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有些慌張，本來想直接告訴她，但看見顧臨同也在，他話到嘴邊轉了個彎，眼神示意了一下許珠寶單獨說。

        許珠寶看了一眼顧臨同，提起五年前分手的事，當時的事本就是心結，他還不當回事，她氣更難消了，也不想和他多廢話了。

        因為什么分手已經不重要了，她告訴他又能如何呢？他確實讓她把孩子流掉的，這是不爭事實，而且他不覺得有不妥。

        “我還有事，先走了。”冷漠又疏離地說了一聲，許珠寶和姜北離開了。

        她的態度突然降到了冰點，這讓顧臨同有些困惑。

        是自己哪里惹到她了么……

        她說五年前分手不是因為這個……那是因為什么？

        五年前她被周幼薇橫刀奪愛拿去了金梅獎，而他正巧遇到事業的轉機被邀請出演第一部男主角的戲，只不過那部電影的女主是周幼薇。

        許珠寶當時讓他回拒這部戲，他也知道她和周幼薇的關系，但當時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畢竟他為了能和她并肩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顧一切地在這個圈子里摸爬滾打，三百六十五天無休的跑遍各個劇組才得到的機會，他不想放棄。

        和她因為這件事吵了好久，那時她又在和方別炒緋聞，他忍了好久在和周幼薇搭戲這件事上爆發了，顧臨同沒忍住翻舊賬吃醋問她這種又算什么，他如果回拒了和周幼薇合作她能澄清并且不和別的男人炒緋聞嗎？

        兩人大吵了一架，冷戰了一段時間。

        顧臨同是能理解她的，事業上受挫，被搶了角色心中有氣，而他也是一時氣頭和她吵起來，想著冷靜下來也就一切恢復如常了。

        他在心里覺得她會是理解自己的，只可惜他想錯了。

        在他接下劇本的那天，也就是分手的那天。

        她將分手說得那么冷靜，那么無所謂，那么淡然沒有絲毫的留戀，顧臨同裝作自欺欺人的認為她還在失意的情緒中沒走出來，他沒答應分手，獨自離開時是什么心情已經不記得了、

        當時渾渾噩噩，之后就失去了她的聯系。

        他沒有同意的分手，她離開的卻果決，說走就走，說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就絕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那段時間他甚至懷疑她這么絕情究竟有沒有愛過他，或許直到結束，她愛的都不是他顧臨同而是那個故事中虛構的人物？

        “……”

        思及此處，顧臨同忽然意識到什么擰起了眉。

        等等，她說分手不是因為這個……

        仔細回想了一下分手那天她說過的話，捕捉到一個被漏掉的細節。

        那天她來找他，神色很平靜但依舊看得出沒有從金梅獎落選的失意中走出來，顧臨同本是想和她認錯順便告訴她接了劇本的事情，也打算趁著開機前抽出空閑時間陪陪她的。

        那天她話很少，安靜地聽他說接下了劇本打算入劇組的事情，并沒有表現出高興或是生氣，只是安靜地蜷縮在沙發上看葉倩演得一部兒科醫生的劇，似乎被電視劇的情結牽扯了思緒，她問了他一句喜不喜歡小孩子。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怎么回答的。

        不反感。

        也說不上喜歡。

        他的全部精力只在工作和許珠寶身上，她當時的地位對于他來說太過遙不可及，要想和她并肩站在一起，他自己都看不到太大的希望，只能往死了拼。

        然后……她又問了他一句。

        “如果我懷孕了，你會怎么樣？”

        她的語氣很平常，就想是話趕話說到了這里。

        顧臨同以為她難過在胡思亂想，安慰她說了一句。

        “不合適，流了吧。現在的你不適合想這些事情。”

        他知道金梅獎對她的重要性，因為落選，那個自信滿滿的許珠寶整個人跌入谷底，那段時間狀態很不好，經常發脾氣，連工作都心不在焉，公司休了好長時間的假給她。

        原本計劃的是她拿到滿貫，他向她求婚。

        然而現實卻打亂了一切，準備好的求婚和戒指都沒能告訴她而擱置了。

        顧臨同：“……”

        ？？？

        回過神來，顧臨同后知后覺地意會到了什么，眉心擰成了一團，頭疼起來。

        懊惱道：“我是有多蠢！”

        是了，她不是隨口一問啊，她雖然問得是‘如果’，但卻是真實的。

        她當時肯定是知道懷孕了才問他的，他呢？在她最脆弱狀態最差的時候和她說了一句把孩子流了吧。

        反應過來事情的原委，理解了為什么許珠寶這么反感承認他是小葵的爸爸，顧臨同甚至想給自己兩拳。

        拿出手機翻出印在心上滾瓜爛熟的號碼，猶豫兩秒后撥了出去。

        電話撥通只響了一聲就被掛斷，顧臨同嘆氣。

        怕不是回到了解放前。

        他可真活該。

        這邊車上，許珠寶看著顧臨同打來的電話毫不留情地掛掉，沒工夫理他，她看向姜北，不是好氣道：“你再說一遍？”

        開車的姜北瑟瑟發抖，甚至不敢回頭看她，弱弱道：“爸他們知道你現在又火了，剛才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讓我們今晚回去一趟，好像有大事要找你。”

        五年沒聯系的‘家人’，她回國這么久沒有一點音訊，現在她又火了反而認親來了，這可真好笑。

        許珠寶冷笑道：“姜北，你這聲爸可叫得真自然。”

        姜北尷尬道：“姐，畢竟他是我們的親爸，血緣關系總是在的。”

        而且，小時候父母離婚，許珠寶跟著媽媽，他跟著爸爸，雖然后來上學都是許珠寶賺來的錢供他，但他無法割舍父親的親情。

        “你別惡心我，他是個狗屁的親爸，他是殺母仇人還差不多。”許珠寶不客氣地罵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動作，這兩年你給他們轉了多少錢？我養你你轉頭去養你后媽的女兒是吧？姜北你總有一天把我惹生氣了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姜北心虛不敢說話。

        許珠寶沉默少許，想到什么，她冷聲命令道：“開車，回去，我倒要看看什么大事。”

        有些事還是要做個徹底了斷的，不然后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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