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書斟酌了一下，將手機拿出來，調出那個視頻，遞在顧淮面前。

        僅僅一秒鐘，顧淮臉色就沉了下來。

        “哪兒來的？”

        “網上到處都在傳。”

        顧淮抿著唇，攥著手機盯著屏幕，季云書有點懷疑，下一秒顧總會不會一發火將他的手機丟出去。

        許久，顧淮開口，“不是她。”

        戚玥的身體，他最熟悉，身上哪里幾顆痣，他都一清二楚，而屏幕上的女人，除了那張臉是她，沒有任何地方像她，那根本不是她！

        季云書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顧淮這會兒還能冷靜，畢竟大boss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強，以前有次電視上播戚玥的劇，她跟男星有一段吻戲，而且是借位的，顧淮當時看見后就發好大的火，那個男星，后來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銀幕上。

        他那時候就隱隱察覺顧淮對戚玥超出常人的占有欲，所以這段視頻拿出來的時候，他以為顧淮會發很大的火。

        他確實發火了，但更冷靜。

        “您說，這不是戚小姐，那她是被人算計了吧。”

        顧淮繃著臉一言不發，良久，薄唇里擠出兩個字，“蠢貨！”

        這話也不知道是在罵戚玥，還是在罵這幫算計戚玥的人，季云書也不敢搭話。

        許久，才聽見顧淮說，“給我查清楚，這視頻來源是哪里，今天晚上之后，別讓我再看見這視頻傳播！”

        “是。”

        顧淮捏著眉心，想著那個女人看見這些東西會怕成什么樣，那么膽小的人，平時看見小狗就要跳床上躲著，哪里經得起這樣的驚嚇，越想，就越覺得窩火。

        “還有，”顧淮叫住他，“準備一份合同。”

        “嗯？”

        顧淮淡淡掃了他一眼，“新產品的代言人合同。”

        季云書一震，乖乖，顧總你的霸總人設早干嘛去了，人都走了，你現在知道護著了，人戚小姐會領你這份情嗎？

        戚睿這幾天每天放學回家都能看到戚玥，連著幾天后，吃飯的時候忍不住問，“你失業了？”

        戚玥一口湯差點給自己嗆死，“誰告訴你我失業了？”

        戚睿慢吞吞的喝著湯，“你都四天沒出門了，難道不是失業了嗎？”

        “我休年假不行嗎？”戚玥咬牙，恨恨地想，這小東西真是一點都不像她，說話噎死人，一點都不可愛！

        “哦。”

        戚睿應了一聲。

        晚上洗完澡，戚玥在給戚睿找明天要穿的衣服時，小家伙突然道，“我不要穿小黃人。”

        戚玥愣了一下，“你不是最喜歡這件嗎？”

        “現在不喜歡了，好幼稚。”

        戚玥吐血，“你一個不到五歲的小蘿卜頭，本身就是幼稚，還嫌衣服幼稚？”

        戚睿嘟著嘴，“反正我不要穿。”

        “那你要穿哪件？”

        戚睿看了看規則里的衣服，小黃人，海綿寶寶，熊出沒……他老娘是把動畫城給他搬進衣柜了。

        “好幼稚。”

        戚玥冷笑，“那你明天光著屁股上學！”

        戚睿皺著包子臉，顯然十分不滿意。

        “你以前挺喜歡這些衣服啊，你到底怎么了？”

        戚睿今天真的是怪怪的，以前從來不挑衣服穿。

        戚睿繃著臉，半天才道，“算了。”

        然后抓起被子，將自己裹起來。

        戚玥皺著眉，這小東西絕對有問題！

        第二天，王阿姨剛送戚睿離開，戚玥就帶著口罩鬼鬼祟祟的出了門。一路尾隨。

        王阿姨帶著戚睿走到校門口，他松開王阿姨的手，道了別，邁著小腿跟著老師進了幼兒園的門。

        戚玥趴在門縫里往里看，小家伙并沒有著急進教室，而是站在外面等誰。

        過了約莫四五分鐘，一個帶著小紅帽的女孩兒走了過來，戚睿將包里的牛奶塞給她，一言不發的進了教室，小姑娘捏著牛奶，表情有點驚訝，想叫他，不知道怎么又沒開口。

        “甜甜，快進教室。”

