(cè),輕執(zhí)起她的手,眸光之中,滿是柔情與心疼:“筱櫻,你快醒來,恢復(fù)正常吧,現(xiàn)在朕什么事情也不想弄清楚,朕只想讓你醒來,一切如常。”
沐浴月色之下的軒轅澈,眼眸里有著星華閃耀,懷抱著那個睡得正舒服的小人兒,走在宮內(nèi)鋪滿青石的小路上,心里也有一絲的訝異,為什么見到皇上哥哥抱著蘇悅悅,他有一種血液直沖向頭頂?shù)膽嵟小?br /> 她倒是睡得自在不已,想到這些天她的情緒一直低落得很,他便有些難以抑制的心疼感。現(xiàn)在他是真心希望她的師傅能盡快趕來,若是蘇貴妃能夠重新康復(fù),皇上哥哥的心情也一定會大好起來,那樣再去提自國庫拿銀子賑災(zāi)一事,便有著落了。
遲夜昕也是在這樣一個夜晚,踏著一地的銀光,出現(xiàn)在蘇悅悅的跟前。
“師傅,你總算來了。”她歡快的伸開雙手,奪向那個又重新戴上了面具,卻依舊有著飄然若仙氣質(zhì),唇角露出淺笑的男子。
“小丫頭,見到你放的煙花訊號,為師能不趕來嗎?出什么事了?”遲夜昕點點她的小鼻尖,“為何會讓為師到這皇宮中來?”
“姐姐起病了,病得很嚴重,我知道病源在哪,可是不敢輕易下手,所以只好麻煩師傅了。”蘇悅悅?cè)鲋鴭桑崮鄣碾p手,握住他的大掌,甜甜軟軟的說辭,讓遲夜昕立刻沒了對策。
師徒二人完全當一邊的軒轅澈石化外加透明,二人大手牽著小手,走入了流云殿內(nèi)。
雙眼噴著盛怒之中的火焰,軒轅澈磨牙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之中,自是顯得格外清晰,這個小丫頭!她竟然敢當著他的面,與別的男人如此親熱!尤其是想到這個小丫頭還曾經(jīng)喜滋滋的不斷披反帥傅的千好萬好,一想到這些,十八歲的少年,心里就猶如被一只利爪的豬在抓傷一般難受。
直覺的,便對這個如仙人般的男子有了強烈的不滿。
雖然當初若不是他,便不會有現(xiàn)在的蘇悅悅。
他只不過當了她三年的師傅,為何可以與她如此之親密無間?
握緊著拳頭,決定先暫時將這些個人恩怨放至一邊,蘇筱櫻能否清醒過來,目前看來,還是最重要的。
待他大步踏入內(nèi)殿之際,蘇筱櫻的頭上已插滿了銀針。
蘇悅悅則是一臉崇拜的立在一側(cè),專注的看著遲夜昕的一舉一動。
“小丫頭,你來看著,這幾個穴位,均是重中之重,容不得絲毫偏差,若是手一抖,下錯一針,被施針之人,便會有生命危險,也幸好這次你未莽撞行事,懂得喚為師前來。”遲夜昕將幾個穴位一一指給她看,并細細解說。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蘇筱櫻也有了一些要清醒的跡象,手指微微的動了動。
銀針根根被拔出之后,蘇筱櫻的氣息轉(zhuǎn)為平穩(wěn),一直輕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她醒來之后,應(yīng)該不會再出現(xiàn)你所說的癥狀了,另外她的身子也很弱,大病初愈之際,不適宜大補,得循序漸進,才最適宜。”遲夜昕走至一旁盛滿清水的銀盆內(nèi),洗凈雙手,“她的情況,一半是自身抗體太差,另一半是應(yīng)該有心之人故意讓起聞了能迷失心智的藥物所致,為師要說的就是這么多了,今后的事情,這位姑娘醒來之后,只能希望她能在這皇宮里好自為之。這可不是個容易存活下來的地方。”
“師傅,你就要走了嗎?”蘇悅悅抓著他的衣擺,不想讓他如此之快便離去。
“丫頭,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為師不能待在你身邊一輩子,明白嗎?要是今后再遇上不能解決的事,為師還是會出現(xiàn)在你身邊幫助你的。眼下為師有要事要辦,得先行一步。”遲夜昕伸出修長的指,發(fā)過她柔嫩的臉頰,輕輕捏了捏,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若不是因為蘇悅悅,想必他是永遠也不可能進入到皇宮這種地方吧。
怔怔的望著遲夜昕離去的方向,蘇悅悅嘟起了唇。
