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一種測試方法，測試的內(nèi)容是：

他是不是一個合格的實驗品。

在這里，無用之物就會被丟棄。

如果他們不想死，就得證明自己對白虎是有用的。

他的優(yōu)化是成功的，是可以與異形獸一戰(zhàn)的。

但是烏木星……

他記得沒有蟲洞啊……

費啟夏此時并沒有多少耐心，見他還在發(fā)呆，聲音已經(jīng)冷了下來。

“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聽到了！”李柯重重點頭，掛斷通訊后對著一旁的秦九露出一個抱歉的眼神。

“我可能去不了了，你把我的份也吃了吧！”

秦九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手臂抱在胸前，一只手正緩慢地敲著太陽穴。

李柯得不到回應，正想著再問一遍。

可他還沒開口，就聽秦九說：“我和你一起去。”

李柯以為她還在說甜品店的事情，滿臉疑惑。

“我去不了了……”

“不是甜品店。”秦九打斷他的話，勾唇淺笑。

“我說的是烏木星。”

李柯稀里糊涂把秦九一起帶到了費先生的辦公室里，他像在夢游一般，根本沒看到費啟夏的眼神在質問他為什么秦九也會出現(xiàn)。

寬敞舒適的辦公室內(nèi)，女生坐在沙發(fā)上，熟絡地拿起小零食招呼著自己。

她似乎完全沒有看出費啟夏想刀人的眼神。

秦九的出現(xiàn)影響了費啟夏的計劃，他向一旁的助理使了個眼色。

助理會意，幾步接近秦九，他微微躬身說道：“秦小姐，您……”

秦九抬手止住助理后面的話，她的視線越過長桌，直直落在費啟夏的身上。

“我也要跟著14號一起去。”

“不行。”

費啟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秦九的提議。

這也是秦九預料之中的結果。

不過她可沒想過退縮。

“你先聽完我的理由。”秦九拍了拍手上的餅干屑，緩緩起身，走到費啟夏的桌子前。

不知是不是李柯的錯覺，秦九好像擋住了費啟夏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瞬間感覺輕松不少。

“首先，你讓14號去蟲洞附近是為了測試他在這一輪優(yōu)化中得到的進展是吧？”

費啟夏不語，但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告訴了秦九。

她猜對了。

秦九的笑容更甚，她繼續(xù)說：“你需要有人監(jiān)測數(shù)據(jù)吧？那你打算派誰去？第三實驗室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實驗員？怕不是在半路已經(jīng)被吃光了。”

對于秦九的嘲諷，費啟夏沒有過多的反應。

他的實驗室他自己最清楚，那些人確實在戰(zhàn)斗方面沒有多大的效用，實驗室才是他們的戰(zhàn)場。

“而這次天然蟲洞的等級也是創(chuàng)新高的A+級，別說實驗員了，連你這個實驗品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她說完，用力拍了拍李柯的肩膀。

李柯沉默不語，他當然知道秦九的意思。

可李柯沒有選擇。

不去，他是對于白虎沒有用的東西，會死。

去了，他不一定能在高級異形獸的攻擊之下活命，有幾率會死。

這是他作為實驗體的宿命，最終的歸宿只有兩個——

成功或死亡。

“再者，你的實驗員里有多少能精準控制蟲洞的落點呢？如果方向出錯，豈不是白費心機？”

她說完，站直身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毛遂自薦：

“我擁有可以精準控制人造蟲洞落點的能力，又有可以和異形獸戰(zhàn)斗的能力，我作為這個監(jiān)測者是最佳的。”

不得不說，秦九的每一句話都正戳費啟夏的內(nèi)心，費啟夏差點就被蠱惑了。

可惜，也差一點。

“但你是星際通緝犯，只要出現(xiàn)在聯(lián)邦軍面前，不僅你會被盯上針對，連我們悉心制造的實驗體也會被針對。”

他的眼睛朝她身后的李柯看去，他說：“你給出的優(yōu)勢抵不過損失，這是一筆賠款的交易。”

“不不不。”秦九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身前搖了搖。

“我們可以在一分鐘之內(nèi)到達烏木星，但聯(lián)邦軍不可以。”

她瞇著眼睛，將自己的情緒藏好，表現(xiàn)出不以為然的淡定。

“據(jù)我所知，在烏木星支援的聯(lián)邦軍，已經(jīng)全軍覆沒了。下一批支援軍不可能比我們更快出現(xiàn)。等到他們出現(xiàn)，我們也已經(jīng)完成任務回到了基地。”

聽著秦九輕飄飄談論聯(lián)邦軍的生死，他有些驚訝，旋即又變得贊賞起來。

很好，她已經(jīng)學會了摒棄無用的情感，越來越有他們一份子的自覺了。

也就是這一句話，讓費啟夏忽地笑了出聲。

整個辦公室里只有費啟夏的笑聲在回蕩，助理和李柯不明白費先生的意思。

而秦九卻顯得很是淡定，似乎對方已經(jīng)肯定了她的答案，愿意答應她的請求。

“好吧。”費啟夏收起笑容，輕輕抹去眼角的淚花。

“我同意了，這次的監(jiān)測者由你來做。具體的事項第三實驗室的人會告訴你，我只有一個要求。”

費啟夏目光鎖定在她的身上。

“不要死在那里了。”

“你可是我最重要的侄女。”

*

“呀，怎么就突然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李柯正在實驗員的幫助下穿上監(jiān)測設備，他看向一旁正在玩弄手里蟲洞裝置的秦九，還沒回過神來。

他好像迷迷糊糊進了費先生的辦公室，然后聽到秦九和費先生聊了兩句，秦九突然就變成了自己的監(jiān)測者。

費先生怎么想的？

秦九這樣一個羸弱的小女孩，居然讓她以身犯險！

而且費先生說了什么？

侄女？！

秦九居然是費先生的侄女嗎？

親的嗎？

他的思維越來越歪，甚至從一開始擔心秦九變成了想要八卦秦九和費先生的關系。

秦九一邊玩弄手上的蟲洞設備，一邊在回憶剛剛費啟夏的話。

他說：重要的侄女。

她可不認為費啟夏這樣薄涼的人會真的因為關心她而擔心她的安危。

對于只會用有用和無用來衡量一個人的價值的費啟夏來說，唯一能讓他感到重要的，一定是對他有用的東西。

而自己恰好在這個范圍之內(nèi)。

她對他有用？

有用的地方是什么？

她身上的異形獸基因嗎？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成功是一個特例，而且可以借鑒洛克夫成功的道路用來復刻。

她不是這一環(huán)里的重要內(nèi)容。

難道……他還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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