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我未婚妻再三叮囑
裘圖頓了頓,他素知百里囂囂張放肆,卻不想他一開口就能把人氣死。
沉默中,身后傳來一聲斥喝——
“你是大將軍的手下敗將,有什么臉面與他一決勝負?”一名小將從圍軍中策馬沖出,“你想找死,我來奉陪。”
小將白袍銀甲,五官俊秀,臉龐輪廓猶帶幾分圓潤,年紀未及弱冠。
裘圖回頭看了眼,不屑道:“小子,你還沒斷奶吧?”
小將劍眉倒豎,冷冷道:“裘圖,我姓葉。”
裘圖皺起眉頭,沒有錯過小將眼中的恨意。
“姓葉?”他問,“你也是許州葉氏的余孽?”
他一直以為葉家活下來的只有葉靈芝一人,沒想到西南軍中還藏著一個。
“我是葉靈蒙,你最好記住這個名字,”小將提起長槍,單手一抖,“不過就算記不住也沒關(guān)系,等你到了地下,我會把名字燒給你,讓你做了鬼都惦著。”
裘圖縱橫沙場多年,聽過的謾罵無數(shù),但以往與他對敵的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軍,哪會遇到這樣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
他臉黑如墨,鼻孔中發(fā)出重重一聲冷哼:“我正愁沒殺夠葉家人,你要送死,正好。”
葉靈蒙撥馬上前:“有種你來呀!”
“葉靈蒙,”百里囂出聲,打斷兩人的僵持,“回去。”
葉靈蒙看向他,臉上寫滿不情不愿,卻不得不應(yīng)了聲是。
眼看少年撥馬退回隊伍,裘圖轉(zhuǎn)向百里囂:“怎么?你終于舍得親自下場了?”
百里囂側(cè)首對部下交代了幾句,提著馬韁,驅(qū)馬緩緩踱向前方。
裘圖看著他走近,眼中露出狠厲的神情。
他右手舉劍,橫在胸前。
“亮出你的兵器,”他冷冷道,“我記得你擅用長槍。”
百里囂攤開雙手:“對付現(xiàn)在的你,用不上。”
裘圖面無表情:“難道我不配?”
“你知道就好。”百里囂道,“我過來,只是想給人一個教訓。”
裘圖冷笑:“給誰?我嗎?”
百里囂雙臂環(huán)胸:“你猜。”
裘圖不屑地看他一眼:“故弄玄虛。”
說話間,他雙腿一夾馬腹,猶如離弦之箭,向百里囂沖了過來。
百里囂帶馬停下,目色微冷。
兩人此時相距不到五丈,裘圖左手忽然往鞍下一探,抓住一把手弩。
他抬手——
箭矢破空聲響起。
欻欻數(shù)聲!
裘圖手中的弩箭砰然落地。
他不由低頭,只見自己身上插滿羽箭,箭箭深入骨肉。
裘圖身子一震,從馬上摔了下來。
兩側(cè)飛來的羽箭令馬兒受到驚嚇,馬兒揚起前蹄長嘶一聲,撒腿跑掉。
馬蹄踏在裘圖腿上,幾乎將他踩進泥里。
裘圖口鼻滲血,仰臉直勾勾望著天上,眼中滿是憤怒。
他心知百里囂最受不得激,尤其喜歡身先士卒,在西南軍必勝的局面下,他找百里囂決斗,百里囂一定會答應(yīng)。
他只要趁兩人接近,用手弩偷襲,百里囂就是想躲也躲不過去。
到時西南軍大亂,他說不定能趁機逃走,就算逃不掉,也能一泄心頭之恨。
可萬萬沒想到,百里囂看似松懈大意,卻根本沒打算與他對決。
裘圖耳邊傳來噠噠的馬蹄輕響,他渙散的視野中出現(xiàn)百里囂的臉。
裘圖使勁最后的力氣昂起頭:“……騙……子……”
百里囂居高臨下望著他,聳了聳肩:“我未婚妻再三叮囑,不許我擅自冒險,沒辦法,我只能聽她的。”
他出列前就交代了部下,一旦他停住,兩側(cè)的弓箭手就發(fā)起攻擊。
裘圖此人心機深沉,他不想揣摩他的心思,也懶得揣摩。
這種濫殺之人不是一名值得尊敬的對手,他可不想耗費工夫與他糾纏。
裘圖聽見他的回應(yīng),腦海中一片混沌。
未……婚……妻?
