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昏昏沉沉的醒過來，剛想動，全身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咧了咧嘴，可硬是沒出聲，可能是隱忍習慣了，生理上的難受從不會說出來，因為不會有人代替她。

        “疼就說出來，”白鳳端了藥碗進門，就看到紫嫣睜著眼睛試圖坐起來卻沒有成功。

        “說了就不疼了？”紫嫣下意識的回了一句，但是立刻就后悔了，看著白鳳朝自己走過來，紫嫣竟覺得，不知怎么面對他。

        “說出來心里好受些，”白鳳放下藥碗，幫紫嫣掖好被角，順了順她垂下的劉海，一臉的心疼，“不習慣就別說話了。”

        紫嫣乖乖的閉嘴，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一臉的呆萌像。

        白鳳看著忍不住勾起嘴角，“吃藥吧，你躺著，我喂你。”白鳳的動作很輕，還把勺子放在嘴邊吹涼了，確認不燙才慢慢遞到紫嫣嘴邊。

        “你……”紫嫣喝了幾口藥，想說什么，又顰著眉不知道該怎么說。

        “什么都別說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等你能起來了，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白鳳似乎猜到紫嫣想說什么，直接阻斷了話題的延續，繼而俯下身，在紫嫣額頭上輕吻一下，“我先出去，有什么事叫我，”白鳳指指窗口的蝶翅鳥。

        白鳳出去后沒有走遠，而是一個人坐在樹枝上，一手撐著下巴，雙眼呆呆的盯著紫嫣房間的窗戶。

        床上的紫嫣也沒好到哪兒去，全身都動不了，除了眼睛和腦子……記憶都恢復了，還想起的不該想起的人和事像洪水一樣迅速淹沒記憶的堡壘，自己就快在這一片汪洋中溺死了，該怎么辦？要怎么面對他？怎么面對語鶯？甚至，怎么面對青澤，不管在哪個時代，他都是義無反顧的為自己付出生命，他就像大哥哥一樣隨時隨地為她撐起家的羽翼，讓她在亂世中得到一些庇護。

        青澤，你終于，徹底離開我了，紫嫣在心里默念，心疼的閉上眼睛，你說，我該怎么辦？

        “她醒了？”語鶯跳上樹，在白鳳身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下，對于她的問話，白鳳只是點了一下頭，現在他是真的沒興趣管其他的，不只是紫嫣不知道怎么面對他，他同樣不知道怎樣面對紫嫣，就像紫嫣說的，“我不是她，你最好別搞錯了”，這句話從紫嫣嘴里說出來的時候，白鳳的心就遲疑了，弄玉，這個經久不衰的名字似乎是被刻在自己的心上，心在她在。

        “喂，最近沒接任務？”語鶯也不想天天對著一個只會皺眉的面癱，不自覺的挑起別的話題。

        白鳳的回答仍然只是簡單的搖頭。

        “你不接任務，拿什么養紫嫣？”語鶯故意憋著笑問道，她想看他失措的表情，不過并未如她所愿，白鳳說，“不用你操心，養她一百年沒問題。”

        “噗……怎么感覺我在賣寵物啊！”語鶯笑的不行，迎接而來的是白鳳一個鄙視的白眼。

        “哎，我說，人都醒了你怎么還坐外面？”語鶯這才切入正題，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白鳳拿著空碗出來，就知道紫嫣醒了，可白鳳怎么就一個人坐這兒了呢？

        “我們都需要靜一靜，”白鳳面不改色，但難得認真的回答了一句。

        “靜？你們怎么了？不會剛醒就吵架了吧？”語鶯吃驚。

        “她，和一個人長的很像，或許，我其實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是紫嫣，”白鳳說到最后一句，眼神渙散了片刻。

        “你說什么？”語鶯被震驚到了，“感情這幾個月，你對她好就是因為她長的像你的一個故人？我也是醉了，紫嫣知道嗎？”

        白鳳點點頭，像是確認了，可嘴上卻說“或許吧”。

        “其實你對紫嫣也是有點感情的吧，和外貌無關，”語鶯側著頭看白鳳，發現白鳳的臉真的好看，長著一張女人都會嫉妒的臉，卻得不到自己愛的人，要說是時代的悲劇，還是他自身性格的問題？

        “不知道，”白鳳的回答簡簡單單。

        “哎，勸你最好跟她說清楚，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不要這么模棱兩可的，我看著都難受！”語鶯跳下樹，給了白鳳最后一個忠告。

        誰都不知道，屋里的紫嫣早就忍著劇痛起身，靠在門背后黏，輕輕聽著樹上兩人的對話。不喜歡我是嗎？對我好只是因為長的像弄玉是嗎？讓我受了那么多苦都無所謂了是嗎？沒疼在你身上，你就不會知道到底有多疼。白鳳啊白鳳，一開始我就沉淪在你的世界，卻不知一開始我就只是一個替代品。呵，也難怪呢，你高燒不退，口中心中所念所想之人，自始至終都只是她一人，何曾有過我半分？終于真相大白了啊，終于知道你不喜歡我了啊！我是應該死心了，可是，心怎么還是這么疼呢……

        有人說，愛情就像拉橡皮筋，不放手的那一個永遠是傷的最深的。弄玉？少司命？你究竟要的是誰？是不是只要那個人不是我，就都可以？以前總是覺得我這張臉美的無與倫比，這是第一次，討厭自己有這樣一張臉！第一次動情是因為你，第一次失戀是因為你，第一次心痛的難以承受是因為你，第一次討厭自己還是因為你……

        白鳳，我不知道是不是上一輩子欠了你什么，所以今生要來不斷償還，但是白鳳，我告訴你，我林紫嫣，還沒犯賤到要去求一個不愛我的人愛我！我欠你的，我會償還，你欠我的，我不要了！

        從今往后，不要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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