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監督著米瀾吃了維生素，吃了早飯這才準備出門。

　　“晚上回來吃晚飯嗎？”米瀾靠著門抱著橘貓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聽我說晚上還要加班，她哼哼唧唧：“那好吧，晚上我去找小林阿姨聊天。”

　　我笑著掐了掐米瀾的臉蛋：“等這段時間忙完，過年就好了。”

　　“嗯呢。”米瀾乖巧的點了點頭有點失望的說：“就是都怪我沒什么文化……幫不上你什么忙，就我是閑人一個，大橘每天還能跑跑抓抓蟲子什么的呢。”

　　我心疼的抱了抱米瀾想讓她開心一點：“我不是把卡給你了嗎？你看小雪出生需要衣服吧，需要鞋子吧，奶瓶什么的應該也要買了，還有尿不濕什么的，你可以網購或者出去轉轉看看都行。”

　　米瀾反應過來：“是哦，禽獸你不說我都忘記了，這些我一件東西都沒有準備呢！”

　　她挺開心的，說今天就和小林阿姨去轉轉。我見她情緒又調動起來了，這才離開了家。



　　我還沒把我簽新案子的事告訴她，想著等錢差不多了，總數能到三十五萬，就和小林阿姨商量商量，先付個首付，把她這個房子買下來，到時候可以給米瀾一個驚喜。

　　早上去中院開了昌榮集團那個債權的案子，在庭上和對方律師一頓唇槍舌劍，債務不是一筆兩筆的，舉證時間長，好不容易開完庭，已經半中午了，不過結果是意料之中，對方有錢還錢，沒錢就強制執行，賣房子賣地都行。

　　我開完庭剛出來，主任老劉就給我打了個電話：“小陸，昌榮的案子庭開完了吧？你帶著判決書直接到紅姐茶樓來。”

　　他頓了頓又說：“昌榮的趙主管也在，你來的時候買兩條好煙，我給你報銷。”

　　我掛了電話心說老劉真是夠著急的，一天都等不了了，昌榮的案子才開完，這就迫不及待要和姓趙的聯系，準備拿下他們集團明年的法律顧問單位了。

　　我想了想著這姓趙的，也不是啥好鳥，不太樂意伺候他。路上繞道找了個朋友圈專門賣假煙的，弄了兩條假中華。真中華一條近千元，假的給我批發價，一條八十，包裝啥的和真的一樣，還有防偽標志。

　　到了紅姐茶樓，紅姐正在前臺呢，看我我來，笑著和我打了個招呼。

　　我不著急進去，先給紅姐遞了根煙閑聊：“里面什么情況了，今天還當牌搭子嗎？”

　　“剛樓下按過腳，才上來。”紅姐小聲笑道：“今天就不給你們這些色狼當牌搭子了，你們主任老劉自己帶了個人來，據說還是個模特，你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苦笑著摸了摸肚子：“來個臘肉炒飯，忙了一上午先祭祭五臟廟。”



　　紅姐的茶樓就是這點好，東西全，可以做些吃的，也有茶水酒水，可以打麻將，樓下就是按摩店，樓上就是酒店，簡直一條龍服務。

　　紅姐笑著應下來，等我喝了熱茶吃了飯，這才裝作急匆匆的進了棋牌室，沒進去就聽到幾個人說笑的聲音，我管理了一下表情，帶著十分誠懇的歉意推門進去：“劉主任，趙總，來晚了點哈。”

　　姓趙的直接沒理我，坐在東邊，左手邊坐著一個黑長直姑娘，二十多歲的模樣，這大冬天的，穿著紅色直筒裙，黑絲襪，高跟鞋，胸口深v，估計就是紅姐說老劉帶來的模特了，不知道是不是帶了美瞳，感覺有點像少數民族那種感覺。