        旁邊有個溫柔的女聲傳來，戚玥朝旁邊看了一眼，是個長相很溫和的女人，年紀不大，估計跟她差不了多少，穿著十分樸素，偏偏手里的包，跟身上的首飾，都是奢侈品，卻又一點不讓人覺得違和。

        對方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轉頭看過來。

        戚玥戴著口罩沖人笑了下，對方也朝她點點頭，遠處傳來一個男聲，“太太，該回去了。”

        女人“嗯”了一聲，轉身走了。

        戚玥看了一眼，跟顧淮一樣的拉風的車牌號，四個七，不知道是誰家的太太呢，長得可真溫柔。

        不對！她是來打探情況的！

        戚睿這小子跟剛剛那個小女孩兒什么關系？居然把自己牛奶都給人家小姑娘了！

        戚睿不像別的小孩兒那么活潑，班里同學做游戲的時候，他經常一個人呆在一邊看，用他們老師的話，這孩子看這幫小孩兒，就跟看自己孩子一樣，眼神帶著父愛。

        戚玥一口老血差點噎死，這老師也太會形容了，不就是少年老成嗎，還父愛。

        現在這個少年老成的小東西，居然主動給女同學送牛奶，這難道也是父愛的關懷？

        沒等戚玥想明白，手機就響了。

        是戚少云的電話，讓她回家，別的什么都沒說，只是語氣有點冷。

        戚玥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廣告風波已經過去幾天，戚少云遲早會看見那些新聞，即便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真正被戚少云發現的時候，還是會擔心。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橫豎就是一刀，大不了就被罵一頓！

        戚玥做足了心里建設，就打車回了戚家。

        剛進門一個茶杯就丟過來，精準的砸到她的腦門上，她沒站穩，退了兩步，趕緊扶住門，才不讓自己丟臉的摔倒。

        玻璃杯摔到地上，碎裂開來，伴隨著戚晴尖銳的咒罵。

        “狐貍精！不要臉！”

        戚少云趕緊攔住她，皺著眉數落，“晴晴，住手！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我哪有胡說八道！”戚晴抻著脖子，“爸，那些視頻，你自己沒看見嗎，我之前說她勾、引顧淮你不信，現在信了吧，她有什么不敢干的，那種不要臉的東西，她都敢拍，她有什么不敢的！咱們戚家的臉都讓她丟盡了，你還護著她！”

        “你少說兩句！”戚少云繃著臉，只是這么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并沒有指責戚晴的話，大概戚晴想說的也是他心里想的。

        孫夢寧在旁邊道，“少云，這件事要謹慎處理，你不能再慣著她了。”

        戚少云皺著眉，看了看戚玥，她身上被水杯砸出來的水漬，看上去有些狼狽，他抿了抿唇，起身拿了條毛巾遞過去，“擦擦吧。”

        戚玥沒接，就那么看著她，柔軟中卻透著倔強。

        他攥緊手，沉聲道，“你是悅集團新產品的代言人這件事，之前怎么沒說？”

        “我不是……”

        “你還撒謊，”戚晴尖聲道，“他自己都親口承認了！”

        戚玥腦子有些混亂，戚晴尖銳的聲音這會兒聽起來聒噪又討厭，“我介紹你們認識，你就是這么勾、引他，你不要臉！”

        “戚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么能搶妹妹的男朋友。”

        “你是什么條件，你心里不清楚嗎，顧家家大業大，知道你生過孩子，他們怎么可能接受你。”

        “給你找那么好條件的對象，你不去見，現在卻看見妹妹的男朋友，你在娛樂圈到底染上的都是什么壞的風氣？”

        孫夢寧跟戚少云左右開弓，一人一語，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戚玥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耳邊是戚少云的聲音。

        “戚玥，妹妹小，你讓著妹妹。”

        “戚玥，妹妹又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能這么說話呢。”

        “戚玥，你怎么能誣陷妹妹呢？”

        “戚玥……”

        以往那些不公，父母的區別對待，讓她在這一刻，突然就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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