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么能夠確認，這個號碼不是之前鐘穎穎留下的？”姜灼耐心得說道。
  “況且，這個號碼本就不是鐘穎穎常用的手機號碼。”
  “這點還不明顯嗎？”
  “就算是這樣，這個理由也有點牽強。”
  小莊始終覺得光憑這個理由去懷疑，過于牽強了一些。
  “花店老板說是鐘穎穎讓她保密的？但按照鐘穎穎的行事風格，她需要，并且有必要保密嗎？”
  “現在只能說，這些都是花店老板的一面之詞，到底其中是什么情況，我們不得而知。”
  “那確實是。”
  花店老板的說辭，他們暫時無法證實真實性，畢竟涉及到的當事人之一鐘穎穎已經去世了。
  但是他們還有另一個人，那就是鐘穎穎的編輯。
  “開車吧，想不明白的，路上繼續討論。”
  “我們得去找鐘穎穎的那個編輯了。”
  “確實，先不管他是否是兇手，但他至少是有嫌疑的，而且我敢肯定他知道的比我們多。”
  三人向西而行，正義的陽光，隨著車駛向前方……
  “說說你們對鐘穎穎編輯的印象。”秦文適時的開口，也拉回車內兩人的思緒。
  “小莊，你先來。”
  “嗯，按照已有的信息來看，鐘穎穎的編輯叫做武超，28歲，未婚，很年輕的一個小伙子，已經跟進、對接鐘穎穎的漫畫差不多快1年了。”
  “那這個武超和吳晗有沒有什么關系。”
  “表面上看起來，兩個人似乎并沒有什么重合的軌跡，暫時還不清楚兩個人之間是否有關聯。”
  “印象的話，總得來說似乎對鐘穎穎的事情很上心，不過也正常，畢竟人家也算是他的上司吧。”
  “那這個鐘穎穎和武超的關系如何？”
  “私下會不會有其他的什么關系？”
  “不好說。”姜灼和小莊很實在得回答。
  “你們覺得鐘穎穎的事情，會是武超做的嗎？”
  三人陷入沉默，現在所掌握的線索有限，不足以讓他們做出判斷。
  武超已經被帶到了局里。
  秦文、姜灼、小莊到的時候，武超還在那邊解釋，他并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就被扣在了局里。
  明明他才是報案人。
  三人并沒有第一時間就找武超詢問，而是整理掌握了一些信息。
  畢竟不打無準備的仗，對待案件的嚴謹程度，對待嫌疑人的細致程度，都將影響整個案件的判斷。
  審訊室內。
  “武超，知道你為什么在這里嗎？”小莊率先開口。
  “秦隊，我不知道啊，你們什么也沒說就把我扣在這里了，這不合常理吧。”
  武超看起來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因為什么才被扣住審訊。
  “我們找你，那肯定是有理由的。”
  “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漏了什么沒和我們交代？”
  秦文并沒有直接就問武超問題，相反的她在等武超開口。
  另一種層面上來說，這也是一種審訊的心理戰術。
  “秦隊，這…”
  武超看著秦文和小莊的面色，不知道開口該講些什么？
  兩人倒是有耐心。
  然而武超坐不住了，本身他就在審訊室待了好一會兒。
  “秦隊，我不知道你們想聽什么，你就直接問吧。”
  “是嘛？”秦文示意小莊。
  “那行吧，你和鐘穎穎是什么關系。”
  “我，我和她就是普通的同事關系，我是她的責任編輯，也負責對接她的一些對外商務活動。”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關系嗎？”
  “沒有了。”
  “你確定？”
  “我確定。”武超說得很認真。
  看起來還真的不像是和鐘穎穎有過多的關系。
  “你給吳晗訂過花束？”
  武超一時間沒轉過彎來，眼神里儼然是充滿了疑惑？
  “上次，鐘穎穎失蹤那天，出現在吳晗的墓碑前。”
  “那天，是不是你訂的花束？”
  “我…”
  這下子武超知道了，為什么秦文他們把他帶到了這里。
  很多事情，總有敗露的跡象，就像一個黑洞，越拉扯越大，牽扯出的事情也越多。
  “武超，你還不老實交代嗎？”
  “秦隊，你們想聽我說什么？”
  “花是不是你訂的？”
  “沒錯，花確實是我訂的，我吊唁祭拜下吳晗老師，這也不是什么錯吧。”
