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府
親身經歷被貓妖偷襲和被張嬸攻擊的事情之后,阿英才發現,修習道義和法術固然重要,但是真正臨陣對敵,一副好身手更是不可或缺。難怪沖靈子他們這些修士平時除了要聽經論道、修煉法術,還要演練武藝。
只是,阿英從未受過武術啟蒙,沒有任何武功根基,也不能跟著沖靈子一起去上修士的武學課,這要怎樣才能練出好身手呢?
請求沖靈子教練武功?可沖靈子本就因為厭惡學道,才培養阿英讀書習字來代做功課。學武一事因要本尊親自上場、替無可替,沖靈子迫于無奈才親力親為。但是,放課后,沖靈子自己就不愛練習,更別提還要她教人了。
加之,阿英只是奴婢,沖靈子作為主子,已對她寬待頗多。她又怎能再強人所難、得寸進尺呢?這下,阿英可傷腦筋了。
忽然,阿英靈光一閃想到,自家仙姑指不上,不是還有別家仙姑嗎?
鳳初園中一共住著三位女修,除了自家的沖靈子,還有一位“碧桐子”和一位“鏡涵子”。這兩位比自家仙姑勤奮許多。阿英偶爾也會撞見這兩位仙姑在鳳初園外的花園中練習拳腳、舞刀弄劍。尤其是碧桐子,她一心向道、從不懈怠,自己若能得她指點,說不定也能有所啟迪。
半月后,阿英脖子上的掐痕已經完全褪去,只有貓妖留下的抓痕深入肌理,一時難以消退。身上的倒也罷了,用衣服蓋住就好,但臉上的實在無法,只能時時帶著面紗。
雖說等所有疤痕痊愈后回去更不易被人猜疑,但阿英擔心沖靈子身邊無人伺候會有諸多不便,又想著盡快回去向碧桐子求教武功,因此便再也在同福客棧里呆不住了。還未等沖靈子托信招呼她回去,她便自己拎著包袱飛奔回仙府了。
阿英怕被心思活絡的冠帶發現自己受傷的秘密,從而察覺出異樣。回晉和園時,特意避開冠帶把守的正門崇安門,繞到仙府側面的桑園小路,從東面側門直接進了晉和園。
誰知,剛入晉和園,還沒回到女修所住的鳳初園中,就在路上碰見了碧桐子的侍女玉蘭和鏡涵子的侍女涓涓。二人見了阿英,便立馬圍上來寒暄。
二人見阿英面覆輕紗,便問道:“哎呀,阿英,你臉怎么了?為何帶著面紗?”說罷,一同湊向阿英臉邊,想撩起她的面紗一看究竟。
阿英慌忙別過臉,從包袱里迅速掏出剛在街上買的趙和記的黃豆酥,贈與二人。
二人一見點心,便立馬忘了其他,直開心道:“我倆這幾日正念叨這口呢,好巧你就買來了,真是多謝!”
阿英早知她二人都愛趙和記的黃豆酥,見她倆的注意被引開,才有條不紊地解釋道:“不必客氣。知道你們向來喜歡,我順手買些帶回來而已。我戴著面紗是因為我回村時,在田頭碰見一只野貓,本想著逗它玩玩,結果那貓野性難馴,我這臉一不小心就被它抓傷了,現在只好戴上面紗遮遮丑。”
涓涓道:“哎呀,那你可得小心養著,若是真留了疤痕,你這張如花似玉的小臉蛋就可惜了。”
玉蘭在旁點頭囑咐道:“是呀。戴著面紗好,別猛曬太陽,也別吃辛辣油膩的東西。”
涓涓又道:“那日,管事嬤嬤們半夜來園里查房時,就聽說你回村了,你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英詫異道:“查房?”
涓涓道:“是呀,烏泱泱的一大群人搞突襲。我還是頭回見這么大的陣仗,嚇得我還以為她們要來抄家呢。還好你先走一步,不然你也會被嚇到。”
玉蘭道:“哎呀,涓涓,你別胡說,小心管事嬤嬤聽見。”
涓涓趕緊朝四周望了一眼。
阿英有些不安,但又不敢細問,只得先搪塞二人道:“這可真奇了!哦,我家里也沒什么事,就是有個地主想收買我們村的田地,里面也包括了我家的幾畝薄田。我父母都過世了,家里沒別人,所以親戚來找我回去商議。”
涓涓道:“嗐,聽說你走得急,我們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
玉蘭道:“那也不能這樣說。在鄉下,大家都靠地吃飯,田地的事就是最大的事。那你可賣了?”
阿英道:“那怎么能賣呢?我伺候完仙姑修道,終究是要回去種地的。”
玉蘭道:“咦,難道你不跟你們仙姑回家嗎?”
阿英道:“我和你們不同,我不是仙姑帶來的家生奴婢。她回家以后,就用不上我了。”
涓涓忽笑道:“可是,也不對呀……”
阿英不解道:“怎么不對?”
涓涓道:“當然不對!這長生不是仙府門童嗎?你以后配了他,不也得繼續留在仙府嗎?難不成要長生跟你回家去?”說罷,笑若銀鈴。
玉蘭也笑道:“涓涓,你糊涂了!長生和阿英是同鄉,他們當然可以一起回去男耕女織,雙宿雙棲了。”
阿英聽出二人故意取笑自己,頓時又氣又羞,扔下包袱,追著二人鬧道:“兩個壞蹄子,滿口污言穢語,我告訴你們倆仙姑去!”
玉蘭和涓涓見阿英真急了,便連忙笑著跑開了。
阿英撿起包袱,回到沖靈子房中,見沖靈子還未放課回來,便坐在自己炕上收拾包袱歸置東西。歸置完東西,阿英又開始清掃和整理房間。
府里的修士身邊都只準攜帶一名仆從近身侍奉,所以主仆二人住在一個屋里。平日洗衣疊被、清掃房間這些雜事,都是阿英伺候妥帖。阿英不在的這段日子,沖靈子堂堂大小姐自然不會親自動手,所以房間沒人收拾,四處亂糟糟的。
當阿英清理到桌案時,桌案上的書籍經卷都被堆成了幾座小山,一看就是沖靈子看完隨手扔的。阿英把書一本一本放回書架后,才發現書下壓了一疊稿紙。那些稿紙有的畫得亂七八糟,有的上面寫滿了大大小小的“憂”字。其中兩張“憂”字稿中,還夾有幾句奇怪的話。
一張上寫著——“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金蟾嚙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回”。
另一張上寫著——“繁紅落盡始凄涼,直道忘憂也未忘。數朵殷紅似春在,春愁特此系人腸”。
“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金蟾嚙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回”這四句又有風雨又有雷,還有金蟾燒香和玉虎汲井,頗像什么高深的道術口訣,錯扔了就麻煩了。
至于,“繁紅落盡始凄涼,直道忘憂也未忘。數朵殷紅似春在,春愁特此系人腸”,這四句似乎只是普通的抒情之語,但連同滿篇的“憂”字一起看來,仙姑近來仿佛十分憂傷?
阿英心想,難道仙姑是在為自己憂心嗎?自己只是受了點傷,仙姑就這樣憂愁。平日只覺得仙姑嬌憨可愛,甚至有些大大咧咧,卻未曾想她竟是這樣情思細膩的女兒家。仙姑既然為自己如此憂心,自己以后必得更加盡心伺候才是。
阿英思來想去,只好將稿紙先理好,用鎮紙壓住放在桌上,等沖靈子回來,問過她的意思后再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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