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她比他自己重要
宋硯堂還在住院,發燒燒成了肺炎,現在已經退熱了,只是肺上的炎癥還沒下去。
宋禹年和駱西過去的時候宋正松和蔣月因也在。
蔣月因在哭,哭著求宋正松和宋硯堂救宋婉清。
宋硯堂聲音嘶啞,邊咳邊道:“救她?怎么救?這所有的事就是她干的我們還救她?救了她,媽,我們怎么跟小叔和衍之交代?”
蔣月因就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兒哭。
宋正松自從宋禹年當年的事后一直被老爺子嫌棄,畏畏縮縮了一輩子,更是說不上話。
宋硯堂看了看父母的神情,嘆了口氣道:“算了,你們不要管了,我會給她找律師,下午去見她一面。”
“兒子,你有辦法救你妹妹了?”
“我是去勸她好好配合調查。”宋硯堂的聲音聽著很難受,咳,還帶喘,“她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媽,不是我說,婉清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就是你慣的。她就該好好接受教育,否則還不知道給我們家招惹什么禍事來。這一次幸好,西西沒有事。如果西西出了什么事,你們怎么面對小叔?”
“爸媽,我們已經錯過一次了,不能繼續錯了。如果當年你們連小叔一起救了,小叔也不會被那些人抓去,不會被逼得吸毒,不會得那種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外面,駱西的眉頭皺了起來。
那種病?
什么病,就是需要心理疏導的病嗎?
駱西也是剛剛得知宋禹年十二歲發生的事,還沒來得及仔細問仔細琢磨。
宋禹年牽著她的手緊了緊,轉身就走。
駱西抬頭看了看,這人此時表情很難看,生氣了。
江舟看著病房的視線也冷了下來,鏡片后的眸子泛著寒光。
這么多年,宋家沒有一個人敢提當年的事。
老爺子下過命令,不管是誰,不管是在何時何地,都不許提。
一行人連病房都沒進,又走了。
等門外的人走完了,宋硯堂的神情冷下來。
“宋婉清犯的事,最多做幾年牢。你們不要去找老爺子,免得被遷怒。”
蔣月因有些納悶的看著他:“硯堂,你怎么了?”
宋硯堂也不咳了,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等會兒我就去公安局,你們不要出面了。還有宋禹年那里,去道個歉吧。”
蔣月因并不想去,女兒被人抓進局子里,自己還要湊過去給人道歉?
“不想被老爺子逼著去,就自己主動去。誰讓宋婉清自己蠢呢?”
宋硯堂簡直不敢相信宋婉清的智商,竟然親自去跟人談判,她是以為宋禹年和顧衍之跟她一樣蠢嗎?
想到宋婉清的性子,宋硯堂倒是明白了。
宋婉清這人自私自利,自然不會把談判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陳開去做。
為了爭取最大的好處,所以親自上陣。卻沒想到宋禹年根本就不按牌理出牌。
如果他們知道宋禹年這些年都是跟什么樣的人打交道,不管是宋婉清還是宋硯堂自己,估計都會重新估量一番。
不過宋婉清是真的蠢,否則也不會被宋硯堂當槍使這么久。
回家的路上,宋禹年的氣壓一直很低。
有些事,他自己可以跟駱西講,卻不想聽到從別人口中說出來。
駱西有點被嚇到,她的手被宋禹年捏得死緊,都疼了。
可是這個時候她什么都不敢問,江舟也偷偷給她使眼色,讓駱西更是緊張的不行。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怎么做,能做什么,能說什么。
她不想看到宋禹年這個樣子。
她害怕。
手機提示有信息進來,江舟的視線在后視鏡了跟駱西的撞上。
駱西偷偷點開信息,果然是江舟發的:什么都不要問,什么都不要說。該怎樣,就怎樣。
第一句駱西懂,第二句不是很明白。
不管他嗎?
可是,宋禹年這樣的男人,肯定不愿意被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吧?
想到他今天是笑著跟她講那些事的,駱西心里就止不住的疼。
還是江舟腦子好使,轉頭對宋禹年和駱西道:“夫人,六爺看上了幾套珠寶,我這里有照片,你看看喜不喜歡。喜歡的話,我這就讓人買下來。”
這些珠寶當然不是宋禹年挑的,是江舟找了薛千千幫著宋禹年挑的,為的是讓宋禹年跟駱西賠罪。
這會兒正好用來轉移注意力。
宋禹年神情果然一動,不過還是冷酷之極的模樣,好像一言不合就要暴走。
駱西見江舟的辦法有效,就接過了江舟的手機翻了翻。
翻完一哼:“不要珠寶,你還是給六爺準備搓衣板吧,我這心里還不舒服呢。”
江舟楚封:“……”
宋禹年也是眼眸一深,轉頭看了駱西一樣。
駱西把手機扔給他:“我爸都準備了搓衣板的,他說是好男人必備。當然,我爸對我媽很好,從沒用到過。”
宋禹年握著駱西的手又緊了緊,一直忍著的駱西這下沒忍住,“哎喲”了一聲。
江舟嚇了一跳,正想詢問,就見他家六爺已經緊張的抱住了駱西,于是默默轉過身去。
“怎么了?”
駱西拽了拽手,宋禹年趕緊松開。
駱西的手被他捏得幾根手指都快長在一起了,她皮膚又白又嫩,被這會兒已經紅彤彤。
“我不過是讓你買搓衣板,你也用不著這么使勁吧?”駱西送他一個巨大的白眼,疼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不買就不買,我要這些珠寶,全都要,行了吧?”
“買。”宋禹年內疚的不行了,只有他自己知道剛才是沒控制住自己,差點把這小妮子的手捏廢了。
吩咐江舟:“全部買。”
駱西不依不饒:“那搓衣板呢?”
宋禹年:“買。”
別說搓衣板了,就駱西這個委屈的小模樣,她就是要他的命他都給。
江舟楚封:“……”
六爺又開始當昏君了。
不過謝天謝地,六爺的注意力被拽回來了。
駱西的眼淚真的掉下來了,不是因為手疼,是因為心疼。
盡管這人嘴上輕描淡寫,但是那些事,依舊在他心里留下了刻骨銘心的痕跡吧?
宋禹年是一個很嚴肅傳統的人,這樣的人講究完美。
那件事就是他人生中的污點,不僅僅是污點,還是親情斷裂的開始,是他人生中最大的不完美。
被人提及,所以他會在意。
駱西心疼那個剖開心扉向她坦白的宋禹年。
直到此時她才知道,也許不是他不愿意跟她坦白,而是不能。
可是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
也就是說,她比他自己重要。
看見駱西流淚,宋禹年以為自己真的把駱西的手捏廢了,臉色一變就吩咐楚封:“掉頭,去醫院。”
駱西只管哭,一邊哭一邊搖頭,“不去醫院,我沒事,就是……就是停不下來了。”
宋禹年知道她這個毛病,也沒多想。車里有外人在,他也不好直接就堵住駱西的嘴,只好把人抱在懷里,輕輕拍著駱西的背。
“不要,要親親。”駱西說。
宋禹年眼眸深了深,“先不親,回家再說。”
駱西:“就要現在親。”
江舟默默的把后視鏡掰過去。
宋禹年這才輕輕吻住了駱西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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