“這么想念你師傅,干嘛不追上去,在這兒哭喪著臉。”軒轅澈極具酸味的語氣,不輕不重的響在她的耳側(cè)。
既然這位神仙師傅都說蘇筱櫻無礙了,他心中的石頭也落了地。
“要你管。”蘇悅悅瞪他一眼,跑回床前坐下,專注的守著蘇筱櫻。
“小丫頭,你可不要忘了,本王是你的夫君,你若是再敢跟其他男子過從甚密,看我怎么懲罰你!”軒轅澈憤憤不平的聲音繼續(xù)響在殿內(nèi)。
蘇筱櫻也悠悠轉(zhuǎn)醒。
睜開迷離的雙眼,見到的是久違的親人,她自然激動的熱淚盈眶。
隱藏在心頭一年多來的苦楚,終于有了傾訴的對象。
原來,蘇筱櫻在一年多前即將分娩之際,在遠華寺靜靜的等待著孩子的到來,由于得知只能生下這一個孩子,便格外慎重與期待,心中難免也想替軒轅昊生下一名皇子,讓莫離能有一個繼承人,同時,也對她的地位,是一種鞏固。
那日起無意之中聽到一名婦人提及,遠華寺不遠處,有一個僻靜的佛堂,那里供奉著的,是送子娘娘,聽說只要求子之人心誠,一心向佛,便會靈驗不已。蘇筱櫻聽到之后自然是大喜,為了體現(xiàn)心誠之意,她并未帶任何一名侍從,只身便前往那個佛堂。
哪知在半路之中,便感到肚子疼痛不已,可偏生那條小徑之上,竟然不見任何人經(jīng)過,她疼得難忍奈之際,以為要自己生下孩子.正巧有名老婦上前幫了她一把,小皇子健康的出聲,哭聲響亮,她欣喜的抱過初生的孩子,卻因為過于疼痛,而昏厥過去。
而當她再度醒來之際,發(fā)現(xiàn)已回到了遠華寺,且她的懷里,抱著的孩子便被人換成了女嬰。
此事定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一切,只待蘇筱櫻產(chǎn)下孩子,若是女嬰,便作罷,若是男嬰,便換走了。
可見了此計一定是安排了許久,直至蘇筱櫻要生產(chǎn)之際,方才實施。可見設(shè)計之人,用心之險惡與城府之深。
問題在于,派去查證的人,均未查到任何能夠證明蘇筱櫻當時產(chǎn)下的可是男嬰的證明。
軒轅澈聽完,馬上問道:“貴妃姐姐,為何你不讓皇上去尋找那位幫你接生的婦人?還能憶起那人的模樣嗎?說不定就是宮中之人假扮也不一定。”
“完全沒有印象了,當時疼痛來得太快,我根本來不及看清幫我生產(chǎn)的是個什么樣的人。”蘇筱櫻搖頭,“事情的關(guān)鍵點也就在這兒,我根本不記得那是個怎樣的婦人,也許,她根本就是來幫我生產(chǎn)完后,再抱走我的孩子之人也不一定。”
“姐姐,不要傷心,總會有辦法的。”蘇悅悅拉過蘇筱櫻的一只纖手,抬起小臉,鄭重的承諾道:“我一定會幫姐姐找到寶寶。”
“要不要我現(xiàn)在去通知皇上哥哥,你已經(jīng)醒了,爾后咱們再將事情詳細的對皇上哥哥說一道?”軒轅澈起身,準備出去。
“不用了,瑞王爺,此事,就咱們?nèi)酥獣约纯桑瑢m內(nèi)有太多雙眼睛在看著我,即使皇上他一再選擇相信我,那又如何?孩子已經(jīng)不見了,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將孩子找到。”蘇筱櫻經(jīng)過這次的事情之后,似乎改變了一些,眼里的柔情依舊,只是又加了一種堅毅與不屈。或許她已明白,后宮之中的爭斗,遠遠超出她的想象,若不想成為被吃掉的那一個,她絕不能太柔弱。
“貴妃姐姐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替你找到那個真正的小皇子,他一定會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等著我們?nèi)フ业剿!避庌@澈也朝蘇筱櫻承諾道,看到蘇貴妃醒來之后的轉(zhuǎn)變,他突然明白,皇宮內(nèi)的女人爭斗,似乎會永無止境下去,這些女人,為了爭寵,爭名,爭份,不知道還會上演什么驚心動魄的事情來。
只希望蘇貴妃的本質(zhì)上不會產(chǎn)生太大的變化才好。
她畢竟是蘇悅悅的姐姐,他只希望這名善良柔弱的女子,只是變強一些,不再任人欺負。
“悅悅,陪了姐姐這么多天,你一定累壞了。”蘇筱櫻捏捏蘇悅悅的小臉蛋,“今夜,陪姐姐一塊兒歇息好不好?”
