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8樓死者家的三人，在門口就碰上了正準備撤退的鑒證科同事。
  秦文適時攔住了他們，詢問著案發現場死者家中有沒有什么可疑的痕跡和線索。
  “秦隊，暫時沒有頭緒。”
  對方也是老實回答，這個現場太干凈了，很難看到什么線索和痕跡。
  尤其是陽臺，除了那個被死者拿來墊腳跳樓的小凳子，其他看起來都很正常。
  “行吧，我們再回去找對方孩子談談，看看你能不能問出些不一樣的。”
  章智明和他媽，似乎很是吃驚，三人去而又返，不明所以的問道：“警察同志，你們這是？”
  “還是說有哪里不對的地方？”章智明的猜測和表現看起來很正常。
  “沒什么，就是想找孩子再確認些信息，畢竟當時家里就死者陳雪和孩子兩人在家。”
  章智明臉色一下便沒那么好看了，想來上覺得孩子單獨與秦文他們一起，再去讓他回憶自己母親跳樓的細節。
  光說起來，便有些覺得殘忍。
  “警察同志，我們家兒子沒什么能說的了，該說的，剛才都說了，真的。”
  章智明對自己兒子倒也是有真心護著，就不知道這其中的意欲何為了。
  “你放心，我們就是循例再調查一下。”
  然而這句話并不能讓章智明信服。
  “章智明，你不要妨礙警察辦案，雖然我們知道孩子年齡低幼，但案發時，現場除了死者陳雪，就只有孩子了。”
  “有些話，我也提前和你說清楚，這案子很多細節都存在不合理的情況。”
  “至于孩子是否能提供更有力的線索和信息，這另說，但基于職責和辦案角度來說，這也都是有理有據，又合法合規的。”
  章智明還是有些為難，談覺得自己都不同意，那孩子奶奶那兒，也不一定就那么好說話。
  然而他始終沒有弄明白一件事情。
  在辦案過程當中，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一切的基調，都是為了更好地偵破案件。
  秦文的眼神很堅定，她看出了章智明眼神里的糾結，那么，她也做出了正向的反饋情緒。
  章智明看著秦文等人的態度，最后似乎是迫于無奈，只能淡淡地點頭，聲音里帶著些許的不滿，“行吧，但還是希望你們稍微注意一下，畢竟孩子他還小。”
  “這一點，你就放心吧。”
  此刻，孩子正在主臥室里，玩著玩具，而孩子奶奶正陪在身邊。
  先前，章智明便收拾了一些玩具挪到了主臥室，對于孩子來說，長時間看動畫片對眼睛并不太好，尤其又是在孩子養病期間。
  章智明示意孩子奶奶走出主臥室，雖然老太太面色不愉，但礙于警察的威信，不得不讓出空間和位置。
  幾人站在門口，并沒有在第一時間開口問話，孩子發覺了他們的存在，懵懂的眼神里是有些不知所措。
  但最后，只平淡的開口喊了聲爸爸，又盯著他們幾人瞧了好幾眼，便又有些自顧自的玩了起來。
  孩子的自我調節能力，或者說是專注力，似乎更能讓他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秦文動了一下，彎腰蹲在孩子面前，看了一眼孩子手中的汽車玩具，腦海里則是想著該怎么開口，才能盡量有親和力，并且能讓孩子打開心扉，不那么抗拒問話。
  姜灼也蹲在一旁，盡量散發出親和感，但她的表情實在是做得不怎樣。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秦文的聲音都快夾起來了，她自己都有些不太習慣，總覺得怪怪的，快起雞皮疙瘩了。
  然而孩子只看了她一眼，倒是并不搭腔，大概率是有所戒備吧。
  “阿姨問你個問題呀，那些叔叔打開你們家大門的時候，你都在做什么啊，是不是在哭鼻子找媽媽？”
  秦文、姜灼注意著孩子的表情，顯然孩子對這個問題有所反應，但他仍舊是忙著手上的玩具，并不吭聲。
  兩人面面相覷，這孩子倒也是個繃得住的，還是說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是這番樣子，但兩人并沒有生育過孩子，對于這個問題，到也是有些無解。
  秦文打算換一種策略，立馬開始夸夸模式，好一會兒，只哄得孩子一陣陣笑聲，果然，這招是非常有用的。
  “現在，可以告訴阿姨了嗎，媽媽當時干什么去了？”
  “媽媽變成蝴蝶了。”
  秦文和姜灼很疑惑，變成蝴蝶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還是說孩子親眼目睹了自己母親的跳樓身亡？
  但視頻里，并沒有看到孩子的靠近啊？難道是因為角度和孩子的身高？
  “寶寶，媽媽是在和你玩什么游戲嗎？”
  “是啊，媽媽說她會變成蝴蝶，說以后寶寶看到的蝴蝶，都是媽媽變得，她超厲害的。”
  童言稚語，并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但對于他來說，從此以后的每一只蝴蝶，或許都是他的媽媽變的，身上也都有著媽媽的影子。
  而這或許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那你能告訴阿姨，這個游戲嗎？當時，你是看著媽媽在陽臺窗口消失的嗎？”
  “是啊，我就在餐廳，媽媽說要和我玩游戲。”
  孩子特別認真的說著，小手摸著秦文的頭發，他有些想媽媽了，媽媽去哪里了，對了，媽媽變成蝴蝶了，可蝴蝶在哪里呀？
  小小的腦袋里，分辨不出，他只覺得他有好多好多問題？但他想找媽媽。
  “媽媽說了，如果她消失在陽臺那兒，就讓我立馬去房間。”
  “去房間里干什么？”
  “去房間里數數，到時候媽媽就會變成蝴蝶出現了。”
  這…
  原來是這樣嗎？
  那也就是說，當時死者陳雪的一個揮動雙臂、倒退的動作，原來是在催促孩子回臥室？
  秦文和姜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樣看來，事情案件的走向，似乎更朝著他們先前所猜測的那樣。
  但這其中，到底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呢。
  孩子的話，又有幾分真幾分假？秦文和姜灼兩人不禁抬頭，彼此的眼中是同樣的疑問。
  姜灼率先開口了，“秦隊，孩子的話，倒也不能盡信，畢竟先前其他同事問過孩子，他并沒有提及到這一點。”
  “我有些奇怪，為什么，這次孩子會給出完全不一樣的答案？”
  姜灼猜不透這一點，秦文也有些困惑，畢竟答案實在相差太大。
  而這些，是不是事情本身的真相并不好說，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為什么先前的叔叔問你，你沒說呀？”
  秦文夾著聲音繼續問道，眼神很堅定，但也困惑。
  只是沒料到孩子又摸了一下秦文的半短發扎起來的馬尾，秦文并沒有忽略他的這個動作。
  “你的頭發和媽媽的一樣長。”
  言下之意，是不是暗指秦文給他的感覺，和他的媽媽很像？
  “那個叔叔，我想說的，后面我忘記了，不過等我想起來了，我也不想說了。”
  “然后我就看動畫片了。”
  小朋友的行為倒是隨性的很，確實這個年紀的孩子，也還不能那么清晰的表達。
  或許也只是因為這次，秦文和姜灼太過湊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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