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啊？我靠，這是你家啊，說來就來。”

　　“出去幾天了啊？貓餓的天天叫喚，我問小林阿姨拿了鑰匙，才開了門的。哼哼，不信你問問小林阿姨。”

　　李點點穿著牛仔短褲，露出漂亮的大長腿，摸了摸地上正在瘋狂吃貓糧的大橘貓，指桑罵槐：“那些沒良心的人啊，就不適合養小動物，不回家，遲早餓死你！”

　　李點點站起身叉著腰，質問我：“這幾天死哪去了？”

　　“到北京去了。拜訪我未來老丈人和丈母娘。”我苦笑著放下了行李箱和包。

　　李點點點了點頭：“還順利嗎？”

　　“不太順利……但是也還行吧……”我長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有點心累。

　　宋爺爺那邊態度很堅決，不是一天兩天能說通的，但我這次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不想放棄。



　　當年蔣妍和我分手，就是因為蔣妍的父母。

　　這次好了，和宋芳菲，她父母倒是都能接納我，反而那位長者，宋爺爺沒辦法接納我，氣的高血壓都犯了。

　　俗話說得好，吃一塹，長一智。

　　我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了。

　　李點點把鑰匙扔給我：“對了，蔣妍白天來找過你一次，敲你的門我聽到了，我這才開的門，她問我你什么時候回來？我說我也不知道。家里那兩盆花，我也幫你澆過水了，你不用再澆了啊！”

　　“哦，好謝謝你。”

　　“老娘回去睡覺去了，不伺候你了。”李點點不耐煩的回隔壁去了。

　　我拿出手機，這才發現白天蔣妍給我打了兩個電話，還發了短信，問我在不在？

　　我想著云德集團那個招標的事情，心里不自在，假裝沒看到。

　　第二天五一之后休假正常上班，律所的人也都返回來了。



　　看到我都擠眉弄眼的，小梁笑道：“陸哥，這趟怎么樣啊？我們什么時候喝喜酒？”

　　“小陸，還順利嗎？”王科和梅姐笑著看著我。

　　焦莉莉正在給每個人發她從川渝帶回來的火鍋底料，笑道：“陸律師，也有你的哦！芳菲姐拿下了嗎？”

　　廖弋陽正在開電腦，瞟了我一眼，取笑我：“他這人啊，心思都在臉上，你看他要是進門的時候，喜氣洋洋的，那肯定成了！要是沒成，你們瞧瞧，就像這會，嘖嘖嘖，和太監上青樓似的……特憂傷。”

　　“廖秀才！你大爺的！”我接過焦莉莉遞過來的火鍋底料，作勢朝著廖弋陽扔過去，笑罵道：“什么破形容，還太監上青樓？”

　　還是廖弋陽最了解我。

　　一眼就看出來了，我這次應該是不太順利。

　　和廖弋陽逗了會嘴，不過見我沒正面回答，大家也就識趣都散了，之前因為參加競標，耽誤了些工作。

　　我們也使出了全力，看樣子多半成不了，整個律所上下，也沒有對那次云德集團的法律顧問單位報太大希望。

　　索性大家回歸到本職工作上，繼續拓展案源，這才是正事。



　　節后還是挺忙的。

　　快下班了，大家走的也三三兩兩的，我還沒從五一假期的緊張的七上八下的心情里走出來，自己打算留下加會班，讓他們先走了。

　　廖弋陽五一這段時間應該也沒有閑著，通過以前的積攢的客戶，已經拿到案子了。

　　今天說是不陪我在這瞎雞兒浪費時間了，他得回家陪趙小樂去。

　　我看了看手機，覺得法院這會也下班了，想給宋芳菲主動打個電話，但是宋芳菲一整天都沒有主動聯系我，可能在忙，我又打消了這個心思。

　　準備靜下心來，處理一下手上的案子。

　　結果我看著電腦屏幕剛進入狀態的時候，進來一個人。

　　這個人的到來，有點讓我出乎意料之外，是蔣妍的父親蔣立旬。

　　他來干嘛？

　　上次在招標會上，那么對待我們律所，還好意思來？



　　蔣立旬看著我，臉上也有點愧色，他想了想，從身上的包里拿出一個文件，遞給我：“小陸，云德集團公司開會決定了，為期五年的顧問單位合同，決定和你們律所簽，這是一個意向書，你簽了字吧。”

　　我看著桌子上的意向書，連忙看了看外面的太陽，沒錯啊？

　　這會是下午了，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啊？

　　我沒主動接，蔣立旬的手就在空中，動作有點尷尬。

　　而且我注意到蔣立旬的手有點發抖，整個人比上次見面，好像也蒼老了不少，臉上的胡茬都沒有刮，不少胡子都是白的。

　　顯得很蒼老。

　　“蔣叔叔，如果你還是要用蔣妍和我的關系來談條件的話，這意向書，我不想簽……”我忍著氣，盡量不去看蔣立旬，低頭看著電腦說到：“這樣做，傷害了蔣妍不說，你也傷害了我的自尊心……”

　　蔣立旬好半天沒有說話，把文件放在了我的桌子上，突然蹲在了地上，哭了起來：“小陸！你去機場吧！小妍要走了，就今天晚上的飛機，飛美國！她說要出國去念書，再也不回來了！”

　　我愣了愣，站起來看著蔣立旬，有點啞口無言。

　　我怎么都沒有想到，蔣妍這次的反應這么激烈。



　　蔣立旬也是真哭了，我從來沒見過高高在上的蔣立旬有過這種狀態，我連忙攙扶起他：“蔣叔叔，你別著急，到底怎么回事？”

　　蔣立旬被我扶到沙發上，摘了眼鏡梗咽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上次招標會之后，蔣妍知道她爸蔣立旬，故意給我們律所為難。

　　覺得整件事因為她而起，讓我們律所處在了為難的境地。

　　另外她也看了我們的標書，覺得其實我們真的是最優的選擇。

　　“小妍她哭著說，她恨我們，恨我，把她的一切都搞沒了！”蔣立旬說完，差點給我跪下：“小陸！我求求你，我就這么一個女兒，你去機場，還來得及，不要讓她走！合同……顧問單位，是你們的！你幫幫叔叔……求求你了。”

　　我一陣心酸，攙扶起蔣立旬，連忙問道：“蔣妍幾點的飛機？”

　　“晚上九點的。”

　　“還有兩個小時，來得及，我這就過去，問清楚。”我心里有點著急，蔣妍也是，除了結婚前一天晚上離家出走以外，根本沒干過一件出格的事，這次怎么就突然要拋下一切，要離開了？

　　機場離我的律所，一個來小時路程，勉勉強強是來得及的。



　　“好，好！小陸，全靠你了……”蔣立旬連忙擦干眼淚，重新戴上眼鏡，我急匆匆關了律所的門，和蔣立旬一起去了臨海市機場。

　　“小陸，你開快點。我怕晚了，就來不及了，我從來沒見過小妍這么倔強過……”蔣立旬也意識到自己錯了：“我的內心很愧疚……”

　　“叔叔，你別急，臨海沒有國際航班，她應該先飛北京或者上海，在飛國外，一切都來得及的。”

　　我安慰了一句蔣立旬，自己皺著眉頭思索等會見面怎么和蔣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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