“好啊。”蘇悅悅點頭,二話不說將小腳丫子上的繡鞋一把踢掉,便爬到了蘇筱櫻的里側(cè)躺下,還高興的直拍打著兩只小腳。
再一次被無視的軒轅澈唯有默默獨自一人走在回九華宮的路上,少了那個丫頭在身邊,他為什么越來越不自在了?
兩姐妹躺下之后,說了許多體己話。
直至最后蘇悅悅沉沉睡下,蘇筱櫻這才伸出手,緩緩撫上她的小臉蛋兒,那次悅悅被毒蛇咬傷一事,其實她就應(yīng)該明白,那條攝魂的出現(xiàn),絕對非偶然,一定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若是自己在那個時候便醒悟過來,或許今日的傷痛可以減至最低。
幸好悅悅被高人所救下,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對于自己瘋癲之際的事情,她有些模糊,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可是卻真切的能夠記起,蘇悅悅替她梳著長發(fā),喂她喝粥的情景,她們?nèi)乙恢迸踉谑中睦锖亲o著的那個小寶貝,她真的長大了。
連小小的悅悅都知道要不計一切的保護她,那她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再意任自己這樣一味軟弱下去?
次日,軒轅昊便趕到了流云殿,見到雖然依舊纖弱,卻容光煥發(fā)的蘇筱櫻,那熟悉的神情,唇角淺笑,暗香浮動,搖曳生姿。
“筱櫻,太好了,你總算醒了。”軒轅昊上前,一把握住她的雙手,欣喜不已。眼神之中,滿是愛意。
“皇上,你都瘦了。”蘇筱櫻抬眸,波光流轉(zhuǎn)間,水紋涌動,語氣之中,滿是自責,“都怪臣妾,讓皇上如此費心。”
“筱櫻,你醒過來,比什么都要好。”軒轅昊顧不得蘇悅悅此時正坐在一旁,歪著腦袋看著二人,一把將她擁入懷里。
神情,盡是滿足。
有蘇筱櫻的巧手,蘇悅悅自然是嬌美得像一朵清新的粉致魂,小孩子的天真恰好處,又不失華美。
總覺得,今天晨起時,見到姐姐,覺得她有些不一樣了。
可是又說不上來,是哪些地方不一樣了。
軒轅昊來得匆匆,去也匆匆,因為軒轅澈一大早便站在了御書房等著他的到來。既然蘇貴妃的事讓皇上心情大好,那么趁機提出他的請求,應(yīng)該不會被駁回才是。
按照慣例,妃子們晨起,是要去給皇后請安的。
蘇貴妃由于一直帶病在身,因此,這個慣例便給省去了。
既然起已痊愈,那么自然,也是該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湖藍色繡著芙蓉的碧霞羅,逶迄拖地粉紅煙紗裙,袖口上用金線細細勾勒出水紋圖案,腰際垂著長長的流蘇,舉步輕移,長裙淺淺流動,烏黑的發(fā),挽成一個飛仙髻,斜斜的插上幾支精美的珠釵,再配上蘇筱櫻那張令萬物為之失色的傾世容顏,遠遠望去,疑似九天玄女下凡來。
“臣妾見過皇后娘娘。”蘇筱櫻盈盈行禮,唇角含著得體的笑意。
“貴妃妹妹快免禮。”皇后也容氣的笑著,嘴上這樣說,卻硬是等著蘇筱櫻完全行完禮之后才這樣說。從未出席過給皇后請安的晨禮的蘇貴妃出現(xiàn)在此,她是該感到揚眉吐氣,還是該將這看成是一種示威?