  武超索性也攤牌了。
  “其實我不說，也是怕你們誤會我，我也不敢說了。”
  武超極力撇清著自己與這件事情的關系。
  秦文、小莊對視一眼，很明顯第一次鐘穎穎所說的被脅迫和失蹤案，里面有問題。
  “鐘穎穎我們找到了。”
  “太好了，那不是沒事了嗎？”
  “是嘛，很可惜，事情并沒有你說的那么簡單。”
  武超不明白秦文的語氣和說話的意思。
  “我似乎還沒告訴你，鐘穎穎她死了。”
  “你猜，我們是在哪里發現的她？”
  武超的表情在聽到鐘穎穎去世的時候，整個人都露出了很不可思議的表情。

  沒有其他的，只有不可思議和不知所措。
  但同時，他眼神里的那束光，又出賣了他的內心。
  武超的表情一變再變，最后落在臉上的是惴惴不安，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現在的局面。
  “在哪里找到她的？”
  武超小心翼翼的問道。
  “哦，你猜猜看？”小莊說道。
  “我猜不到，又不是我干的。”
  “真不是我干的呀。”
  武超見二人不動聲色，一下子也是有點著急了，這樣不行。
  “嗯，在吳晗墓前發現的。”
  武超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間，武超覺得審訊室里安靜地似乎能聽見自己血管里血液流淌的聲音。
  “怎么會？”
  “我們沒有欺騙你的必要。”
  “說說吧，鐘穎穎失蹤的這段時間，你在做什么？”
  “有沒有人證物證。”
  “秦隊，真的不是我。”
  “放心，你只管老實交代你的，我們會去查證的。”
  “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兇手，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武超慌忙交代著那段時間他的去向，但很可惜，并沒有人證能證明。
  他說結束工作以后，就和鐘穎穎分開了，他直接回了家，晚間還點了份外賣，吃完就刷手機然后就休息了。
  這聽起來很平常，似乎沒什么。
  秦文交代下面的警員盡快調查事實是否如武超所說。
  “接下來，我想說說，之前鐘穎穎失蹤并且被脅迫的事情。”
  “秦隊，這不是已經翻篇了嗎？”武超底氣明顯不足，似乎也不想秦文他們再提起那件事情。
  可是很明顯，兩件案子已然合并成一件案子了。
  上一次脅迫鐘穎穎的歹徒并未找到，而這次鐘穎穎遇害了，很難不讓兩件案子串聯起來考慮。
  再退一萬步來說，上一次的案子很明顯存在著鐘穎穎自導自演的傾向，那么，這一次鐘穎穎被害。
  這其中的問題就大了。
  而武超，很難說他是否有參與到上次案件中。
  “武超，你老老實實交代。”
  “現在來看，你的嫌疑不小，有些事情你自己老實交代，你明白嗎？”
  “你自己交代和我們查出來，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小莊直接把問題拋給了武超，很明顯需要給武超一點壓力，不然他是不會輕易開口的。
  “我，我不知道怎么說。”武超似乎是還在措詞，他不知道怎么開口來解釋這個事情。
  “有什么不能說的。”小莊看著武超吞吞吐吐的，火氣都快上來了。
  “秦隊，其實這還涉及到鐘穎穎老師的隱私，我，我在考慮到底要不要說。”武超做出解釋。
  “鐘穎穎現在被人殺害了，任何一條線索我們都不能放過，孰輕孰重，我相信你能分辨得出來。”
  秦文也有話直說，武超所說的，勢必也會影響整個兇殺案的判斷和案情走向，毫不夸張的說，也會影響他們抓捕兇手的動向。
  “其實上次那件事情  ，確實是鐘穎穎老師自導自演的。”武超有些無奈又有些不好意思。
  “因為什么。”
  “你們知道這么做是在犯罪嗎，不僅是蓄意制造網絡謠言，浪費警力，更是直接對警局的公信力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藐視法律法規，直接涉及到違法犯罪了。”
  武超的話，進一步證實了秦文等人一開始的判斷，但當時苦于沒有足夠的證據。
  “秦隊，我們知道錯了，可是……”
  “沒有可是，做錯了就是錯了。”
