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民揚沒換到票，但是找到了人可以直接送他們上車。
去濱州的火車馬上就要到站了，林月雅沒有時間再跟于蕙多說，只能再三交待了自己一定會給她來信的，讓她注意信件，就急匆匆地去站臺了。
林月雅一走，沒多久于蕙幾人的上車時間也到了。
這一趟去魔都的火車倒是平安無事。
第二天上午，幾個人順利下了車，陳平安就近找了一家賓館開了房間，簡單洗漱了一下，重新換了裝扮出來。
四個人分成兩組，在銀行營業網點集中的靜海路各跑一頭。
為了穩妥起見，陳平安計劃每個營業部都少換一點，每組分四到五家換完。
結果到了第一家營業部，于蕙就眼尖地看到有人提著一旅行袋的國庫券先他們一步進去了，連忙拉了拉陳平安的袖子，小聲告訴他。
“陳哥，前面進去的那人提的旅行袋拉鏈剛有點崩開了，我看到了里面都是國庫券。”
陳平安估算了一下，低聲回了一句：“那袋子裝滿成那種程度，估計小四十萬是有的。”
“那我們？”于蕙瞄了陳平安手里兩只編織袋一眼。
他們手里這兩袋，就有54萬塊錢買來的國庫券，國庫券的面值有58萬多。
陳平安想了想，還是決定別太冒尖：“那我們分兩個營業部吧。”
等前面那人出來，兩人跟著就進了大客戶室：“請問現在國庫券的換購牌價多少了？”
“116元，換購請去前面柜——”
大客戶經理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陳平安把一只編織袋拎到桌子上，連忙改了口，“請問需要換購多少？”
哪怕上火車頭天才跟朋友聯系過，問過國庫券的收盤價，陳平安心里也是提著的。
直到聽到“116元”這幾個字，陳平安一顆心才落回了肚子里，拉開編織袋的拉鏈：“30萬面值的國庫券。”
“好的，請稍等。”
大城市的銀行客戶經理畢竟見多識廣，一句廢話都不說，清點完畢后，直接就讓人拿了現金出來，當著陳平安和于蕙的面過驗鈔機清點了一遍。
“這里是34。8萬元，請問你們還需要自己清點一遍嗎？”
“不用了。”陳平安拉好編織袋的拉鏈，拎著就走。
這30萬面值的國庫券，買來是花了27。6萬元，這一轉手，就掙了7。2萬！
于蕙心里默算了一下，這已經達到了26%的利潤，而成本就是幾人車票和吃住費用，連1%的利潤都不用！
果然，這時候倒賣國庫券，完全就是資本市場的原始紅利！
香，真香啊！
想她作為投行精英穿越到這個年代，簡直就是老天爺追著給她喂飯吃！
于蕙努力壓下自己不可抑制想往上翹的嘴角，看了眼陳平安，發現他依舊面色平靜無波。
于蕙心里不由暗贊了一聲：當大哥的就是當大哥的，這心理素質杠杠的啊！
喜怒不形于色，好惡不言于表；悲歡不溢于面，生死不從于天……
走到沒什么行人的地方，陳平安突然轉過頭，湊近于蕙小聲說了一句：“小蕙，你掐我一下，用力點！”
于蕙剛剛加上去的幾層濾鏡瞬間稀碎，掐著陳平安腰間的軟肉擰了大半圈：“痛吧？不是做夢！我們賺大錢了！”
陳平安呲牙裂嘴：“痛痛痛！別掐了！”
片刻后嘴角大大咧開，又極力壓低了聲音，“真不是做夢啊，小蕙，我們賺了多少？”
于蕙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自己算！”
陳平安搖頭：“不行，我這會兒腦瓜子嗡嗡嗡的，我算不出來。”
于蕙先提醒了一句：“我說了，你穩重點啊。”
見陳平安點頭，于蕙才低聲開了口，“剛換掉的那一袋子，毛利有7。2萬元，毛利率是26%。”
陳平安的嘴咧開得合都沒辦法合攏：“不行，你趕緊再掐我一把，我怕我會笑出聲！”
于蕙沒忍住，噗嗤一聲先笑了：“你又不是沒賺過這么多錢。”
陳平安放下兩只編織袋，用力揉了揉臉：“賺過，但是沒這么輕松這么快地賺過。”
不怪他失態。
第一桶金，是他苦打苦熬賺到的。
之后做生意，哪一樣不需要他竭盡全力去拼？
從進貨、驗貨、運輸到銷貨，每一環都不容有失，不容半點馬虎大意。
怕被偷錢偷貨，他在火車上三天兩夜沒敢睡覺，累極了也只敢打個盹兒。
有時候沒有座兒，硬生生站上一整天也是有的。
這些都只是小苦小累，大苦大累是碰到車匪路霸，一車的身家，讓他豁出命也要向前沖，這時候拼得就是誰更不要命……
他從來沒想過，賺錢會有這么輕松！利潤會有這么高！
于蕙拍了拍他的胳膊，輕聲安慰：“這就是實體市場和資本市場的區別。”
可以說，做過資本市場的人，很難再去做實體市場。
因為賺錢太慢，太辛苦。
當然，資本市場里賺錢快，虧損也快，分分鐘就能虧到被一茬茬割韭菜，然后排隊去天臺！
不過，有于蕙這個大BUG在，是絕對不可能讓自己陷入那種境地的。
兩個人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緒，邁進了第二家營業部，很順利地換掉了第二袋國庫券。
回到賓館等了一會兒，龐大海和毛軍兩人也一臉喜色地回來了。
一關上房門，龐大海就忍不住叭叭開了口：“116塊啊！這一來一回，一張國庫券差不多就凈賺24塊錢！”
“我剛算了一下，一些零的就不算了，我們這兩袋子國庫券大頭就掙了14萬塊！”
“我的天，三哥，照這么下去，我們發達了！我們真發達了！”
毛軍也是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我們走的時候，還有一家客戶經理追著我們，悄悄問我們是從哪里換到這么多國庫券的。”
“我跟他打聽了，他說附近一些鄉鎮都已經換光了，這邊有不少人走街穿巷做這個生意的。”
說起這事，于蕙倒是想起了一茬事：“這生意我們爭取在年前年后這段時間再做上幾回也就差不多了，做的人多了，我估計國庫券的價格會被打下去，到時候就不賺了。”
馬上要過年了，那得趕緊的！龐大海趕緊看向她：“那我們下一趟去哪兒收？”
這一回是占了信息差的便宜，算是直接到廬州銀行批量進了貨，可下一趟估計就沒這么好的事兒了。
要零散著一戶戶跟人家手里收，那估計費得時間就不少，年前還未必能再來一趟。
這么容易來錢的事兒，干等著卻做不及，這得多撓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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