“來,快坐到本宮身邊來,后宮里,除了本宮,你的妃位可就是最大的了,貴妃妹妹生產(chǎn)完小公主之后生了那樣一場大病,委實讓本宮見了,也頗為心疼呢。”皇后一襲明艷的鳳裝,頭上戴著九鳳金頭釵,晃花人的眼,隨著她的起身,滿頭的金飾,搖搖拽拽的,道道琉璃之光閃過。
她走至蘇筱櫻的身側(cè),狀似親昵的扶起她,到一側(cè)的藤椅上坐下。
“都是自家姐妹,大家就不要容氣,也無需拘禮,貴妃妹妹如今又得以痊愈,咱們該好好慶賀下貴妃妹妹才是。”皇后坐在首位,眼神凌厲的掃向各位妃子們眼里艷羨的眼神,今日的蘇貴妃,倒真是出盡了風頭,看來,她痊愈之后,性子倒比以前更加愚魯了,她的容顏,對宮內(nèi)任何一個女子來說,都是一種硬傷,偏起還要將這張招牌弄得如此惹人妒忌。
“貴妃妹妹,去看了小公主嗎?一年多來,全是由奶娘帶大的呢。”皇后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狀似不經(jīng)意間提及。
蘇筱櫻心神一凜,這個皇后果然是絲毫也不會顧忌啊。
不過她既然到此,自然便知道了會遇到何樣的尷尬。
“這一年多發(fā)生什么事情,我自清醒過后,還真的全都記不住。”她扶著頭部,露出一絲看似怯怯的笑顏。
皇后臉上的笑容虛虛實實:“有些東西,記不住,倒是件好事,但愿是真的忘了。”
蘇筱櫻輕輕頜首:“自當謹記皇后娘娘教誨。”
“教誨談不上,只是教你一些處世之道。”皇后淺笑,這次,倒是發(fā)自內(nèi)心。
“瑞小王妃還住在流云殿嗎?待會兒一同來椒房殿用午膳如何?吉兒她呀,在宮里也沒有什么小伙伴,正好與瑞小王妃,互相做個伴兒。”皇后熱情的提議,蘇筱櫻自然是應(yīng)允下來。
軒轅澈得到皇上的點頭同意之后,即刻帶著宮文出了皇宮。
蘇悅悅便依舊在流云殿待著。
“瑞小王妃果真是越長越標致,這不出幾年啊,我看她的風頭,倒似要蓋過貴妃妹妹你呢。”皇后見到蘇悅悅之后,直直的盯著那張異常美麗的小臉蛋兒,嘖嘖有聲,明著是夸獎,實則呢,又將蘇筱櫻暗諷了一番。
“皇后娘娘的意思便是,我們蘇象的女子是最美的嗎?”蘇悅悅揚起腦袋,認真的看著皇后,而后,露出甜甜的笑容。
“呃。”皇后扯起唇角,僵硬的笑了。
“人人都稱姐姐是莫離第一美人,若是我長大之后比姐姐還美,豈不是莫離最美的女子,全出在了蘇家?”蘇悅悅好心的解釋,她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們鄭象兩姐妹,全都比不過我們蘇象的。
“呵呵,貴妃妹妹的美名,自然是傳遍了整個莫離。”皇后的笑容越發(fā)有些牽強起來。心下也明白,這個瑞小王妃,可與吉兒那個被她罵幾句便哭得起勁的性子不一樣。
引著二人來到內(nèi)廳,桌上擺滿了新鮮可口的水果。
“小王妃,看看有什么愛吃的,這些全是昨日至蕃邦進貢的新鮮水果,皇上特意賞賜給椒房殿的呢。”皇后依稀記得,楊公公送來之際,說的是,椒房殿,是第一個得到此賞賜的。其它宮殿都沒有。
“昨兒個皇上送過來很多這種水果,吃多了就不愛吃了。”蘇悅悅掃了一眼,馬上搖頭。皇后聽完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的,滿腔的怒氣,卻又發(fā)作不了。
“悅悅,不要胡鬧,皇后娘娘可是一片好心,即使你吃得不想再吃了,也得多謝皇后娘娘的恩典。”蘇筱櫻上前,將蘇悅悅拉至自己的身側(cè),猶如花朵般嬌嫩的容顏,泛發(fā)著一種柔和的神彩,望向了皇后,她的眼里,沒有從前的敬畏,也沒有從前的怯懦,有的只是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萬望皇后娘娘您切莫怪罪于她。”
“小王妃正是年幼,天真爛漫的年歲,本宮怎會怪罪于她?貴妃妹妹說這話可就將本宮的心眼也形容得太小了。”皇后堆起一臉尷尬的笑意,為何今日的一切本應(yīng)在她的掌控之中,卻是屢屢被這二人所破?她反而成了那被動之人?
