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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臥底人間


鑒心鏡上的漩渦中浮現(xiàn)出一顆人頭,隨著時間流轉(zhuǎn),漩渦在人頭旁邊極速倒退,而頭顱上的面容也有了微不可查的變化。

  “這人便是李成志。”安槐指著鏡面上的男子,“不過他與現(xiàn)在似乎有些不同,表情神態(tài)不太相似。”

  鏡中的李成志看起來三十五歲左右,他眼睛斜吊快入鬢角,兩撇八字胡隨著嘴唇一張一合上下顫動。身著地方官服,頭頂烏紗置于桌案上,正后倚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似乎做了噩夢,他額頭滿是冷汗,雙手胡亂揮動,嘴里模糊地大喊:“別動我!”

  通紅的雙眼倏然睜開,仿佛適才看到了地獄一般,顫動的眼仁中只有恐懼。他喘著粗氣從椅子上緩緩坐起,用衣袖擦了把汗,心情久久沒能平復(fù)。

  “李大人,您又做噩夢了?”門外守值的衙役推開房門,探了個腦袋進來,“還是因為江家的案子嗎?”

  李成志揉了揉眉心,深嘆一口氣:“張順,去幫我倒杯茶來吧。”

  “得嘞,大人稍待。”張順得了令,一溜小跑到了廚房,提著滾燙的水壺跑到耳房,捻了些碎茶葉沫子放在茶壺里,沏了盞只能喝個暖和的茶來。

  另一個衙差走進了耳房:“喲,順子又上趕著給大人沏茶了?”

  “你小子這嘴怎么就不會好好說話?大人日理萬機,為了案子愁得夜夜噩夢,你怎么就不知道體諒大人?”張順又給李成志拿了些點心,仔細地碼在小盤里。

  衙差從盤中拿了一個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說:“我看他就是個草包,去了江家見了尸體走都走不動道,還‘發(fā)愁’呢,我看他就是嚇得!”

  張順又往盤子里放了個點心補上空:“大人又不是第一天斷案,之前的命案哪件不是大人明察秋毫?你少指指點點的了,快滾回去巡邏去。”

  他將茶水和點心都擺到托盤上,思考一瞬道:“不過說起來大人從江家回來確實挺奇怪的,之前他從不做噩夢,現(xiàn)在天天鬼哭狼嚎的。

  前幾日只有夜里夢魘,如今青天白日的他就能睡著做噩夢,怕是沒幾日就要告假修養(yǎng)了。”

  衙差嗤笑:“你不是說要體諒大人嗎?怎么還跟我一起議論他?”

  張順端起托盤:“我是體諒大人,可誰體諒我啊?他為了案子不回家,我就要照顧他,我又不是他家下人,天天伺候誰受得了。”

  他出了耳房,一路小心翼翼送到李大人跟前:“大人,喝口熱茶壓壓驚。”

  李成志面色緩和了許多,將茶盞中的浮沫用蓋子撇了撇,吹了吹便一飲而盡。

  張順接過茶盞放在托盤里,試探問道:“大人還在憂心江家的案子?”

  李成志搓了把臉,撐起精神答道:“是啊……此案看上去順理成章,但還存有疑點。江邈與其母感情甚篤,幾乎形影不離,為何要殺?”

  張順不置可否地看了李成志一眼:“大人,那些江家的下人親眼看著江邈回府,他們都說看到了江邈發(fā)瘋,如今也只有江邈一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結(jié)果昭然若揭啊。”

  李成志養(yǎng)著門外的藍天:“這孩子我見過,畏畏縮縮,不像心狠手辣之人。唉……他的下落可有進展?”

  張順一愣,遲疑道:“大人,昨日是您,讓搜尋的衙差們回來了,說往后不必再尋了……”

  李成志大驚失色:“我何時說過這種話?”

