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鈞，你和陳一鳴是怎么認識的。”
  “知道你們這種關系的人，都有誰？”
  “同樣的，你離開A市那天，都有哪些人知道？”
  秦文連拋三個問題。
  在她看來，這些都事關陳一鳴這個案件的最終調查走向。
  “陳一鳴來我公司上班，我和他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真的在一起，也就1年左右，公司里的人大部分都不知道他和我的關系，也就羅舟和我身邊幾個富二代朋友知情。”
  “要說我那天離開A市回S市的話，我不太確定都有誰知道。”
  周鈞一五一十地回答著秦文的問題。
  “陳一鳴和你在一起之后，他一般還回你的公司上班嗎？”
  “他在公司里干的是閑職，有時候我假借讓他出差，其實是呆在別墅里。”
  周鈞覺得這些警方應該都能查到，所以便也沒有隱瞞。
  “對了，這個羅舟，你是怎么和他認識的？”
  “一開始是因為另一個朋友，大家一起玩的時候認識的。”
  “后來，因為我要租個別墅，所以慢慢和羅舟也熟起來了。”
  “本身就在一個圈子里的，關鍵是他和我有相同的愛好。”
  周鈞說著又補充了這么一句。
  “你的意思是？”
  “沒錯，羅舟的取向也和我一樣。”
  “那你怎么沒和羅舟在一起？”
  秦文問出了心中的疑慮，既然有相同的愛好和相同的取向，那么，這其中是不是還藏著一些他們并不清楚的事情。
  或許是這個問題實在過于涉及隱私。
  又或者周鈞并不知道怎么解釋。
  “呵呵，警察同志，或許你們并不了解。”
  “但我和羅舟都是1，而且他并不只是單純的1，他的取向可男可女。”
  雖然周鈞只是大概回了一嘴，但秦文和姜灼表示明白。
  話鋒一轉，秦文又把問題回到了死者陳一鳴身上。
  “你覺得羅舟和陳一鳴之間，有沒有存在不同尋常的關系。”
  “警察同志，你們在開玩笑嗎，怎么可能。”
  周鈞似乎是不認可，但看不出來他是否是真心這么想的。
  “周鈞，你先看看這個視頻，再回答。”
  姜灼把手機里的那段視頻又播放給了周鈞。
  周鈞的臉色變幻莫測，看起來整個人情緒非常不好。
  但轉而間又變了一種臉色。
  平淡、冷漠。
  秦文、姜灼互相從對方的眼睛里，再一次感受到了周鈞的不對勁。
  “羅舟，呵，這小子竟然還背著我做這些。”
  “這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嗎，丟不丟人，還被陳一鳴給拒絕了。”
  周鈞的話，聽起來似乎很是無所謂。
  他想表達的，無非就是陳一鳴對于他來說，不過只是一個玩物，一個被包養的人而已，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周鈞，現在你對羅舟和陳一鳴的關系怎么看？”
  “又或者，他們之間有沒有存在什么不一樣的情感關系。”
  “我沒察覺到有什么不一樣的。”
  周鈞很冷漠的回答。
  但秦文覺得周鈞大概率是知道的。
  因為那只小熊微型監控里面，可是藏著不少秘密。
  而從周鈞的前后心態變化，似乎也不像是不知情的樣子。
  ……
  審訊完之后，秦文看著小莊發過來的信息和微信里那句話，不禁沉默了。
  同時也把從周鈞那邊獲得的幾個關鍵信息點發給了小莊去核實確認。
  羅舟和周鈞看起來都有動機和嫌疑，但是現在并沒有明確的證據來證明到底誰是真正的兇手。
  陳一鳴這個案子并不復雜。
  但是暫時也還偵破不了。
  “姜灼，你怎么看。”
  秦文打量著身旁的姜灼，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也是陷入了困境。
  “秦隊，我覺得周鈞的狀態非常不對，他似乎并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緒。”
  “整個人看起來怪怪的。”
  “確實，看來需要找個心理醫生判斷一下周鈞的狀況。”
  “小莊發來的信息，你收到了嗎。”
  “嗯，還沒來得及看。”
  “微型監控里，藏著不少事情，但總結一句話，就是羅舟和陳一鳴的關系并沒有表面上那么單純。”
  “至于周鈞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想必從細節里也能看得出來。”
  “秦隊，這么看來難道是周鈞。”
  “雖然線索都指向了他，但是，還不能下定論。”
  “這個案子里，涉及到很多細節，不知道是人為還是巧合，總之，有待斟酌。”
  所有的痕跡，都有跡可循，同時也證明著兇手的主觀意識和判斷。
  經過調查，很快，秦文他們找到了關鍵性的證據。
  而真正的犯罪嫌疑人也浮出水面。
  更多的是摻雜在這起案件里面的巧合和戲劇性。
  再次在審訊室內看到周鈞。
  已然是另一番景象。
  秦文的眼神逐漸銳利，手中的資料顯示，周鈞患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針對他的個人經歷與特殊癖好，他們警方查到，這一切的源頭和周鈞的原生家庭及父母有關。
  周鈞很偏執，對著陳一鳴有著超乎尋常的占有欲。
  哪怕這里面說不上有幾分喜歡。
  但是當得知陳一鳴不愿意再做他的狗奴，想要結束這段感情的時候。
  周鈞徹底失去了控制。
  身上的鞭痕是他對陳一鳴的發泄和報復。
  當然，那種情形下他并不確定自己給陳一鳴喂了些什么。
  但是很明顯，這些藥物加速了陳一鳴的死亡。
  冰冷的室內，留不住最后一點溫暖。
  但其實，有一點周鈞并沒有撒謊，他給陳一鳴留下了最后的體面和生機。
  他報復的對象不僅僅只有陳一鳴。
  而特制的鐵籠子，的確也是能定時打開門，但是就是那么巧，這個鎖壞了。
  而陳一鳴在絕望中失去了生命。
  說不上來的唏噓。
  那秦文他們又在微型監控里發現了什么？
  說起來只是一個失約的人。
  但凡羅舟沒有失約，那么陳一鳴或許不會死。
  那瞬間，秦文、姜灼、小莊他們似乎懂了，為什么陳一鳴的尸體會看向窗外。
  或許他也在等，等那個人，又或者心懷希望等待著誰來救他。
  而另一邊的羅舟根本不會想到，自己一時的退縮，究竟造成了什么樣的結果。
  陳一鳴的案子結案了，但是他們又有種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
  姜灼回頭望了一眼周鈞，眼睛里多了幾分迷惘。
  人性過于復雜了，該說是刻意還是巧合居多呢，又或者命運始終圍繞它的既定軌跡在往前走。
  姜灼覺得自己的腦袋里似乎多了些不能明說的東西。
  嗯，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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