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先帝
“你不用這樣看某。”南王世子道:“說起來,這都是龍椅上的那位逼的,哦,對了,你的阿娘也有一份。”
“某不知世子的意思,圣人親厚,愛民如子,我阿娘貴為公主,高貴尊榮,他們與你有何牽扯?”崔敘不為所動。
“親厚?尊貴?”南王世子反復(fù)念叨著這兩個字,問道:“你可知道他們的親厚和尊貴是如何得來?”
崔敘淡淡道:“自然是天之所選,人心所向。”
“啊哈哈哈。”南王世子仿佛聽到了笑話一般,捂著肚子笑的忘乎所以,“好笑,好笑,吾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快活的笑話。”
崔敘面無表情道:“世子若是無事,某先告辭了。”
“別!”南王世子手一揮制止了崔敘,他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今日某請崔寺正來,是為了給崔寺正講一個故事的,不知崔寺正可有興致聽一聽?”?“愿聞其詳。”崔敘知道,南王世子是準(zhǔn)備向他攤牌了。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每一任皇帝總有那么幾件隱私事,尤其是關(guān)于皇位之爭,那是逃都逃不掉的。
話說,先帝在位期間世家當(dāng)政,軍閥混亂,先帝感嘆于朝堂不穩(wěn),雖想重振朝綱,但有心而無力,思慮再三后,將自己手中的唯一的兵權(quán)金吾衛(wèi)交給了幼女,升平公主。
那時升平公主不過十八歲,一母同胞的弟弟也只有十歲,母親早逝,父親忙于朝政,不受重視升平公主為了爭一口氣,沒日沒夜地讀書學(xué)習(xí),以求得父親的看重。
終于,在皇子忙著爭奪太子之位,公主為了替弟兄拉攏權(quán)臣的時候,她毛遂自薦,與圣人徹夜密談,求得圣人的器重,掌控了金吾衛(wèi)大軍,于邊關(guān)御敵。
自此聲名遠(yuǎn)播。
升平公主二十一歲那年,先帝病重,皇子和諸多皇室血脈開始窮圖匕顯,向皇位伸出了手,圣人有八位皇子,除了早逝的二皇子之外,大皇子、四皇子在奪位中死去。
剩余的三皇子體弱、五皇子大才、六皇子紈绔、七皇子也就是后來的圣人年僅十三歲,而最小的八皇子還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幼童。
人人都以為皇位非五皇子莫許,可是這個時候五皇子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出家了!
先帝眼見內(nèi)憂外患、大好河山無人能繼,便昭告天下,許諾只要是有皇家血脈之人,誰能平定戰(zhàn)亂、整頓朝綱,便將皇位禪讓于他。
皇室和朝臣們都覺得先帝是瘋了,誰家的好皇帝會將江山拱手讓人?就是爛到手里也要給自己的親兒子啊!
可是只有一個人信了,那人就是南王殿下。
南王最為先帝四個兄弟中最小的一個,是先帝的小跟班,年輕時跟著先帝走南闖北、打江山、光社稷,到最后也只剩下他們兄弟兩個了。
南王得了命令,不顧病痛的身子,和秘密回京的升平公主里應(yīng)外合,拿下了叛軍,大興基業(yè)得以光復(fù)。
“后來,先帝毀約了,并沒有將皇位禪讓于他?”崔敘無悲無喜,“所以你記恨于先帝?”
南王世子否認(rèn),“不不,吾為何記恨先帝,該恨的是你那舅舅和阿娘才是。”
收復(fù)長安的那天夜里,沒有人知道皇宮發(fā)生了什么,他們只記得承天門一夜未開,等到第二日的時候,二皇子和七皇子已經(jīng)慘死在宮中。
年僅十四歲的七皇子手持圣旨登上皇位,升平公主則稱為大興的長公主,可參朝議政,一身傷痕的南王殿下被賜了大興最富裕的江南封地,至此遠(yuǎn)離朝堂。
這是崔敘未曾聽過的往事,他出生的時候依舊戰(zhàn)亂,一直在崔家老宅度過,圣人登基之后,他才被升平長公主接回長安。
而圣人的皇位來之不正之事,他也有所耳聞,只是因?yàn)樯介L公主的關(guān)系,他從未問過。
“你說吾該不該恨你的母親和圣人?”南王世子一字一句道:“這本該是吾父親的皇位!這本該是南王府的天下!先帝言而無信,他愧對于先祖,圣人不慈殘殺兄弟,他愧對天下百姓,現(xiàn)在吾要取回吾該得的位置,有何不可?”
崔敘低頭看了一眼茶盞中的倒影,“可,也不可。”
“嗯?”南王世子驚奇地看著他,笑了起來,“這個回答有意思,比那些贊美之詞好多了,不如你來說說?若是你能說服吾,吾可以放你一馬。”
崔敘笑道:“可,是因?yàn)榫右恢Z千金,先帝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豈有反悔之理?不可,則是因?yàn)槿缃袼暮L剑傩瞻簿樱雷釉跄茏龀鋈绱藗旌碇拢俊?br />
“不不不,你這話只對了一半。”南王世子搖搖頭道:“先帝出爾反爾不假,但吾確是沒錯的,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想要匡扶正義死幾個人算什么?哪個皇帝不是踏著百姓的尸骨登上皇位的?”
“那大多是因?yàn)槭ト瞬蝗实木壒剩扇缃袷ト艘恍臑槊瘛Ⅱ?qū)逐異族,護(hù)我河山,使得八方來朝,萬國齊賀,你發(fā)兵謀反即為亂臣之賊子!”崔敘神色漸冷,“更不用說,你與突厥人為伍,殺我大興之將士,而為了收斂錢財(cái),你在大興的土地上興風(fēng)作浪,那一樁樁滅門之案,皆出自你手!”?南王世子定定地看了崔敘一眼,然后“啪啪啪”地鼓起了掌,笑著對一旁的屏風(fēng)道:“是吾輸了,謝先生猜的不錯,這崔寺正果然名不虛傳,你那事做的那樣隱蔽,都能叫他發(fā)現(xiàn)。”
屏風(fēng)后面悉悉簌簌兩聲,不一會兒,一個青年模樣的人走了出來,他頭戴斗篷、身姿挺拔,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貴氣。
他先是沖兩人拱了拱手,聲音沙啞,“某早就告訴過世子,此子大才。”說罷,便對著崔敘道:“如今整個宣州守軍全都在等著,咱們有的是時間,不如崔寺正說一說,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那些滅門案與我們有關(guān)?”
“好。”崔敘站起身來走了兩步,看著外面升起的烈陽,眼神流轉(zhuǎn),“咱們來好好說道說道。 ”
說起來這件事和他自己還有些關(guān)系,一開始,他們來江南的目的只是為了找到殺害江家滿門的兇手,可是隨著案子進(jìn)展,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不一樣的地方。
在他們所了解的三樁滅門案中,乍一看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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