他有太多不甘,卻已無力思考。
他張了張嘴,發(fā)出短促的氣音。
所有的野心與抱負隨著他的鮮血流出身體,他像一只蛻殼失敗的蟬,僵硬地躺在地上,慢慢咽了氣。
葉靈蒙策馬來到百里囂身旁,翻身下馬,撿起地上的手弩。
“大將軍,你知道他會使詐?”少年問。
百里囂瞥他一眼:“你看了那么多兵書,困獸猶斗,不知道嗎?”
葉靈蒙撓撓臉:“我剛才就在奇怪,他這樣的狠毒小人,怎么會要求決斗。”
“明知可疑你還往上沖?”百里囂用馬鞭握把敲敲他的腦袋,“平日不是挺機靈?”
葉靈蒙摸摸后腰,掏出幾個掌心雷:“誰詐誰還不一定。”
百里囂掀起唇角:“看來我不用教訓你了。”
葉靈蒙嘿嘿一笑,寶貝似地將掌心雷收了回去。
百里囂望向他帶來的隊伍:“怎么只有你這隊,其他人呢?”
“都在山外,”葉靈蒙筆直站定,認真回稟,“我們接到暗樁傳信,聽說你們正在追趕裘圖這伙殘兵,盧將軍就命我過來幫忙。”
“盧方那頭都安排好了?”百里囂問。
葉靈蒙點頭:“平陽援軍的行軍路線正如我們所料,沿途都有暗樁盯著,他們最多還有半日,就會進入咱們的埋伏圈。”
“很好。”百里囂召來部下吩咐,“留一千人看守這些俘虜,按老規(guī)矩辦。”
那些后平俘虜見裘圖偷襲不成,中箭身亡,個個心中惴惴,唯恐百里囂把氣撒在他們身上。
這個世道,俘虜往往沒有好下場,但西南軍接下來的舉動卻令他們吃驚。
西南軍不但沒有虐待他們,反而給每個俘虜分了一塊餅子和一小袋水,雖然餅子干硬,水也不多,但至少能讓人吃飽。
吃飽以后,俘虜們被帶到一個山洞,臨時看管起來。
“你們只要不生事,不逃跑,盡管安心待著,”看管他們的小兵道,“等我們打完這仗,大將軍就會放你們走。”
“放我們走?”有人驚疑,“當真?”
“你們什么時候聽過西南軍濫殺無辜?”小兵不滿地看向那人,“你要不信,過幾日就知道了。”
三日后。
丘大人接到南岸遞來的消息,猛地起身,險些撞翻身前的桌子。
他快步跑出帳篷,一名文書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蒙臉布巾追過去:“大人!大人!你的布!”
丘大人擺擺手,牽過帳外的馬匹,爬了上去。
文書追到帳外,就見騎術(shù)不佳的丘大人騎著馬,歪歪扭扭奔向城門。
丘府后院。
雁安寧正與丘夫人說著話,就見丘大人跑了進來。
丘大人頭上的官帽歪了,袍子也皺了,臉上淌著汗,氣喘吁吁。
丘夫人見狀,連忙站起來,快步上前:“夫君,你怎么了?”
丘大人撫著胸口,喘息不定:“大將軍,大將軍贏了。”
房中靜了一瞬。
“你嚇死我了!”丘夫人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我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
丘大人咧嘴笑開了花:“當然是大事,裘圖死了,他叫來的平陽援軍在青梅山下全軍覆沒,對了,這里還有一封大將軍的信。”
他往袖中掏了掏:“咦?我的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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