“吉兒呢?怎么還沒有出來?”皇后扭頭,朝宮女喝道。
“見過貴妃娘娘。”鄭吉兒的聲音軟軟的傳來,她的個頭倒是高出了蘇悅悅一些,只是臉上的神情依舊氣焰飛騰,特別是在見到如此美麗的蘇悅悅之后,小腦袋更是揚了起來,一臉的傲氣十足。
“還有貴妃娘娘身邊的這位,可是瑞小王妃,吉兒你還不快行禮。”皇后見鄭吉兒高揚著頭,似乎沒有打算給蘇悅悅請安的意思,怕被蘇筱櫻抓著把柄,慌忙提醒道。
蘇悅悅有些好笑的看著這個鄭吉兒,雖然她個子是長得比自己高一點,可是那個孔雀小姐的形象還真是半點兒也沒有變過呢。
“見過瑞王妃。”鄭吉兒憤憤的便彎腰朝蘇悅悅行禮,一臉的不滿。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蘇貴妃與皇后有一句沒一搭的開始閑聊,可均是句句都是綿里帶刺,幸好蘇貴妃早已不再似從前那般,皇后說什么,她都能不卑不亢的應(yīng)對過去。
蘇悅悅實在是待不下去了,趁著二人說笑的空檔,一溜煙跑了出去。
內(nèi)殿的院子里,也掛著一個小秋千,蘇悅悅欣喜的坐了上去。還未晃動。
便被一雙白嫩的小手抓住秋千的繩子,緊接著一道有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這是本小姐的秋千,你不許坐。”
蘇悅悅跳下秋千,顯得一臉的無奈,“怎么三年都過去了,你還是這么小氣啊?”
“你敢說本小姐小氣?”鄭吉兒氣極,揚起手,便準備朝蘇悅悅臉上用過去。蘇悅悅眼明手快一把握住她那只揚起的身手,“你最好不要和我動手哦?你是肯定打不過我的。”到時候可不要怪她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
見自己的小手被抓住,鄭吉兒飛快的出腳,對難蘇悅悅便踢了過來,她唯有放開鄭吉兒的手,自己輕輕閃至一側(cè),任鄭吉兒朝前踢去,鄭吉兒因此以小狗吃屎的動作摔倒在地。
這一摔不打緊,她的額頭撞擊在地上之后,磕破了頭,用小手一摸,有血流出,開始驚天動地的哇哇大哭起來。
如此慘烈的哭聲,自然將在屋內(nèi)看似閑談的兩位主子給吸引了出來。
“吉兒,這是怎么啦?你們這群奴才是干什么吃的?竟然不好好看著小姐?”皇后一見鄭吉兒的額頭上有些血跡流出,頓時慌了,女子,若是傷在臉上,結(jié)下了疤痕,這可如何是好?
立在一側(cè)的一排奴婢,全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唯有集體答道:“奴婢該死。”
“姐姐,是瑞王妃她推吉兒的,嗚嗚,好疼啊。姐姐要替我做主。”鄭吉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在皇后懷里蹭的起身,朝著蘇悅悅便撲了過去,就是這個小王妃,她搶走本該是自己的位置,竟然還害得她摔到額頭。
蘇悅悅自然是不會讓鄭吉兒有機會挨到自己的小身板,可是見她這等架式,若是不扶她一把,她會比方才還要摔得更慘。
因此在閃身至一側(cè)之際,偷偷運功托住了她的身子,讓她也不至于再以相同的姿勢摔第二跤。
“吉兒,你這是干什么?”皇后厲聲喝道,連忙奔上前去拉住鄭吉兒。轉(zhuǎn)身朝蘇筱櫻牽強的笑道:“吉兒都是讓我給慣壞了,不過方才吉兒所言,是小王妃推倒她狐的,不知貴妃妹妹是否可以問問令妹,事情究竟是如何引起的?”
