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玥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帶著戚睿在街頭吃腸粉，難得早下班，來接戚睿一次。

        幼兒園門口好多買小吃的攤，戚玥聞著腸粉味，饞的厲害，拉著戚睿，問，“睿睿寶貝，你要不要吃腸粉？”

        戚睿本來想說不要，結果看見戚玥一雙眼睛都要掉進人接的車里，該口道，“要。”

        于是戚玥滿心歡喜的要了兩份腸粉，牽著戚睿在旁邊等。

        季云書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來的。

        “喂。”

        “戚小姐，是我。”季云書捂著話筒，還不敢讓顧淮聽見，壓著聲音問，“您把顧總的吹風機放哪兒了，我怎么都找不著，顧總現在不能出頭發，正發火呢。”

        戚玥頓了頓，抿唇，“吹風機我帶走了，那是我買的，我自己花的錢。”

        季云書心里一個大寫的“臥槽”，這特么什么人，都快四年了，家里電吹風居然還是人家戚玥自己買的，顧總，沒想到你是這么摳門一個人！

        “那……還有別的嗎？”他這話問得非常沒有底氣。

        戚玥停了幾秒，才道，“好像還有一個，在二樓客房，右邊還是左邊的床頭柜我忘記，你到處找找吧，那個是我第一次買的那個風力不太大，但也能用。”

        季云書松了口氣，忙道，“謝謝，我去找找。”

        戚玥“嗯”了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其實是放在衣柜里，她故意說是床頭柜，她就是不想暴露自己對顧淮的事情那么上心，什么都記得，她記得那么清楚，做的那么體貼，可是人家呢，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好在現在她跳出來了，管它情情愛愛，都見鬼去吧。

        “誰的電話？”

        戚睿問。

        “廣告推銷。”

        戚玥敷衍。

        “你前男友吧。”

        戚玥……

        “我不是！我沒有！”

        戚睿看著她認真道，“以后我保護你，不許他再欺負你。”

        戚玥留下老母親的淚水，正想夸一句自己家仔仔懂事，老板吆喝一聲，“要辣椒嗎？”一嗓子就給她嚇回去了。

        “不要。”

        兩盒腸粉，最后基本上都進了戚玥肚子里，戚睿只吃了兩小口。

        季云書在樓上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最后在衣柜里找到了那個退休的吹風機，急急忙忙跑下來，拿給顧淮。

        顧淮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見他手里的電風機，面無表情的又挪開視線。

        季云書一看，顧淮的頭發已經干了。

        ……

        他拿著遙控器，調了半天也沒有調的喜歡的節目，突然就想看個電影，但是家里的家庭影院被戚玥搬走了，一想到戚玥，沒來由的火大。

        “啪——”關了電視。

        “明天找人裝個家庭影院。”

        “好的。”

        顧淮起身去了書房。

        季云書作為貼身助理，顧總沒吃飯，自然不能走。

        他坐在客廳，盯著時間，以前倒也不覺得時間這么難捱，顧淮的工作效率很高，很少在私事上耽誤時間，更何況有戚玥在，這些事情根本就輪不到他來做。

        但是戚玥一走，這些事情全都落在了他頭上，他才驚覺，顧淮不是一般的難伺候。

        在他之前已經換了幾十個助理，最長的一個做了半年，剩下的平均時長不超過三個月，他比較走運，來了沒多久，顧淮就跟戚玥在一起了，所以他從不知道顧淮居然這么難伺候。

        時間過得真慢。

        直到電話響起，他松了口氣，幾乎是飛奔到門口取了飯菜，然后上樓喊顧淮用餐。

        顧淮是在十分鐘后下樓的，季云書已經將反菜裝盤，賣相看上去還挺好，顧淮坐到桌前，拿起勺子，盛了一碗，剛喝了一口，就皺起眉。

        季云書一顆心提了起來，這次又是什么問題？

        顧淮抬頭問，“誰家訂的？”

        “永和樓，平常戚小姐就是他家訂的。”

        這個他一點沒撒謊，戚玥經常給顧淮帶吃的，有時候能抱著餐盒等幾個小時，好幾次顧淮加班的時候，她來送吃的，他們辦公樓，就那一整層都是那飯菜的香味，勾得大家胃里的饞蟲亂動直竄，非得讓他去問顧淮這飯菜是哪兒訂的。

        顧淮哪里知道，每次都是戚玥帶到公司附近，然后打電話讓他出去取的，要說著知道，也只能戚玥知道。

        于是某一天去拿飯菜的時候，他就問了戚玥。

        戚玥聽到之后愣了一下，然后很開心的問，是不是顧淮讓問的。

        他不好撒謊，就說是同事。

        然后戚玥就有些失落，然后告訴了他這家飯店——永和樓。

        后來同事們的訂餐地點就統一變成了永和樓，想試試顧總吃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樣。

        永和樓的飯菜還是挺好吃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沒有辦公樓的走廊里，顧淮的飯菜飄出來的味道香。

        顧淮沒說話，只是皺著眉，顯得不是很開心，最后吃了兩口，就沒了胃口，早早上樓休息了。

        收拾碗筷的時候，季云書盛了一口嘗了嘗，然后蹙了蹙眉，跟平時大家訂的也沒有什么區別啊，顧總為什么那么不高興？

        季云書也不知道顧淮這到底是怎么了，反正最近他反常的次數比之前多太多了。

        第二天，顧淮上班的時候，一雙眼睛都是血絲，向來衣著整齊的人，今天有領帶都沒打，雖說看上去減齡，但是那表情，實在是讓人不敢接近。

        顧淮很煩，不只是因為早上起晚，還因為他說不著的時候，腦子里竟然會想那個女人，清晨起來的時候，因為選領帶的問題，他再次發了火，最后陰著臉開著來上班。

        開會的時候，顧陣往他這里看了好幾次，等到會議結束，喊他留下來。

        會議室其他人陸陸續出去，顧淮坐在桌前，漫不經心的轉著手里的筆，表情淡漠。

        “你這幾天怎么回事？”顧陣皺著眉，“領帶也不打，每天都無精打采，你最近在干嘛？”

        “什么事？”

        顧淮不想聽他這些數落，前三十年都沒怎么管，現在裝什么父慈子孝呢。

        顧陣有些想發火，但是想起待會兒要說的事，他又將火氣壓下來。

        “明天晚上有一個慈善拍賣會，我們公司是今晚的重頭，你得出席，我給你安排了一位女伴，林家的小女兒，剛從國外回來……”

        “我有女伴，”顧淮淡淡道，“不需要你安排。”

        顧陣沉下臉，“什么女伴？你又要帶著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去嗎？”

        顧淮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是啊，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別去跟人打招呼，丟了臉，是你自己的事。”

        他說完，就離開會議室，顧陣丟過來的杯子砸到了門上，里面是他暴躁的罵聲，顧淮半秒都沒有停留，抬步離開。

        到了辦公室，不大會兒，季云書就送了邀請函過來，一張邀請函只能帶一位伴侶，他摸著下巴，看著那張邀請函沉默。

        季云書看他半天不說話，低聲道，“顧總，要不要請安小姐？”

        顧淮瞥了他一眼，“要不你做這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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