  “您昨日清晨就站在院子里,神采奕奕地指揮我們查薛大嬸家母雞失竊案,分配完活兒,最后您又說了句‘今后江邈的行蹤不必查了,其他我自有定奪’,就讓我們散了。千真萬確是您說的……”

  張順的嘴一張一合,但李成志已經(jīng)聽不見了。薛大嬸?母雞?自有定奪?

  為什么他什么也不記得?

  他捂住頭拼命回憶,想起的卻是滿滿當當?shù)目瞻住?br />
  頭痛欲裂,腦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像一根線一樣慢慢生長。李成志慌亂起來,昨天他做了什么?為何任何記憶都沒有!

  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起來,他看到張順正在焦急地喚著自己,然而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好像有一只手伸進了他的天靈蓋,將腦仁攪成了一鍋粥。

  整個腦子只剩一團亂麻,四肢麻痹沒有任何感覺,眼前也完全陷入了黑暗。忽而,耳邊的風聲消失了,他感到自己的身體接觸到了冰冷的硬板,腦袋在什么上面重重彈了一下,隨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張順大喊著快步上前:“快來人啊!李大人暈倒了!快來人!”

  ……

  一片黑暗,這是哪里?分不清東南西北,亦是看不到天圓地方,沒有邊際的黑圍繞著周身,恍惚間一束光照到眼前,他皺著眉睜開眼,看到一個光點閃爍在黑暗的世界里。

  李成志走向那光點,手指不由自主地接觸到這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一觸之下,光點竟慢慢擴散開來,分裂成許多顆粒漂浮在黑暗中,像是拼圖慢慢合起一般,形成一副完整的畫面——

  是江家的宅院,李成志帶著張順站在江夫人的尸身前,如此死相讓二人愣了半晌。他最先反應(yīng)過來,依例開始勘察現(xiàn)場。

  可腳動不了了。無論他如何用力,腳下都如定了釘子一樣牢牢地扒在地上,一絲一毫的移動也做不到。

  他焦急地向左右求救,張順好似也靜止了一般,一動不動。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了,又或者,只是從他看來時間停止了。

  江夫人被啃咬得稀爛的脖子上,顯現(xiàn)出一束細絲般的紅光,它像蜉蝣在空中的線蟲般,自在靈巧地鉆游到李成志的臉上,瞬間順著耳朵爬了進去。

  耳邊一陣癢痛,他急忙伸手去摳,可片刻之后腦中又出現(xiàn)不間斷的刺痛,很快又沒了感覺。

  控制腳下的力一下消失,腳下可以動彈了,他回過神,卻發(fā)現(xiàn)張順已經(jīng)叫了他許久,周圍的衙差都圍在門口看著他,眼里盡是好奇和探究。

  “我沒事,繼續(xù)。”他這般答道。

  幾日后,李成志在縣衙里,周圍空無一人,這夜下了些小雨,他拿著江家案的卷宗,看著綿綿細雨不由有些愣神。

  “做了好幾日噩夢啊……”他揉揉太陽穴,接連的噩夢讓他倍感疲憊,輕聲嘆息道,“做了什么夢又不記得,真是那日嚇到了嗎?”

  他搓搓眼睛,眼前的雨好像變成了血,熟悉的縣衙里籠罩上了一層血霧,有什么人好似在他耳邊絮絮低語,引得他煩躁不安。

  “發(fā)現(xiàn)你了,發(fā)現(xiàn)了……”

  “誰?!”李成志大吼一聲,眼前只有血一樣的雨,空無一人。他又回頭去看,嚇得渾身一哆嗦。

  身后不知怎么忽而站了一個人,這人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模樣,一臉天真無邪地看著他。

  “孩子?你怎會在縣衙里?”李成志放下卷宗,蹲下身與之平視,“你家在何處,我差人送你回去。”

  孩童稚嫩的手心摸上李成志的頭頂:“就是你沒錯,我感應(yīng)到了。”

  小手中發(fā)出幽幽紅光,李成志的腦子被手狠狠地抓起來握在手里似的,腦髓都要被吸出來。

  劇痛包圍了他,想要喊叫卻是無聲,只聽得男童的話:“李成志,你就是我的小傀儡,從現(xiàn)在起就是我的手,我就是你的腦,要完完全全聽我控制,可懂?”