蘇貴妃淺笑著搖頭:“方才吉兒小姐的行為應(yīng)該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如此小小年紀,便是城府如此之深,看來這位鄭吉兒應(yīng)該也是被皇后一手調(diào)教成如此模樣。
“若吉兒小姐真是被瑞王妃推倒而摔成這樣,那定是說明她的性子比較軟弱,被推倒之后不會還手,而是等著皇后娘娘您前來替她做主。”蘇筱櫻頓了頓,“可是我們二人前來后,所見到的便是吉兒小姐不顧一切的撲向瑞王妃,試問她若真的是被瑞王妃推倒的,為何不當時便馬上起身反擊瑞王妃,而是要等到皇后娘娘您來了再有此一舉動呢?小孩子的心性我多少還是了解一些,她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皇后娘娘您來了,給了她足夠的勇氣吧?”
“蘇貴妃此這意便是在暗諷本宮調(diào)教出來之人是倚官仗勢,毫無禮數(shù)可言之人嘍?”皇后把臉一沉,既然這蘇貴妃如此不識抬舉,她也沒有必要再與她容氣下去,畢竟,自己才是這后宮之首。
“臣妾只是就事論事,皇后娘娘何必將這頂帽子硬扣在自己頭上呢?”蘇筱櫻牽過蘇悅悅的小手,“我看皇后娘娘現(xiàn)在最要緊的應(yīng)該是趕緊將吉兒小姐額上的傷包扎一番,切莫落下疤痕才好。
“蘇筱櫻,蘇貴妃!你不要倚仗著皇上寵愛,便以為可以橫行后宮!此事,我定要告到皇上那兒去,讓皇上親自來評評理!”皇后氣急,一邊命人帶著還不斷哭天抹淚的鄭吉兒給帶下去上藥,一邊伸出顫抖的手,指向了蘇筱櫻。
“皇后娘娘,臣妾敬重你是后宮之首,一直對你尊敬有加,此事若是你非要鬧到皇上那去我相信你應(yīng)該如道,咱倆誰也得不到任何便宜,反而會落得個斤斤計較的印象,況且事實究竟是如何,皇后娘娘您應(yīng)該比誰心里都清楚明白。”蘇筱櫻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燦爛起來。
“既然出了這些不愉快之事,就請恕臣妾先行告退。”她拉過仍然一臉茫然的蘇悅悅,款款離去。
這一次的交鋒,還只是個開始。
她只是想讓皇后明白一個道理,她蘇筱櫻,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那個任何事也不計較,任何事也咽進肚子里不想給皇上添麻煩的蘇貴妃爾了。
只要皇后不做得太過分,她也絕不會與這位后宮之主較勁。
“姐姐,你今天好像很不一樣呢。”蘇悅悅露出甜蜜的笑容,“那個孔雀小姐她每一次見了我,都想找我的麻煩,可惜每一次都是她吃虧。”
“孔雀小姐?”蘇筱櫻先是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撲哧一笑:“悅悅,你可不能隨意的與人亂取外號。”
“我知道了,姐姐。”蘇悅悅晃動著她的柔荑,“雖然今天姐姐今天打敗了皇后,可是我覺得姐姐你并不開心呢。
蘇筱櫻不再說話,只是加快了步伐,牽著她的小手快步朝流云殿走動。
這宮內(nèi)的爭斗,是永無止盡的,她變成這樣的豎起周真所有的刺,也是無奈之舉。在她的內(nèi)心,仍然渴望的是寧靜致遠的日子,只是在她入宮的第一天起,這樣的生活,便是她再也無法去奢求的。
“悅悅,明日你便回瑞王府吧,這皇宮里待太久了,我怕你會悶壞的。”蘇筱櫻俯身,有些戀戀不舍的摟住蘇悅悅。
“我知道,姐姐是想讓我快些出宮,替姐姐去找寶寶。”蘇悅悅仰起臉,陽光灑在她柔嫩的面頰之上,泛起潤澤的粉色。