  “說說看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的理由。”
  “鐘穎穎老師想為她的新書造勢，但前期她的新書賣得并不是很好。”
  “說實話，這年頭本來漫畫新人就很多，有創意有想法的就更多了，鐘穎穎老師靠著她先前獲獎的作品也吃到了不少紅利。”
  “雖然新書也不差，但終歸還是少了一點競爭力，賣得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那也不是你們犯錯的理由。”小莊氣憤地回了一句。
  “說吧，是誰提出來這個餿主意的。”
  秦文想知道提出這個主意的，到底是鐘穎穎還是武超。
  “是，是鐘穎穎老師提議的，她先前注意到網上有段視頻，很能博流量，想說也嘗試一下，后期也能為新書造勢。”
  “只要故事說得好，邏輯能通順，鐘穎穎老師說，肯定沒事，況且是名利雙收的事情。”
  人的內心，都有野心，更何況是鐘穎穎這種人。
  “我一開始沒同意，畢竟，如果最后被拆穿了，那這個事情可大可小。”
  “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得不償失。”
  武超說起來，也向秦文他們袒露自己一開始的拒絕。
  “可是，我只是個對接和小編輯，況且鐘穎穎老師自己做了決定，她……”
  秦文明白，武超想表達的是什么意思。
  先不論這個主意是否真如武超所說，是鐘穎穎先提出來的。
  武超所說的，已經證實了鐘穎穎上一次事件里并沒有那個所謂的歹徒，那么，這一次鐘穎穎到底是因為什么？又是什么人？殺害了她。

  解開了一團迷霧，卻陷入了另一團迷霧。
  “確實，鐘穎穎最后名利雙收，而我們警方被你們玩弄于股掌之間。”
  “真的很可笑。”
  秦文覺得普及法律知識刻不容緩，但又有多少人在知法犯法。
  “再來說說吳晗吧。”
  “根據資料顯示，你跟進、對接鐘穎穎差不多快1年了。”
  “而吳晗差不多是半年前去世的。”
  “所以說，你和吳晗熟知嗎？”秦文看著武超的眼睛問道。
  “其實我和吳晗老師并不怎么熟悉。”
  武超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有點放空，但立馬又回過神來。
  “吳晗老師，先前我也說過了，人比較沉悶，又有抑郁癥。”
  “說實話，我也沒和他說過幾句話。”
  “那吳晗和鐘穎穎的關系呢。”
  “你覺得他們夫妻兩個的關系怎么樣。”
  “嗯…”武超并沒有立即接過秦文的話。
  看得出來，似乎吳晗和鐘穎穎之間的關系，不像所傳的那么和諧。
  “也不是我在后面說壞話。”
  “我懷疑吳晗老師被精神控制了。”
  “怎么說。”
  “我覺得他們相處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具體展開說說。”
  “吳晗老師不發病的時候，雖然不愛說話，但人很溫柔。”
  “不過我曾經還偷偷看到過，鐘穎穎老師在掌摑吳晗老師。”
  小莊認真得記下武超所提供的線索。
  “他們都說吳晗老師是因為父母去世，事業受挫才會得抑郁，最后想不開自殺。”
  “但我覺得，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因為長期受到鐘穎穎老師的壓迫和精神控制，壓迫得太久了就有反抗，反抗不了就在沉默中滅亡。”
  武超說的這一點，確實出乎秦文他們的意料。
  “我曾經還勸過吳晗老師，這種生活，為什么不離開鐘穎穎老師。”
  “但是他說，不是他病了，是鐘穎穎老師病了。”
  “以前的鐘穎穎老師，會用最溫柔的聲音，跟他緩緩探討關于漫畫的專業想法，那種反差感令他深深陷入愛情。”
  “吳晗還和你說這些？”秦文覺得奇怪。
  “是啊，他可能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吧，有些話悶在心里太久了。”
  “那后來，他們之間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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