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拍照片
不敢說是通天大道,但升職加薪就在眼前了。
我用手摩挲了一下主任辦公室的那把椅子。
有一說一,確實比老劉那把要更舒適。
只要我現(xiàn)在點點頭,或者答應一聲。說不定就能從此改變命運。
說不心動是假的,但是我“恰當”的岔開了話題,說:“趙律,張大炮主動給我了個案子,你知道嗎?”
“哦,這說明你之前給他代理官司,得到了認可,這才有回頭客了。”趙德海笑了笑,招呼我先坐下,在茶臺上給我泡了杯功夫茶:“昨天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提了一句。”
這椅子是很新很舒服,辦公室也很大很寬闊,比我在律所那個小小的格子間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我總覺得哪有點不自在。
我拘謹?shù)恼f:“那你知不知道被告是誰?”
我試探趙德海,想驗證一下我的猜測,趙德海邊倒茶,停頓了一下,邊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誰啊?”
我心中的疑慮更多了幾分,要是趙德海堂堂正正的承認了,說明心里沒鬼,怎么可能張大炮相告小二黑,他和張大炮關系這么好,張大炮那嘴也藏不住事,居然不知道?
我假裝低頭喝茶,其實用余光盯著趙德海的表情。
“天天都是案子案子,今天不說案子了,聊點別的。”趙德海長舒一口氣,和我東拉西扯聊了些生活上的瑣事。
最后他先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我,正色說:“小陸,我很器重你。這新律所你今天也看到了,我是當過兵的人,不喜歡拖泥帶水。我中午沒在老所問你,是怕影響不好。部隊里有句老話:軍不可一日無將,今天你就給我個準話,做不做這個律所主任?”
我笑著說:“趙律,真是抬愛了,我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沒想到你這里這么好。劉主任那邊,說實話,這幾年對我也不怎么樣。”
看著趙德海臉上浮現(xiàn)出笑容。
我話鋒突然又是一轉(zhuǎn):“可是我那邊確實案子沒有做完,還需要時間。”
我覺的老劉雖然也有心計,但是沒有這么深,面對著趙德海,我覺得好像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
股票基金有規(guī)律可循,就連彩票都有人能在做夢的時候夢到中獎號碼,但是人的心思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揣測的。
趙德海一聽,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嘆了口氣:“那我就另請高明吧。”
我裝作惋惜的微微點了點頭,趙德海說晚上一起吃飯,讓我再考慮考慮不用著急給答復,我也找了個借口婉拒了。
我心底覺的老律師王科給我說的那些話沒有錯,踏踏實實本本分分的干,總會有收獲的。
從趙德海的新律所出來,我看到門口的牌子,覺的有點意思,“新聯(lián)合聯(lián)通律師事務所”。
原來律所的名字,前面加了一個新字。這不是擺明了要和老劉對著干嗎?
我突然想起老劉的辦公室里掛著一副字,來了陌生的客戶,他都要給客人炫耀一番他的價值觀,其實這句話和律師這個職業(yè)或者說和法律,一點關系都沒有。
是了凡大和尚給他寫的,當時還收了兩千塊錢潤筆費,一個字一百多塊,快踏馬趕上當代大師了:“對工作堅韌不拔,對利益淡薄寧靜。”
都說人缺少什么,就越想表現(xiàn)有什么。
比如越是狡詐奸猾的人,自己的辦公室或者老板間里,就喜歡掛“誠信是金”;越是心胸狹隘的人,越喜歡掛“海闊天空”,還有明明是些惡霸刻薄的人,喜歡掛“上善若水”。
我以前一個要債的客戶,就和我吐槽他的要債對象說:“媽的,還上善若水,善他老母!他老媽在鄉(xiāng)下病的下不床了,最后死了,這傻x都沒回去看一眼。”
老劉也是一樣,掛著“對工作堅韌不拔,對利益淡薄寧靜”,其實就是對下屬一毛不拔,對利益寸步不讓。
這些人啊,沒一個好鳥。
我坐在車上,琢磨我?guī)啄昵斑是一個對生活和理想充滿激情昂揚的好青年,怎么現(xiàn)在心理這么陰暗了呢?
我搖了搖頭,把這些拋之腦后去,想起來老劉白天說的,讓我去拍個照片,明天掛在律所介紹墻上。
我心血來潮,把工作和人際關系上的事情拋到一邊,打電話給米瀾:“吃完飯了嗎?”
米瀾在那邊嘴巴里邊“吧唧吧唧”的吃著飯,邊說:“快吃完了,怎么了?”
想著她像個倉鼠一樣,把腮幫子塞的滿滿的模樣,我就樂樂:“我現(xiàn)在準備回去了,等你吃完飯,到樓下我接你,出去干點別的。”
“干什么啊?”米瀾好奇的問,我說:“你等會就知道了。”
米瀾嘿嘿一笑,特別憧憬:“禽獸,你是想給我什么驚喜吧?像歐美電視劇里那樣的騎士給公主送花,送禮物什么的?嘿,誰還不是個小公主呢?”
我呵呵一笑:“是啊,你就是公主,我就是騎士。不過和電視劇里不一樣的是,我這個騎士要收配送費啊……”
這會某團外賣正開始流行,滿大街都是騎士,我之前還和米瀾說自己不想做了,或者做飯做煩了,在手機上叫外賣也可以的。
“去死。”米瀾哼哼唧唧幾聲掛了電話。
不過我心里有點愧疚,還真是,和米瀾住在一起這么久了,除了平時買點水果,還有那條長版冬裝意外,還真沒有給她買過什么東西。
等到了樓下接上米瀾,我?guī)搅艘患疫在營業(yè)的照相館。
照相館不大,就例外兩個房間,但是頭頂上橘色的吊燈在這個冬夜亮著,在冗成的黑夜里就顯得格外溫暖。
帶著黑框眼鏡的老板問我:“先生拍照嗎?”
“嗯,我們兩個人,拍個合照。”我笑著點了點頭。
米瀾臉紅紅的看著我,手緊張的拉住我的手:“你怎么不早說啊,我好歹在家里洗個頭……”
老板笑道:“客人,那邊有鏡子,可以整理一下儀容儀表。”
米瀾趕忙脫了臃腫的外套,穿著她在農(nóng)貿(mào)市場上買的白毛衣,梳了好一會頭發(fā)。
我有點好奇,為什么在米瀾看來,拍照片像天大的事一樣:“用得著這么隆重嗎?就是拍個普通的合照。”
“禽獸,你不懂。”米瀾坐在鏡子前面搖了搖頭:“小時候沒有手機,拍張照片機會多難得呀。好不容易,村子里有一回來了個攝像師,我央求他幫我和婆婆拍了一張,那會都要兩塊錢呢,我撿了好久的柴火才存夠的錢。”
她笑著拿出錢包打開遞給我:“給你看我婆婆的模樣,可愛吧?”
還是一張彩色老照片,照片已經(jīng)發(fā)白了,米瀾那會還很小,有五六歲的模樣,臉上帶著點灰塵,眼睛大大的,她婆婆臉上皺紋勾勒,穿著她們滇南地區(qū)的民族服飾,拄著拐杖,憋著薄薄的嘴唇,笑的很慈祥。
我看到米瀾明明帶著笑意,眼圈卻紅了,連忙說:“很可愛,婆婆也很慈祥。”
“所以拍照是多隆重的事啊,你都不和我說一聲。”米瀾憋著哭聲,肩膀微微抖動,她埋怨我:“我和爸爸媽媽都沒有一張合照的照片,要是現(xiàn)在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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