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米瀾洗了碗出來,我嬉皮笑臉的說,收拾收拾晚上不做飯了,出去見見我朋友。
米瀾紅了臉,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連忙問我:“那我晚上穿什么好?咱們吃什么?太貴的飯館我沒吃過,不會給你丟臉吧……陸遙你說,我要不要剪個頭發什么的……”
就像是要去見娘家人的小媳婦。
見老陸的時候都沒這么緊張。
我笑著說,就是路邊攤,現在就挺好,別瞎折騰了。
米瀾堅持還是洗了個澡,選了選去,還是穿了我的白襯衣,下半身穿了個淺藍色的牛仔褲,清純的一塌糊涂,就像個女大學生似的,紅著臉站在窗臺旁端詳鏡子。
秋日下午的光線正好,落在米瀾身上,散發出暖白色的光暈,溫暖而迷人。
這一瞬間,讓我想起來那句網上流行的話。
“喜歡上一個人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為那天陽光正好,微風不燥,而你恰好穿了一件我喜歡的白襯衫。”
我心說我怎么和廖秀才似的,搞得文縐縐一身酸臭味。
猛然想起來,早上小林阿姨好心喊我們去吃飯,我又臨時興起約了廖弋陽,晚上讓她少做些了,我和米瀾晚上出去吃。
小林阿姨早上出去了好像一直沒回來,我琢磨這會是飯點,平時這會她應該已經開始踩著高跟鞋,在樓上哼著戲曲,開始發出咚咚咚切菜的聲音了。
敲了敲門,人不在家。
打電話過去,沒接,正要掛,就聽小阿姨接通了:“小陸啊!你快過來,小廣場這邊……嘟嘟嘟。”
就掛斷了。
那邊聽著亂糟糟的一團,旁邊還有人說“流血了哇”之類的話。
我心說這嘴硬心軟的小阿姨,不會因為跳廣場舞和別人搶地盤打起來了吧?
我穿好鞋子,和米瀾說了一聲,一路小跑了過去。
遠遠就看到小林阿姨和她跳唱戲跳廣場舞的戲友舞友聚在一起,鬧哄哄的,堵著一個帶著大金鏈子的壯漢不讓他走。
“噢呦呦,這個人不講道理的呀!”
小林阿姨張開手臂,像個護食的老母雞,帶著頭在前面說:“你不能走的哦!你等著!我們家的律師馬上來了!”
邊說,還邊鼓動著周圍的老阿姨不放人。
看到我跑過來,小林阿姨歡喜的說:“小陸快來!你給評評理!”
她拉著我特自豪的介紹道:“這是我們家小律師,別看歲數小,可是做了十來年律師了!”
我打量了一眼小林阿姨,完好無損,緩了口氣無語道:“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小林阿姨和周圍的阿姨七嘴八舌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個男的遛狗,沒牽好繩子,把一個跳舞的阿姨咬傷腿了。
我就看到旁邊凳子上坐著一個阿姨,腿還流血。
那個戴金鏈子兇神惡煞的大漢,看了一眼我,冷哼一聲狡辯道:“這關我什么事啊?這狗平時溜著都沒事,怎么就咬你?你要不是拿扇子逗它,它能咬你嗎?我看你們就是閑的,白天跳晚上跳,我遛狗怎么了?這小區的地方都是你家的啊?”
那條大狗也挺囂張的,俗話說狗仗人勢,朝著人群汪汪亂叫。
“怎么說話呢?”
“就是,這個阿姨又不是故意的,就是看到狗狗,招了招手。”
“這個狗好兇哦,和這個主人一樣兇,不講道理的!”
周圍的阿姨也咄咄逼人,見那個男人不想認錯,開始同仇敵愾一起攻擊他。
我低頭看了看那個阿姨的腿,傷勢不重,就是咬破點皮肉。
我抬了抬手:“各位阿姨,先聽我說。”
小林阿姨連忙配合我:“大家都安靜些,聽我家小陸律師說說。”
大漢輕蔑的看了我一眼,牽著狗抱著肩膀,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似乎不是很重視我的模樣。
我先從錢包里掏了張名片遞給那個大漢,不慌不忙,微微一笑:“您好,這是我的名片。”
律師既不是公務員,也不是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但是這個身份很重要。
我隨身都會裝著名片,一來是碰見當事人,好留個聯系方式,這種方式既不會覺得像隨手留個電話那樣很輕易很廉價,也不會像加微信那樣目的性太過于強烈。
二來最主要的作用,還是用來裝逼。
因為很多人都聽說過或者在電視劇里看見過律師,一聽到這個名詞,潛意識里,都會覺得律師厲害,閃現過高級知識分子,懂法知法,可以進入平時老百姓進不去的公安局法院等等機關單位等等。
當然實際上,律師這個行當究竟怎么樣,只有像我們這種職業深入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苦澀。
那個男的接過我的名片,詳細看了一眼,這才收起了之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我這才問道:“您看,狗咬傷了人,事情總要解決……”
我話還沒說完,這個男的就反應挺強烈的:“我不會賠錢的啊,想都不要想了,本來就不關我的事,遛狗遛的好好的,都怪她自己招惹狗狗的。”
周圍林阿姨和其他阿姨一聽,立馬又嘰嘰喳喳打抱不平起來。
我心里琢磨,人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這不算什么嚴重的事,都可以商量著來。
誰知道這個孫子打算就這么算了,也不愿意認賬。
我故意低頭看了一眼他的狗,裝作驚訝道:“這狗挺大的,有派出所辦的大型犬證嗎?有按時打疫苗嗎?疫苗都打全了嗎?有憑證嗎?”
這個男的一下語塞:“疫苗打了是打了,但這……”
這話的意思是沒犬證。
我呵呵一笑:“這就不好說了,現在不光是賠錢的事了。我之前接過一個案子,情況一樣,也是大型犬咬傷了人,結果警察來了,要派出所出具的大型犬證,這個人沒有啊!你猜最后怎么著了?”
“最后怎么了?”這個金鏈男有點結巴的追問道。
我撇了撇嘴,輕描淡寫說道:“警察來了,不但給被咬傷的人賠了錢,而且還因為沒有大型犬證,罰款五千!”
這個男的氣焰沒有之前那么囂張了,但還是支支吾吾的不太想出錢道歉。
我又淡定的乘熱打鐵說:“這個人的處理還沒完。你聽我說,因為他偷著不去辦證,也不給狗打疫苗,在小區里遛狗,不牽好狗繩子,以故意傷害罪,行政拘留十五天,要落檔案的,你也知道,現在國家掃黑除惡,你懂我的意思了吧?以后干什么都要查身份證,區別對待的,很不方便……”
我注意到,這個男的頭上的汗都下來了。
我恰當的揚了揚手機:“哎呀,我想起來了,原先管我們這個片區的警察孫民,那是我哥啊,他調到總局去了,我給他打個電話說一聲吧……”
我作勢拿起手機,準備撥號,實則只是嚇唬他。
果然這個男的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推著笑臉說道:“兄弟別打……不是,陸律師,那你說現在怎么辦?”
自古以來,惡人自有惡人磨,我雖然板著臉,但是心里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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