“雖然你有一身的武藝,可你畢竟只是個十歲的孩子,姐姐不希望你出事,此事,就交能瑞王爺去處理吧,我相信他能夠辦好。”蘇筱櫻掏出錦帕替她拭去額際的汗水。
她已經(jīng)正式將矛盾跟皇后挑明,皇后若是個聰明人,應(yīng)該不會再對她輕舉妄動。
所以她在宮中,暫時是不會有任何危險。
至于那個小公主,若想證明她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現(xiàn)在她并不想打草驚蛇,就讓所有的人,都以為她會將此事深深的埋進肚子里,再也不會浮出水面來。
“姐姐,我不僅有一身的好武藝,我還很聰明,所以,我一定能找回我的小侄兒的。”蘇悅悅揚起頭,十分不滿姐姐對她的不信任。
蘇悅悅在梅兒的護送下,回到瑞王府,竄出來第一個迎接她的,自然是許久未見的天靈狐。鉆入它的懷里,不斷的嗚咽著,訴說著它對主人的眷戀。
軒轅澈不知去干什么大事了,早上出宮直至現(xiàn)在也未曾回來。
在宮內(nèi)住了好些日子,菱月已經(jīng)可以下地走動了。
“小王妃,您回來了。“菱月在小綠的攙扶之下,輕移蓮步,緩緩而來。
見到只有蘇悅悅一人抱著小狐玩得不亦樂乎,不禁有些奇怪,下意識的便脫口而出:“王爺呢?”
這樣的話,出自菱月之口,倒有點兒像她成了當象主母,蘇悅悅倒成了客人一般。
“他不知道去哪兒了。”蘇悅悅自然是不會在意這些的,依舊與天靈狐卿卿我我,“你要找他呀?”
“不,不是,只是隨口問問。”菱月慌忙垂首,她怎么能夠忘了,眼前的這個小丫頭才是真正的王妃,她這樣問,豈不成了以下犯上?
“那你就坐在這里等吧,他應(yīng)該晚膳時會回來的。我要進去嘍。”蘇悅悅抱著小狐樂呵呵的朝里廳跑去。
小綠攙扶著菱月坐下,二人一齊望著那抹歡快跑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姐,您呀不用過于忌憚這個小王妃,她呀根本什么也不懂,整天只知道和她的寵物泡在一塊兒,若不是有一位在宮內(nèi)當貴妃的姐姐.我看以她這樣的,是不可能當?shù)蒙贤蹂摹!毙【G輕聲安慰著一臉落寞的菱月。
“可是你不覺得,王爺對她,其實很在意嗎?”菱月憶起近日來的點滴,總覺得不是個滋味,她替軒轅澈擋上那致命的一擊,到頭來,卻又讓這個神通廣大的小王妃救下自己,軒轅澈的注意力,又完全被那個小丫頭給吸引了去,她那一劍,似乎反倒成就了小王妃在軒轅澈心目中的地位,果然是得不償失。
軒轅澈是傍晚之際,才拖著一身的疲倦回到王府。
“小丫頭,你怎么不知會我一聲就跑回王府?讓本王白去皇宮一趟。”軒轅澈見到坐在樹上那個熟悉的小身影,也一躍而上,坐在她的身側(cè)。
“姐姐讓我先回來的。”蘇悅悅歪著頭,說得很無辜,“可能是因為在皇后的宮殿,那個鄭吉兒小姐因為我而摔破了額頭,姐姐怕皇后會找我麻煩所以讓我先回來。”
“你又闖禍了?”軒轅澈瞪她一眼,有些無奈。
蘇悅悅起身,自樹上躍下:“你太重了,我怕掉下來,這里讓你一個聲坐好了。”
明明不是起的錯,為什么這個小氣王爺非要認為她是闖下的禍事呢?
見那個小人兒嘟起的唇,充分展示著她的不滿情緒。
“好了,明天本王帶你去見識見識真正的江湖,如何?”軒轅澈優(yōu)雅的自樹上落下,站在她的身側(cè),臉上的笑容,明朗如夏日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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