　　這姑娘我還是第一次見，反正左顧右盼之間都是風情。三人有說有笑的，我注意到姓趙的臟手，一直在桌子下面摸那姑娘的大腿。

　　“嗯，然后呢。”姑娘按住姓趙的手，嬌滴滴的說：“趙總，你別著急嘛，講完了在摸。”

　　我輕輕咳嗽一聲，把煙放在靠近趙主管手邊。

　　姓趙的這才看了我一眼，繼續摸著那姑娘的大腿，銀蕩的笑道：“剛才那個笑話沒講完，咱們繼續講啊。說這個硬漢啊，打仗被俘虜了，雙手被牢牢捆住，雙腳也被牢牢捆住。敵軍知道他是當官的有利用價值，就派了一個長的特別漂亮的女高官也來審訊他。”

　　我坐下來沒吭氣，給幾個人續茶，就看著姓趙的裝逼。

　　“女高官就說：早就聽說你是硬漢的大名了，今天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硬呢？”姓趙的嘿嘿一笑：“這個女高官欣賞的看著硬漢，就用手去觸摸硬漢的胸膛，誰知道硬漢突然撥開女高官的手說道，拿開你的臟手。”

　　我心里直罵娘，心說這是什么時候的垃圾段子了，現在還在講。



　　老劉聽了哈哈一笑，那姑娘還沒回過味來，眨著異域風情的大眼睛：“這就完啦？不好笑啊。”

　　老劉沖著姑娘說：“安娜，你想想那個硬漢被俘虜的時候，手也綁了，腳也被綁了，他用什么東西撥開女高官的手的？一個硬漢嘛，身上還能有什么東西？”

　　安娜反應了一會，笑的樂不可支的，胸口都在抖動，朝著老劉和姓趙的飛了個白眼：“你們倆壞死了！怎么可能有那么長，那么有勁，還能撥開手？”

　　姓趙的開始吹牛逼：“要不要試試，真的有那么大。”說著不老實的手又往安娜的絲襪深處動了動……

　　安娜，不過這名字真挺像外國名字的，開始打牌，閑聊一問，才知道還真有外國血統，仔細看眼睛鼻梁什么的都和尋常姑娘不一樣，我想起來有本名著《安娜卡列尼娜》，女主角不就是叫安娜嗎，就是俄羅斯族。

　　我心說這姑娘不知道老劉從哪找來的，這次挺下血本的。

　　老劉點著煙嘿嘿賠笑，姓趙的和安娜眉來眼去，**橫流的。

　　看著這一幕，我覺得有點荒誕可悲。

　　但這就是生活啊，你不能脫離這里的時候，為了錢，你就得推起笑臉。

　　我就開始故意給姓趙的放炮，但是今天籌碼不大，打的是100的。



　　姓趙的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胡牌就快多了，老劉問我：“庭開完了，結果怎么樣？”

　　其實結果怎么樣，老劉和姓趙的心里都有數，我連忙從包里拿出來判決書：“勝訴，很利落，一上午解決，四百萬標的凍結賬戶，他們要是還不上，就強制執行。”

　　“北風。”老劉打出一張牌和氣的看向趙主管，漫不經心的說道：“趙總您看，上次案子也順利結束了，我聽說，昌榮集團原先的法律顧問單位合約到了？”

　　姓趙的哪里不知道老劉打的什么主意，呵呵一笑：“嗯，這個月過去就結束了，之前那家不行啊，我們集團老總說什么玩意，要效率沒效率，要業務能力沒業務能力，白瞎一年近百萬的顧問費用。”

　　老劉一聽到百萬這個詞的時候，臉上帶著笑容：“那您看，是不是可以考慮考慮我們聯通所？”

　　“幺雞。”姓趙的沒看老劉打了張牌樂呵呵的說：“也不是不能考慮，畢竟之前這個案子我和你合作過，你們律所能力嘛，還是挺強的。先打牌吧，打完再說，今天光是娛樂，不談工作嘛！”

　　“好，打牌打牌。”老劉看了一眼我，嘴上挺熱情，實則眼底帶著點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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