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賣的各式各樣的糕點，被那弟子說的我也屬實倒胃口，寧沉之見我盯著糕點看，拉住我的胳膊一臉認真的問道。

        “想吃便買。”

        我瞇了瞇眼，臉色怪異的看向他擺了擺手道。

        “算了吧不想吃，沒胃口。那名青玄派弟子說，那怪物開膛破肚。”說著我臉色變了一遍，腦海中竟是鮮血淋漓的場面。“不過話說回來，那怪物不是喜吸血嗎？為何要對這家婦人剖腹？”

        寧沉之皺了皺眉，秀氣的眉毛擰在一起也挺好看的。果然人長得好看，做什么表情都好看，都不違和。

        “此事定另有蹊蹺。”

        我點了點頭，可惜沒有一點頭緒。想到青玄派弟子說是他們家掌門前來善尾，我有些疑惑。傳聞青玄派掌門宋崇山與愛妻伉儷情深，二人歸隱青玄派后山閉關，已經些許年份沒有露過面了。

        “青玄派掌門出關了？那過幾日我們去拜訪一下。”

        “大師兄！寧師兄！”

        寧沉之還沒來得及回答，跟破鑼嗓子似的聲音便從后方傳了過來。齊飛羽生龍活虎的買了一堆東西在懷里抱著，稀奇古怪的什么玩意兒都有。

        “你這是打算把整條街都買下來了？”我抽出一支風車來，吹了一口氣，看著風車呼呼的轉起來。吹了幾下就沒了意思，塞到寧沉之手中去夠齊飛羽懷里的撥浪鼓。“你還是孩童嗎？買這些玩意兒？”

        “這是要送禮的，快還給我！”

        齊飛羽騰不出手搶過來，蹦跶兩下便作罷，然后突然聽見我問他，滿臉笑意盈盈活像娶了媳婦似的。

        “過些時日不是要回去了嗎？上次回去我多了個侄女兒，回去的匆忙沒帶東西。這不想著在溪州城買些小玩意兒帶回去，就當我這個當叔叔給的見面禮了。”

        “喲呵，你這小潑皮辦事不牢靠但是心還挺好？”我打趣道，但是左看右看都是些幾歲小孩才能把玩的玩意兒。“買這些，你確定你那小侄女能玩？”

        齊飛羽說著苦著個臉，對我抱怨道。“就是啊，但是我逛遍整條街都沒找到賣嬰孩用物的鋪子。”

        聽他這樣說，我也覺得有些奇怪，轉頭看向寧沉之。后者點了點頭，語氣十分肯定道。

        “有幾家店確實未開。”

        我撓了撓臉，有些不解。前不遠處又是那名賣簪子的小販，我示意二人跟上。那小販見我，又看了看寧沉之頭上的碧璽發簪一臉熟絡的笑。

        “又是您啊仙長？”

        齊飛羽一臉疑惑的看向我，湊近我低聲詢問我怎么認識賣發簪的。

        我佯裝嗓子癢咳嗽了兩聲，總不能說是我買發簪送給寧沉之的吧。總覺得這么說怪怪的。

        “說來話長。”我迅速扯開話題，打發齊飛羽去找了個小板凳，這家伙真一臉便秘似的從儲物袋里掏出來幾個凳子。好家伙，我不讓他帶椅子，他索性整了幾個矮腳凳，這得多懶。

        我一臉佩服的看向他，他將東西往儲物袋一塞，一臉不好意思的傻笑。對于這種空手把物品變沒有的事情，這位小販已然司空見慣。

        “對了這位仁兄，這溪州城近來可有稀奇古怪的事情？”

        那位小販也是個肯說的話癆，竟然掏出了一把瓜子跟我們嘮了起來。“溪州城沒有奇怪的事還叫溪州城嗎？”

        我想想也是，這問的跟沒問的有啥區別。

        “比如我給您說說哈，城主自從前幾年從春園整回來個妖族的女子，據說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他也只有那一個草包兒子指不定這城主位置落到何人手里了。”

        “妖族？”我撐著臉，疑惑的問道。

        “對啊，就是個妖族女子。被豢養在別院里。”這小販講得起勁，連生意也不做了。

        “兄臺，在下還有一個疑問。溪州城為何沒有一家賣幼嬰的鋪子？”

        聽到我的話，那小販連瓜子都不嗑了，擺了擺手示意我們湊近聽，張望了一下便壓低聲音道。

        “還是跟那個妖女有關？”

        齊飛羽聽的毛骨悚然，緊緊抓住我的袖子，被寧沉之一眼瞪過去。他只能悻悻松開手，然后抱住自己的膝蓋。

        “從何說來？”寧沉之問道。

        “這妖女原本有了身孕，可不知怎么著臨產之際，這妖女生不出來了！有人說生的是個怪物，也有人說生出一團氣，這個倒是不太清楚。”

        那小販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

        “不過自此以后，溪州城內凡事有孕女子，臨產時都喪命了。以前啊溪州城人丁興旺，小事不斷倒也沒出過這種喪盡天良的人命官司。喏，家里有孕婦的誰還敢上街來買幼子的物件，瞞著倒還來不及。大家都說是這個妖女喪子后心生歹念，專門害人。”

        “那城主對這件事沒有作為嗎？”齊飛羽聽完，一手握拳咬牙切齒道。

        “哎，誰敢去說這個事啊。也有些死了妻兒的漢子去敲門，討個公道。但是凡事都要講證據，咱們無憑無據的也不好當面要人啊。”

        小販大哥嘆了口氣，面漏難色。

        “不過話說回來，城主也是堵不住悠悠之口的，就把那妖女送到了別院里養著。”

        聽罷我心里隱隱有了一些思緒，總感覺千絲萬縷的纏繞在一起，拍了拍齊飛羽的肩膀示意他給小販掏些錢財，示意寧沉之一眼。

        寧沉之跟我對視一眼，似乎勾起了唇角笑了一下。我一晃神，這人又扭開了頭。

        剛才他對我笑了？

        不過感覺也還不錯。

        走到路上齊飛羽色若死灰，總是不自覺的想拉我的衣袖，索性我直接湊到了寧沉之身旁。

        見人躲開，齊飛羽還想湊上去拉著自家師兄的衣袖，察覺到有一股冰冷的視線刺到自己蠢蠢欲動的手上，一抬頭便看見寧沉之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嚇得趕緊把手縮了回來。不知道為什么，每次他靠近師兄，寧師兄看他的表情好像搶了他媳婦似的。

        “師兄，你說那妖女是不是真的殺人啊？”齊飛羽哆哆嗦嗦的問道。

        “妖殺人很正常，是你見識太少了。多去歷練幾回你就對妖魔殺人這種事見怪不怪了。”我白了這小公子一眼。他年幼且根骨不佳，又是最小的弟子，別說下山歷練了，就連去幻境歷練也只是給他些低級妖獸而已。看來還是得多磨練磨練。

        送完齊飛羽回到客棧，我便給寧沉之使了個眼色。我還沒來得及敲門，寧沉之便把門打開了，對視片刻莫名臉頰處有些滾燙。

        寧沉之尷尬的一手握拳假咳一聲，問道。

        “師兄要在門口站到天荒地老嗎？”

        丟人現眼！我心里暗罵自己！真是被美色迷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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