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云遲今天十點就睡了。

她睡著時鄧沉星沒有回來。

等她在第二天早上六點多醒過來，發現鄧沉星還是沒有躺在自己身邊。

他去哪里了？

直到賴云遲化好妝走出臥室，問了正在廚房煎雞蛋的陸慕風她才知道，鄧沉星昨天12點才回來，因為怕影響她休息，就和陸慕風擠了一晚上。

吃早飯時，賴云遲想，鄧沉星的純情和他表面上看起來的肆意不羈真是完全不同。

今天賴云遲行程很多。

上午十點到十二點，郊區花海。

下午三點到五點，市中心小巷子里的貓咖。

晚上六點到八點，白鴿廣場關東煮串串攤位。

晚上八點半到十點，游船。

晚上十點十分到十一點，摩天輪。

白羨魚和關夢遙兩個人一整天都沒有事，準備坐魚多多的車去其他人的表白現場遠遠旁觀。

葉思酒和季陽中午一起去西餐廳吃飯，下午和晚上逛迪士尼樂園，既輕松又沒負擔。

郊區花海有些偏遠，開車要一個半小時才能到。

賴云遲換上通體白色，上面印著黃色小花的長款碎花吊帶裙，于八點二十離開家，前往和林遠洲約好的花海。

鄧沉星和陸慕風像兩個留守兒童一樣可憐兮兮躲在窗戶后面目送她遠去。

陸慕風：“你說遲遲會答應林老師的表白嗎？”

鄧沉星抱著手臂靠在墻上：“不知道，不要問我。”

陸慕風坐立不安：“我們要不要跟過去啊？”

鄧沉星搖搖頭：“算了，上午是獨屬于林老師的時間。”

“好吧，我現在就去貓咖等著好了，在家里總是容易想很多。”

……

越靠近郊區，空氣越清新。

等車輛在花海入口停下，賴云遲感覺每一絲空氣都浸滿了花香。

一道瘦高穿著白襯衫的身影出現在車外，動作優雅輕柔地幫她將車門打開。

隨后一只熟悉的溫暖手掌出現在賴云遲眼前。

賴云遲將手搭上去，在對方的帶領下走下車。

今天陽光很好，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好在一頂黃色草帽被對方戴到了賴云遲頭頂，幫她遮住了刺目的陽光。

“小遲，謝謝你準時赴約。”

林遠洲幫賴云遲將被風吹亂的頭發挽到耳后，微微俯下身溫柔地看著她的眼睛。

“我們一起去花海走走，可以嗎？”

“當然可以。”

兩個人非常自然地牽起手，走在花海專門供人賞花的卵石小徑上。

攝影師沒有跟過來，只在一些關鍵的地方擺好了攝影機，可以拍到他們的身影。

他們的對話會通過麥克風傳到直播間里，如果他們不希望觀眾聽到自己聊天，只要關掉麥克風就可以了。

“我最近突然意識到所有可以影響我人生走向的決定，都是我在不經意間做下的。”

“比如十幾歲的某個晚上，我突然決定拿起筆自己試著寫一本書。”

“比如和你相識的那一天，從來不和粉絲互動的我，突然決定回復你在評論區里的留言。”

“再比如參加戀綜的決定……”

“其中但凡少了某一個環節，我們都不會有機會像現在這樣悠閑地漫步在這里。”

“我曾經怪過上天不公，無論事業還是感情，我自認行事從來都坦坦蕩蕩，不明白那段時間為什么事業和感情雙雙失利，跌入谷底。”

“現在我明白了，原來屬于我的美好答案都在不遠的未來，也就是現在。”

他們走到一處擺放在花海里的休息躺椅和小茶桌旁坐下休息。

林遠洲將玫瑰花茶倒進杯子里遞到賴云遲面前，突然關了麥克風。

賴云遲見此，也關了自己的麥克風。

她喝了一口茶，靜靜等待林遠洲接下來想說的話。

林遠洲呼吸微亂，眸光低垂，盯著手里的精致復古茶杯看了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賴云遲的眼睛。

“小遲，你看我的眼神和我看你的眼神不一樣。”

“你對我，或許也有依戀和在意，但終究沒有非我不可的濃烈的喜歡，是不是？”

“我很喜歡你。”賴云遲放下茶杯，“只是……”

“只是我不是你唯一喜歡的人。”

林遠洲低頭淺笑，沒讓賴云遲看到自己眼底的難過。

“小遲，一開始我總想追求平等和獨一無二的愛，希望你能給我的喜歡和我給你的喜歡是一樣的。”

“可惜現實常常和想象不同，很難事事如意，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終究只是童話。”

“但盡管如此，我還是克制不住對你的喜歡。”

“我喜歡你自由的靈魂，喜歡你張揚的性格，也喜歡你明媚的容顏。”

“只有在你身邊，我才會對愛情有源源不斷的幻想，你是我有關愛情課題唯一的靈感來源。”

“那天晚上我特別開心，我短暫的擁有過你，體驗到了你給我的縱容和片刻依賴。”

“有過那個夜晚，我想我更離不開你了。”

“不然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未來我一個人要怎么度過一個又一個睡不著的長夜。”

“可是……我又總舍不得你為難。”

“或許我用道德綁架的方式有機會將你困在身邊，但我不想這么做。”

“比起我自己，我更想讓你開心。”

林遠洲說到最后，眼圈已然紅了。

他為了掩飾聲音里的沙啞，一口氣喝光了整整一杯玫瑰花茶。

“你下午還有四場約會，我大概猜到你內心的答案不是我，至少只能選一個人的時候，這個人不是我，畢竟你不想讓其他四個人傷心。”

賴云遲沒有說話，林遠洲知道這算是默認。

他緩了一口氣繼續說下去。

“我不想給你拒絕我的機會，我怕我承受不住你說的對不起或者抱歉。”

“所以現在我不會問你是否想要和我在一起。”

“既然當不了唯一，我愿意給你無限的自由。”

“其他人我不確定你不給他們名分時，他們是否愿意繼續和你保持這種曖昧的關系。”

“但我愿意。”

“我想開了。”

“名分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我讀過很多名著，文學里的愛情總是不按常理發展，擁有混亂秩序的關系同樣可以真摯熱烈。”

“我可以當你的初戀情人，可以當你的地下戀人，又或者只是柏拉圖都沒有問題。”

“反正以后只要你需要我，無論白天還是晚上，我都可以隨時出現在你身邊。”

“我終于把這些話說出來了。”

“原來沒有想象中那么難。”

林遠洲像卸下了某種負擔，整個人都驟然輕松下來。

他將鮮花餅掰成小塊遞給賴云遲。

“今天我把你約到這里，其實只是想利用節目組給的機會，再和你單獨相處一會兒而已。”

賴云遲將鮮花餅放入口中。

鮮花餅馨香不膩，像林遠洲給人的感覺。

“我很喜歡這里。”賴云遲握住林遠洲的手，溫柔地凝望他的眼睛，“我會永遠記得這里，記得這一天，還有這一刻你帶給我的感覺。謝謝你，我現在很輕松，我感受到你給我的無限自由了。”

“不客氣。”林遠洲笑，“我愛你，無論為你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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