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眼身旁的維斯，他一口回絕：“不要！”

他將視線重新聚集在秦九的身上：“你比較厲害！”

維斯不知為何莫名有種想打小孩的沖動，他有些無語地走到一旁，看上去似乎在生悶氣。

秦九在心里暗暗揶揄，沒想到維斯居然也有孩子氣的一面，居然和小吉這個小孩置氣了。

不過小吉的愿望她無法實現了，她對小吉說道：“可是我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聽到秦九要離開的消息，小吉明顯整個人都焦急起來，他死死拽住秦九的衣擺，似乎用這種方式可以延緩秦九的離開。

秦九蹲下與他平視，實話說，她還挺喜歡小吉的，如果他不是伊萬納的孩子就更好了……

可惜，他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

秦九說：“我要離開中天星了。”

聞言，小吉沉默，眼里的光芒也逐漸變得暗淡。

許久，他問：“是因為聯邦軍嗎？因為上次來鬧事的那群聯邦軍？”

秦九眼皮微挑，她并不打算對小吉說謊，她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小吉的話。

小吉嘆了口氣，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樣，旋即又如同一個小大人般，深沉道：“這樣啊……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好吧！以后我們還有機會再見的吧？”

原本還黏在他身上的孩子像是突然長大，愿意主動疏離。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讓秦九有些怔愣，許久她才回過神，回答：“嗯，當然。”

小吉轉過身去，捂住自己的眼睛，說：“走吧走吧，趁我看不見你，快走吧，不然我會忍不住抓著你不讓你走。”

秦九看著他小小的背影，不知為何鼻子有些泛酸。

似乎對小吉來說分別是常態，他能接受一切離別，并且很快從這段感情中抽身。

但從秦九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小吉似乎就是只身一人。

他沒有朋友，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家人。

不難猜出他的處境，或許對他來說，交朋友是不被允許的。

也許他是因為孤獨所以才想和戰獸成為朋友，所以才認識那么多關于戰獸的知識，并且憧憬成為秦九一樣可以和戰獸友好相處的人。

對于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孩來說，他過得實在是太累了。

秦九不想浪費了他一片好心，她嘆了口氣，從小吉身邊離開。

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小吉才從指縫中窺探外面的世界。

“她人已經走了。”

維斯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小吉放下雙手，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他緩緩走到維斯身邊，蹬了蹬小腿，好不容易爬上椅子。

“我還以為你會哭鼻子？”維斯見他雖然情緒不佳，但也沒有淚眼汪汪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小吉斜了他一眼，輕輕哼了一聲。

“又不是第一次……”他低下頭，玩弄著兩根手指，低喃道：“而且事關聯邦軍，她早點離開更好……”

“哎呀！”

小吉突然感覺頭上一重，維斯的大手正重重按在自己的頭頂。

維斯胡亂地揉了揉他的頭發，笑道：“別這么深沉了，我還怪不適應的，我還是喜歡平時樂呵呵的你。”

他看著小吉，問：“要不要館長叔叔今天大發慈悲，請你吃個兒童套餐啊？”

小吉抬眼看向維斯，他忍不住笑了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好呀！”

秦九離開中天星，回到羅塞星時，幾只戰獸正在下棋。

秦九掃了一眼，發現它們正在玩飛行棋。

秦九：嗯？

她上前兩步，來到光明身邊，看著光明正用翅膀推動一顆藍色的棋子，她不禁好奇道：“你能看到走哪里嗎？”

光明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在它點頭的同時，瀟灑正接手它走錯位置的棋子，按照它搖出來的點數放置。

秦九：……

瀟灑對秦九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秦九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也不在意它們的棋局了。

她坐在椅子上打開了終端，在一個對話框內停頓許久。

太奇怪了。

路院長的對話框許久未曾亮起，雖然她確實不常給自己發信息，但每次在她遇到危險之前，路院長的信息一定提前到達。

可是上次在中天星，聯邦軍已經來到附近了，她還是沒有消息。

這可不是正常的情況。

難道……路院長遇到了什么困難？

她給路院長發去問候信息，可對話框一直沒有亮起。

她嘆了口氣，將終端關上。

秦九想了想，起身離開。

第三實驗室最近難得有長假，三個核心實驗體都在外面，實驗員們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于得到了短暫的放松。

當她來到那個顯得過于夸張的“飯堂”時，見希思特正坐在門外花園的椅子上看著終端的資訊。

希思特也見到了她，他招了招手示意秦九過來。

“出去了幾天，感覺怎么樣？”

“還好。”秦九坐下，點了一杯飲品。

希思特笑道：“中天星的事情是你干的吧？”

秦九挑了挑眉，朝希思特看去。

他不應該知道中天星發生了什么。

希思特聳了聳肩，道：“你可別小看我的情報網啊？我是在星際上‘失蹤’了，但我不是死了。”

他關閉終端，淺飲一口咖啡，旋即繼續說：“你放心，我也沒有暴露你出去的打算。你也沒見到你的那位同學吧？”

秦九知道他指的是誰，她搖了搖頭，說：“沒有。”

“看來是錯過了。”

聞言，秦九皺眉：“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這下，輪到希思特有些驚訝：“他去了那個地下蟲洞，也派人去找你了。哦，順帶一提，他還把你可能活著的消息泄露給伊萬納了。”

秦九聞言，下意識反駁道：“不可能！”

希思特默默看著她，眼底閃過悲憐的神情。

毫無保留的信任固然難得，但又有多少人能在名利面前守住自己的內心？

金丞不缺錢，但他缺一個名。

畢竟在晨王星，金瑜才是那個名正言順的王儲，而金丞是他的弟弟，只能一輩子屈于人下。

如果他是一個有上進心的人，那么他會在別的地方找存在感。

——而失去了希思特的御獸軍是他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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