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北覺得自己，好像是真的又發病了，腦海中一直回蕩著李寶蘭死前的笑聲。
  她說出口是那么輕松和自然，全然不知道這樣會如何傷害他，她還在那兒肆無忌憚的笑……一直笑，一直笑……
  “別笑了，我叫你別笑了……”
  他的面色開始變得通紅，眼睛瞳孔增大，整個人躁動不安，有逐漸發狂的跡象，動作言語增多，嘴巴里還在不停地喊著別笑了。
  “張小北怎么回事，什么情況？”
  秦文有些著急，張小北的狀況很不對。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就剛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這樣了。”
  審訊室門外，眾人看著張小北抱著腦袋，面露痛苦的樣子，心里一沉。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發病了，好像還陷入了某種臆想中。
  “不行，看樣子應該是發病了，快把他的抗抑郁藥給他吃了。”
  “需要馬上控制住他，我怕他會傷害到自己。”
  秦文不免有些擔心，張小北發病來得突然，接下來的審訊怕是一時半兒會也問不成了。
  不過首先得確保張小北的安全，倘若真的在局里出事，那事情也就麻煩了。
  “小莊，你留在這里，確保張小北的情況。”
  “實在不行，就立馬打個報告送醫院就醫。”
  “好的，秦隊。”
  “姜灼，你和我去趟辦公室。”
  “好的，秦隊。”
  秦文示意姜灼坐下。
  張小北的案子，她需要和姜灼重新再復盤一下。
  眼下在張小北的病情沒有控制之前，大概率是問不出什么了。
  “張小北發病，也讓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秦隊，你說。”
  “根據調查資料顯示，張小北和李寶蘭結婚之后，應該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復發了。”
  “再次就醫，是在半年之后，隨后便確診了雙相情感障礙。”
  “那么到底是發生了什么，才導致了張小北的病情轉變？”
  “確實，秦隊，倘若張小北病情復發，那么李寶蘭和王翠娟是否有察覺。”
  “而且按他們結婚的時間，真的能瞞得住這件事情嗎？”
  “用一個屋檐下生活的，哪怕再隱藏，也做不到天衣無縫。”
  姜灼立馬接上了秦文的話。
  “對比調查所得到的線索來看，王翠娟對張小北的態度，也很迷惑，一度轉變。”
  “我覺得不僅僅只是因為王翠娟單純看不上他，也不僅僅是因為李寶蘭的出軌。”
  “甚至，我們都無法證明，李寶蘭是否真的有給張小北下藥。”
  “到底是張小北的臆想，還是確有其事。”
  “又或者是張小北的圈套，造成一種他合理殺害對方的借口？”
  “確實，整個案件還有很多不清晰的地方和細節。”
  “而這些，還都需要足夠的證據來補充。”
  秦文和姜灼一拍即合。
  兩個人覺得勢必是需要再去一趟案發現場了。
  老舊的小區，沒有安裝電梯，只能從破舊的樓道路過。
  樓下一群老年人坐在邊上，曬著太陽，聊著家里家外的閑話。
  張小北的事情鬧得很大，最近一段時間，風言風語。
  他們家的這個單元樓人氣很低迷。
  能搬走的，基本都搬走了，不能搬走的，也是在想著法子搬走。
  有些老年人實在沒有辦法，倒是連出門都不太樂意了。
  一到晚上，也是寧可待在家里，不愿意出門。
  生怕撞見不該撞見的。
  人心惶惶。
  301室和302室都被警戒線封了起來。
  樓道里的鮮血也已經清理干凈。
  但總覺得空氣里仍舊殘存著一絲絲腐臭又黏膩的血腥味。
  秦文和姜灼，讓小警員先打開了301室的門。
  幾人套了鞋套，戴了手套，做好了準備工作便進了門。
  客廳到門口的位置，是一條長長的被拖拽的過的血液痕跡。
  毫無疑問，是李寶蘭的。
  房子面積不大，裝修倒是簡單干凈。
  里面有3個房間，一個主臥，兩個客房。
  其中一個客房已然變成了李寶蘭單獨的一個衣帽間。
  秦文和姜灼先從客廳查起。
  茶幾上放著一些水果，有些腐爛了，另有一杯水，應該是李寶蘭喝過的，杯子有些花色，看起來比較適合女性。
  廚房和餐廳，很平常，看不出什么。
  冰箱里的存貨也不多，看得出來李寶蘭并不是個愛做飯的，大概率也是上對門去吃。
  而張小北因為工作的原因，通常也是自己解決。
  兩人都沒查到什么線索。
  主臥室里，一眼望去有些亂糟糟，被子也沒疊，床邊還攤著幾件沒洗的衣服。
  床上只有一個枕頭，看起來夫妻兩個并不睡在一起。
  “秦隊，看起來，李寶蘭單獨住在主臥。”
  “這房間里的東西，貌似都是她的，張小北的東西并不多。”
  “走吧，去看看另一個房間。”
  另一個房間內的擺設，確實和她們想象的一樣，但又有點不一樣。

  “這房間比起主臥干凈多了。”
  “確實，看樣子張小北是住在這里。”
  次臥室很干凈，床鋪也鋪的很整齊，衣柜里掛著張小北平時穿的衣服。
  也不知道張小北是一直住在這里，還是自從李寶蘭出軌之后才搬過來的。
  “仔細找找看，有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
  秦文環顧房間四周，不免開口道。
  “好。”
  姜灼很是仔細的，開始慢慢搜查起來。
  房間里只配了一件床頭柜，上面放著手機充電線、保溫杯和一包紙巾。
  拉開床頭柜的抽屜，里面是一些雜七雜八的生活用品，包括了他的醫療卡。
  姜灼隨手翻閱了幾頁，基本看不懂上面醫生寫的字。
  奇怪的是也沒有那些就診之后，醫生打印出來的病歷以及開藥單。
  看起來張小北是有心在隱藏。
  估摸著也是怕李寶蘭會翻到，偷偷藏了起來，或者就干脆撕了扔掉都很有可能性。
  衣柜位置秦文也查看過了，并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清一色的黑白灰，款式也很簡單。
  很明顯張小北對于物質的追求并沒有那么大，比較隨意。
  他的物品并不是很多，也沒有什么精致的物件。
  相反的都還比較實在。
  簡單來說，一個人的穿著打扮，也能看出他的一個大概的性格。
  而姜灼這邊也是同樣的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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