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的姜灼，此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位，但明眼人也是能夠看出幾分，此刻的姜灼，有些心不在焉的狀態(tài)與平日里的她，大相徑庭。
  局里因為這樁連環(huán)殺人案，隱隱透出幾分未名的氛圍，有如釋重負的欣喜，也有敏銳地感知到不對勁的擔憂，然而，或多或少的視線，總會不經意間停留在姜灼身上。
  是了，如今因為汪瑞森的一番摸不著頭腦的操作，實在是不免令人過多揣度其中更深層的意味。
  姜灼完全是無意識地皺起了眉，眼神飄向了秦文的辦公室內，她知道，里面或許正在發(fā)生什么事情。
  回憶就此拉開序幕，勢必是要給過去一個答案，而記憶里那段被蒙上了一層霧氣的，琢磨不透的，或許，也將被赤裸裸血淋淋的揭開。
  恍神間，一個電話拉回了姜灼的思緒。
  這個號碼很熟悉，熟悉到姜灼有一刻神經的緊繃。
  電話鈴聲一直沒停，這個時候，姜灼有些不想接了。
  “姜灼，你手機響了。”
  隔壁的同事，頻頻張望，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或許是并沒有看清楚姜灼臉上的神情。
  “嗯。”姜灼淡淡地開口，并未讓人察覺語氣里的敷衍。
  想了一想，還是起身往外走，拿著手機接了起來。
  “喂。”
  “是我。”
  “嗯，我知道。”
  對方頓了一下，似乎感知到了姜灼的異常。
  “發(fā)生什么了？”
  似乎是不想讓對方多想，姜灼整理了一下情緒，繼續(xù)開口，“沒什么，就碰上一個案子。”
  這句話是也，非也，她并沒有撒謊，只是選擇說半句留半句。
  “我打算回來了。”
  “不，再等等吧。”姜灼開口便是拒絕。
  “你有事瞞著我？上次，你說我可以的。”
  “嗯，我想了一下，再等一等，好不好。”姜灼有些軟下語氣，現在并不是最好的時機。
  倘若林延卿真的在這個時候回來，她有些不敢想象。
  “好。”林延卿應下了，他一向很聽姜灼的話。
  ……
  掛完電話，姜灼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瞞不了多久的。
  而遠在另一國度的林延卿，黑色的眼眸宛若一場深淵，微瞇，一個指令，“查。”
  ……
  李知從秦文的辦公室內率先走了出來，秦文和小莊還留在辦公室里，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姜灼眼看著李知走出秦文的辦公室，剛想起身，只見秦禹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他們刑偵科辦公室，二話不說，便拉起了李知的手，離開了。
  李知和姜灼二人的視線交匯，僅僅一瞬。
  姜灼雖說先前有些郁氣凝結在眉間，但面上始終是不顯，事情說復雜也不復雜，但說簡單也不簡單。
  而李知目光中透出來的，她有些明了了。
  只是她的目光，到底還是有意無意，看向了秦文辦公室的門，好似視線能穿透那扇門，看到里面究竟在發(fā)生什么。
  但是，這些其實都是一種心理安慰，并且毫無意義。
  這一點。
  姜灼心里很清楚。
  輕輕嘆出一口氣，秦文和小莊，大概是知道她那段過去了。
  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世。
  而現在一切呼之欲出，或許，也是時候了，姜灼暗暗心想。
  然而就在姜灼轉頭的那瞬間，她或許并不知道，秦文正透著玻璃窗戶遮掩的百葉，偷偷觀察著她。
  小莊并未說話，也并未阻止秦文的行為。
  ……
  汪瑞森的案子，隨著他的自首，以及對那些受害者致命傷口的描述，包括案情細節(jié)的重述，慢慢徹底揭開了真相。
  他并未堅持要姜灼參與，也并未說出自首的理由，但可以確認的是，他的確是這樁驚天舊案的兇手。
  汪瑞森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秦文眼角的余光看得分明。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事情太過于順利，尤其是他們還沒有徹底弄明白汪瑞森這么做的理由。
  他的行事作風如此大膽，更是潛伏在警局附近，也并未被人發(fā)現，足以說明燈下黑，以及他確保了自身不會露餡，到底是什么理由，讓他自首。
  困擾著大家的，有且只有這一個問題。
  但有些答案終究是無解的。
  等秦文再次見到姜灼的時候，姜灼已經決定離開局里一段時間，她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汪瑞森的案子她不能參與進來，也需要避嫌。
  她有自己的打算。
  甚至，她還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她不能保證，她是否會說出這個秘密。
  就讓一切該結束的，就這樣結束吧，后面的問題，再應對，左右，真兇不是都已經抓到了。
  那么，事情就真的會這么順利嗎？
  也許，并不見得。
  ……
  “秦隊。”
  “我知道，你休息一段時間，也挺好的。”
  “嗯。”
  “你就沒什么想問我的嗎？”姜灼低著頭，攪動著手里的咖啡開口道。
  “每個人都有過去，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想說就不說，你想告訴我了，我隨時都在。”秦文的目光悠悠，但話里行間，倒是堅定。
  “好，我記住了。”姜灼抬起頭，望進秦文的眼睛里。
  破繭而出的蝴蝶，終究是扇動著它美麗的翅膀。
  ……
  “小鳥，我回來了。”
  “林延卿，你……”
  “不用瞞著我，我查到了，那人……自首了。”
  “是，可是……”
  “放心吧，等我。”
  ……
  黑暗中蠢蠢欲動的。
  ……
  她有一個故事想說。
  有一天，一個懷孕的女人發(fā)現，孩子的爸爸是利用了一個死人的身份，名字、籍貫全都是假的，更甚至，她發(fā)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對方，竟然是一個連環(huán)殺人兇手，這簡直令人頭皮發(fā)麻，毛骨悚然。
  她想離婚，卻發(fā)現根本離不了婚，因為結婚證上這個男人是個死了很多年的人，只能拿到對方的死亡證明去銷戶。但是她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聯系不到對方的親朋好友，更拿不到對方的死亡證明，她徹底絕望了。
  所以膽小的她并未報警，只是逃走了，并且偷偷生下了孩子，又秘密放在了孤兒院門口，她以為自己為孩子找到了安全的庇護所。
  但是，她還是被那人找到了，而她死了，死亡的那一刻她才發(fā)現對方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而對方，好像發(fā)現了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他有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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