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我之前給你的……”

“用完了。”費啟夏平鋪直敘地說出答案，旋即繼續說道：“你還記得我很久之前跟你說過的事嗎？”

“什么？”

“就是那些有錢人想要投資我們的事。”

洛克夫記得這件事，但當時聽過就算了，并沒有將它放在心上。現在費啟夏重新提起，他不由得好奇道：“所以呢？”

“你知道有錢人就是喜歡搗鼓一些奇怪的東西，比如——”他意有所指地點了點光屏上屬于第二第三實驗室的標志，他說：“一些可以讓他們延長壽命的玩意兒。他們想要投資第二第三實驗室，但我可以將資金勻到第一實驗室。要不要接受這筆投資，其實我們并沒有選擇權。”

洛克夫當然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他們如果想要實驗繼續下去就只能接受投資，而接受了投資就等于要開啟第二第三實驗室的實驗。如果他不愿意，就連第一實驗室的實驗也會在不久后被叫停。

他確實沒有選擇權。

洛克夫松口了，也是這次的松口給他們帶來了無盡的麻煩。

洛克夫同意第二第三實驗室的建立，但他要求暫時延后進程。費啟夏問他想要延后多久，他說最少一年，費啟夏很爽快同意了。

不過費啟夏食言了，他在洛克夫全心全意關注第一實驗室的實驗時，偷偷開展了第二實驗室的實驗。并且他在第一個縫合體喚醒后被打暈在了實驗室，如果不是暗影及時趕到，或許他已經死在了自己的實驗體手下。

但也正因如此，實驗體偷跑出實驗室被聯邦軍發現，星際就此拉響一級警報。就連埃德爾也偷偷給洛克夫發信息讓他注意安全，最近星際出現了不得了的生物。

洛克夫想，如果埃德爾自己這玩意兒還跟自己有關，可能他得氣死。

他回應了埃德爾的消息，旋即快步走到費啟夏的病房里。

費啟夏剛好醒來，見洛克夫進了病房，舉起手正想和他問好。還沒來得及和洛克夫說話，洛克夫的拳頭已經向他面門襲去。

費啟夏一下子被打懵了，他捂著自己正在流血的鼻子，并沒有表現出惱怒。

倒是一旁的醫生見狀，立刻過來拉開了洛克夫并對他發出強烈的譴責。

洛克夫甩開醫生的手，揪起費啟夏的衣領，目眥欲裂：“你怎么跟我保證的？你說不會開啟第二第三實驗室的實驗。你看看現在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知道外面現在已經傳開了，有類人異形獸出沒，你說我們怎么辦？”

費啟夏聞言，非但沒有表現出驚訝和懊惱，反倒是突然笑了起來。

他在洛克夫的怒火下絲毫沒有悔改之意，他呈現出癲狂狀地抓住了洛克夫的手臂，反問道：“這不是挺好的嘛？這下我們的投資人不就知道我們沒有在白拿錢不干事了嗎？”

洛克夫聞言，汗水從后背滲出，一股涼意攀上他的脊柱。

他以前就知道費啟夏是個瘋子，但他沒想到的是，費啟夏他想象中的還要瘋！

“投資人？你現在還想著這個東西？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實驗室該怎么辦？霸道的實驗該怎么辦？”

“會有辦法的不是嗎？不用著急……”

“你讓我怎么不著急！”洛克夫發現費啟夏的眼睛里并無半點悔改之意，他突然覺得沒勁兒，和費啟夏溝通這件事就是他今天做的最錯的選擇。

洛克夫松開了費啟夏的衣領，頹然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旋即捂住雙眼靠在椅背上抬頭靜思。

費啟夏也沒有主動打斷他的思緒，而是默默接過醫生遞來的棉花，將它們塞在鼻腔里。

醫生大概檢查了一下他的鼻子，還好洛克夫已經從聯邦軍出來許久，沒有以前練家子的體魄，費啟夏這才得以保住了自己的鼻梁。

許久，一直在沉默狀態的洛克夫終于說道：“我去引導輿論，讓他們以為是進化體，放出一個煙霧彈或許可以讓我們有喘息的機會。你趕緊將善后工作做好，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費啟夏此時被堵住了鼻子，說話聲音嗡嗡的，但洛克夫還是聽清了他的話。

“我就知道你會有方法，不愧是我的搭檔。”

他的夸贊并沒有得到洛克夫的一個眼神，洛克夫冷哼一句離開了病房，開始計劃他的輿論戰。

到了此時此刻，連洛克夫都不得不承認，金錢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重要了。

如果不是因為費啟夏手上有一大筆流動資金，他甚至沒有辦法買通熱搜，更不要說去維持每天都在燒錢的實驗項目。

洛克夫成功了，人們陷入了異形獸進化的恐慌，暫時沒人往人造實驗體的方向想。但洛克夫知道，這件事瞞不了多久，畢竟最近鋒芒畢露的阿諾博士是這方面的專家，估計不用很長時間她就會發現端倪，推翻熱搜的結論。

洛克夫已經在考慮實驗室需不需要搬遷的問題了。

但是現在“霸道”身上需要留下的監測設備實在太多，遷移是一個大工程，他權衡利弊之后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見一步走一步。

洛克夫做完一切后，回到自己房間，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秦九想起日記里的內容，她知道此時的洛克夫正在糾結為什么自己成為了異形獸的締造者，這一切他原本預想中的南轅北轍。

場景再次轉換，這次秦九站在了兵荒馬亂的實驗室中央。她看著正在收拾資料四處奔走的實驗員，她演繹著平行世界的一個觀眾，冷眼看待一切。

面前的水缸再次被排空，秦九知道那是實驗失敗的標志。只是現在實驗室的眾人似乎并沒有為實驗失敗而感到痛心，同時也沒有任何人打算重啟實驗。

他們搬著東西離開實驗室，似乎在做緊急撤離。

很快，她的猜想也得到了驗證，因為她看見了洛克夫和費啟夏二人。

即使在指導眾人搬遷時他們還不忘拌嘴。

“我說過，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我讓你先不要開展第二第三實驗室的實驗。你看看，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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