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動作一頓，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眼里剛剛因為情事聚集的溫情，已經全部散去，只剩下凝固的冷意。

        “你說什么？”

        他薄唇微啟，聲音冷得掉渣，戚玥的小心臟不覺顫了顫。

        她作為顧淮的枕邊人已經快四年了，這人脾氣她不說了解個十成十，起碼七八成還是有的。

        他分明聽得一清二楚，問她一遍的意思很明顯：給她機會收回剛剛那句話。

        戚玥向來識趣，顧先生不高興的事情不去做，顧先生不喜歡的事情，她也討厭，床下是他愛撒嬌的貓，床上是能蠱惑他的妖，從來都不忤逆他。

        但是現在……

        她深吸一口氣，扯出一個自以為甜美的笑，“我有喜歡的人了……”

        顧淮看著她，沒開口，視線已經徹底結冰，抓著手機的手背凸青筋，戚玥很擔心，顧總不會不會一怒之下，將手機砸到她的小臉上。

        然而她還是鼓足勇氣，將后半句話說完，“我這幾年拍戲也就那德行，混了幾年也沒幾個人認識我，您之前說的挺對的，我就沒大紅那條命，過完年我就二十五了，女演員最好的時光馬上就要過去了，我也不打算在這上面浪費什么時間了，我最近遇見了一個人，我好喜歡他，我不想再維持我們之間這種關系了，顧總，我們好聚好散。”

        這怕是這些年，除了上/床以外，顧淮完整聽她說完的最長的一段話了。

        她說的很快，不知道在心里打了多少腹稿，說完臉頰都有些紅了，不知道是因為說得太快，還是說到了她喜歡的人。

        顧淮挑起她的下巴，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張略帶妖媚的臉，“不想紅？”

        戚玥被他捏的生疼，也不敢喊，笑著回了句，“沒那個命，不想了。”

        “你在跟我鬧脾氣？”

        戚玥還是笑，“有人寵著那叫鬧脾氣，我還是知道自己什么身份，顧總，我是認真的。”

        下巴上的力道陡然加重，戚玥臉色疼得發白，顧淮湊近她的臉，突然一笑，譏諷道，“那你喜歡的那個人，知道你被我玩爛了嗎？”

        戚玥嘴角虛偽的笑終于消失殆盡，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得干干凈凈，她伸手去抓他的手腕，手指卻止不住的顫抖，抓了好幾次才抓到，然后用力的推開他的手。

        “顧總，我和您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是第一次呢，都2019年了，誰還在乎那個。”

        顧淮臉色沉了沉，大手一揮，桌上的臺燈滾落下來，碎了一地，“滾！”

        戚玥滾了。

        抱著衣服，甚至都沒穿，就滾出了臥室。

        外面一陣陣細細索索的聲音，然后是關門聲。

        桌上手機一遍遍的響，顧淮突然抓起手機狠狠砸在了墻上，一切歸于平靜。

        麗景園坐落在半山腰，夜里在山上根本打不到車，路燈暗得不像話，沿途甚至還能聽到山里不知名的動物發出的鳴叫，還有隱隱約約如影隨形的腳步聲。

        戚玥起了身雞皮疙瘩，她裹緊大衣，想著剛剛顧淮的話，鼻子發酸，眼眶發澀，她越走越快，最后抱著肩膀小跑著下了山。

        蘇未迷迷瞪瞪要睡著的時候，被一陣敲門聲驚醒，門一開就愣了，“我去，你怎么這德性就回來了？”

        戚玥手腳凍的冰涼，牙齒都在打顫，話也顧不上說，抱著桌上的熱水連喝了兩口，才道，“我把姓顧的甩了！”

        蘇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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