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老劉是鐵了心要拿這個顧問單位。

　　老劉看了我一眼對我說：“所以，等你把昌榮這個債務案子漂漂亮亮做完，趕在年底之前，我們再約姓趙的打一次牌�！�

　　我心里一動，知道老劉這是想提前下手，讓我再陪他去打業務麻將，給姓趙提前送送回扣，以博取明年的機會，就看這次籌碼下的狠不狠了。

　　我有點不情愿：“劉主任，我不太想去，你帶小蔣去不行嗎？”

　　姓趙的貪財又好色也就算了，畢竟貪財好色是男人本性，但是太能裝逼了，我真是不想去伺候這種孫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家里那只母老虎抗爭勇鬧得太兇，老劉最近感覺老了不少，兩鬢開始冒白頭發了。

　　老劉語重心長的說道：“小陸啊，現在所里年輕的律師里你跟我時間最久，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呢？你看啊，我要是把昌榮拿下了，對咱們律所不是也好嗎？到時候一人一個助理！給你也安排個女助理！小陸我這是慢慢培養你，你也會跟著水漲船高的……”

　　老劉的中華抽了半包，聽他給我洗了兩個小時的腦。



　　走的時候，老劉又拍了拍我肩膀：“你下午去昌榮集團一趟，借口去找點案子上相關的資料，再探探姓趙的口風，故意把打牌的事情再著重提一提啊……你明白了嗎？”

　　我從昌榮案子上拿了一萬塊錢，還有四萬老劉許諾結案后給我。

　　我要不是看在這四萬的面子上都懶得跑這一趟。

　　無奈抓起外套，慢吞吞開車去了昌榮集團。

　　路上手機響了，我以為是米瀾每天中午的日常短信，結果是梁曼曼發來的。

　　梁曼曼說：“明天晚上就是元旦了，你就是沒時間也得擠出時間，來陪我跨年。”

　　這才發現日子過得好快，如同白駒過隙一般，蔣妍回國那會還是初秋，這會已經都要開始跨年了。

　　我其實還是想在小出租屋陪米瀾過節，但上次答應了梁曼曼，男人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又不能反悔。

　　想著下班先去陪梁曼曼吃個飯，然后早點再回家陪米瀾就行。

　　我先給昌榮集團的趙主管打了個電話，特熱情的說：“趙總您好。我是上次聯通所咱們一起打牌的小陸啊……唉對……開庭缺點資料�！�



　　趙主管那邊語氣有點陰陽怪氣的：“你直接到集團法務部辦公室去找資料就行，不用來我辦公室了，我還有事忙不過來�！�

　　言外之意就是沒空見我這個小卡拉米。

　　我當場就想問候他娘，但是想起那四萬塊錢還是忍住了。韓信還受過胯下之辱，勾踐還臥薪嘗膽呢……

　　我壓著火氣連忙賠笑道：“您看，上次是我做的不周到，劉主任說您牌技出神入化，簡直是臨海第一牌王，看年底之前您還有沒有時間，咱們再好好娛樂娛樂，打一次牌？”

　　我在“好好”這個詞上加了重音。

　　果然黃白之物最動人心，加上我又違心的稱贊他牌技好，趙主管這才笑了笑：“那行，你到哪了？一個小時之后我還得開個會呢，到年底了挺忙的……”

　　我看了看距離笑道：“我十來分鐘就到了，就耽誤您幾分鐘時間�！�

　　趙主管這才答應“百忙之中”見我一面，我啐了一口什么雞脖玩意。

　　誰知道我這輛跟著我征戰三萬公里的二手桑塔納突然撂挑子了，扔在了半路上的一個紅綠燈口不動了。

　　我心說真他娘的晦氣，果然是見晦氣人辦晦氣事，今天的運氣都變差了。



　　要不然怎么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這個時候壞？

　　我連忙喊了后面幾個司機幫我把車退到一邊，琢磨等會來再處理，結果打車又打了十來分鐘，等到昌榮集團樓下的時候，都過去一個小時了。

　　我真踏馬想立馬掉頭就回去了，但是想了想老劉交代的任務，還是硬著頭皮進了集團大樓，找到了法務部趙主管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關著門，我敲了敲：“趙主管在嗎？”

　　“誰��？”里面傳來趙主管不耐煩的聲音，我連忙笑著說：“我，小陸啊，咱們之前約好的�！�

　　“你回去吧！都什么時候了，每次都遲到，還踏馬的來干什么？”姓趙的罵罵咧咧的。

　　我連忙笑道：“真不好意思趙主管，車確實是又壞了……”

　　上次打業務麻將我就遲到了，借口是車壞了。

　　“你等著吧！”過了好半天，趙主管系著腰帶才開了門，一個大冬天還穿著裙子的姑娘低著頭紅著臉從門里走出來。

　　“進來說吧�！壁w主管不耐煩的沖我抬了抬手坐在他的椅子上說道。



　　我進來，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海鮮市場臭魚爛蝦的味，我心說這傻比估計剛才在辦公室里“運動”來著，也不怕得艾滋……估計是我剛才打擾了他的雅興，我心說這姓趙的也是，滿嘴跑火車，還開會，開你大爺啊，在這辦公室開“運動大會”是吧？

　　“什么事快點說吧�！壁w主管又示意我說：“你把手機關了，咱們在說話。”

　　我心說這姓趙的防范意識還挺強的，拿出手機當著他的面關了，這才把老劉的話復述了一遍，送上門的錢哪又不要的？

　　我見姓趙的兩眼放光，估計多半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大撈一筆。

　　畢竟像他這個歲數，四十多歲了，還在集團公司里當法務主管，說好聽點是主管，其實已經到頭了，沒有什么晉升機會了，不如乘機多搞點錢才是正道理。

　　姓趙的想了想說道：“那行吧，等看我哪天心情好了，我再聯系你們，一起娛樂娛樂放松放松�！�

　　他站起身來，提了提褲子，又按了下座機：“美奇啊，等會有個人去找你拿資料，你幫他把資料配全�！�

　　然后姓趙的似乎不太盡興，想了想又說：“找完資料，你再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嗯嗯，想你了啊。”

　　我知道這是下逐客令了，笑了笑就告辭了，出來就啐了一口，什么比玩意。

　　我為什么不想去蔣立旬所在的寧德集團做法務主管，原因就在這，獨立律師雖然有的時候也需要看人臉色什么的，但是絕對沒有在單位里每天勾心斗角，專門搞這一套的水這么深。



　　越小的地方越這樣，有句老話叫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

　　我看了看那個英文名字叫美奇的女的，臥槽更是驚為天人啊，四十多歲，腰快和我的二手桑塔納的輪胎一樣粗了，姓趙的這也下得去嘴？這不是武大郎硬娶卡戴珊—不知深淺？真是喪盡天良，人性泯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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