  你是誰?我不愿如你所說這般!

  心里這樣想著,說出嘴的卻是另一種意思:“我懂,都聽你的。”

  腦中的線蟲似提著傀儡的線,緊緊纏在腦海里,聯(lián)結(jié)著男童的手指,聽從他的一切差遣。

  好像在測試,男童將手收回,吩咐道:“把窗關(guān)上。”

  李成志沒有片刻遲疑地站起身,走到窗前將木窗關(guān)了嚴實。

  男童見狀滿意地點點頭:“真聽話,操控之術(shù)果然比讀取記憶有趣。你是我的第一個收服的傀儡,要好好聽話才行。

  明日你就去吩咐手下,不要再去找江邈了,其他你自有定奪,聽懂了嗎?”

  李成志雙目無神,緩緩道:“聽懂了,聽主人安排。”

  男童嘻嘻笑著:“帝淵回去一定會夸我,我成功了!哈哈哈哈……”

  李成志被這笑聲驚醒,他一回神,面前什么人都沒有,可他卻莫名其妙跪在地上,回首望去,窗戶不知何時關(guān)上了,可如何關(guān)的,他一點也不記得了。

  最近總是忘記一些事情,他已經(jīng)習慣了,只是又默默將窗戶打開,坐在桌案旁繼續(xù)看起案卷。

  視線中的畫面漸漸模糊起來,鑒心鏡上恢復(fù)了只有漩渦旋轉(zhuǎn)的模樣。

  “那男童,長得好像相遂生啊。”恒古疑惑道,“這難道又是那個帝淵布下的局?”

  靈華的神色凝重起來:“此男童的確是相遂生,我能感知到他的靈力氣息,與在接平鎮(zhèn)遭遇他時如出一轍。”

  印證了想法的恒古雙手撐在桌面上站起身:“若是這樣,那李成志早就被相遂生操控了?我們在云城看到的,還有安槐接觸的,都是相遂生?!”

  安槐聞言也打了個哆嗦:“不會吧,那相遂生陰險歹毒,李巡撫正直愛民,簡直天上地下。許是他只控制了一時,在云城我們遇到的是原本的李大人。”

  “此言差矣,他們一早便盯上了我們,更是一早便有了為禍人間的計劃。”靈華看向安槐,“許是李成志只是他們用來控制百姓的一步棋,沒曾想?yún)s接觸到了我們。

  安槐,李巡撫堂堂一個位高權(quán)重之官員,多少門生在其麾下他都置若罔聞,偏生找了你,不覺得此乃反常之事嗎?

  也許他也想接觸你、控制你,從而達到一些目的,卻沒曾想我們找到了接平鎮(zhèn),他便沒有再用李成志的意義了。”

  “唉,我也想過有問題,可李巡撫言辭和善,身上毫無妖氣,我怎會想到他被操控。”安槐懊悔地捂住臉,“失策,果真失策。”

  靈華拍拍他的肩:“我并沒有怨你之意,只是事到如今,早日看清方能多一分安全,以后可要小心提防才好。”

  安槐拿出折扇猛地扇風:“我省得。”

  “還有江夫人傷口處的紅絲,這又是什么?可是種子的線?仍需查看一二。”

  靈華向鏡面注入靈力,江邈啃食江夫人脖子的畫面出現(xiàn)在鏡上。

  少年血肉模糊的嘴里,唾液與血液混合在一起,從嘴角上流到脖子,他啃咬過的地方留下了撕裂的痕跡還有粘稠的唾液。

  一番饕餮盛宴過后,少年走出了房間,可他的口水卻在江夫人的尸身上慢慢凝結(jié)起來。

  絲絲妖力從唾液上流動匯聚,形成一條細微的絲線,埋在江夫人傷口的紅肉上,完美地隱藏了起來,只等需要它附身的主人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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