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3
第53章
云蕎收拾好之后便出了門,沈如珩看她出門,也嘗試要她留下來,被云蕎拒絕了。
若是換成往日,云蕎大約是會留下的,只是昨日沈如珩所作所為,雖然并未使云蕎受傷,卻總覺著心中委屈難受,并不想順著他了。
到了胭脂鋪,張金枝仍舊在柜臺后忙碌,見云蕎來了,自己便去了后面,云蕎之前拿了胭脂蟲來,她要好好琢磨一下新的胭脂該怎么做。還要注意配方以及工序的問題。
用胭脂蟲與用花的工序不同,張金枝之前沒有用過,不敢隨意上手。
云蕎坐在柜臺后的藤椅上出神,一抹熟悉的身影直從門外踏進鋪子里。
秋風裹著淡淡的梔子花香,云蕎抬眼,便看到姚舒攬了衣袖,細眉舒展,彎著笑眼看她。
今日姚舒衣著與前一日相比,要樸素許多,素色的衣衫,就連妝容都很清淡。
云蕎有些驚訝,不由得從藤椅上起身,怔愣地站在柜臺之后,目不轉睛地盯著姚舒看。
姚舒淡妝的模樣溫婉,少了之前艷麗妝容的花枝招展,同時也收斂了鋒芒,她的長相沒有攻擊性,淡妝很是適合她。只是那濃妝的模樣也算是姚舒給自己的保護傘。
“怎么啦?”姚舒見云蕎呆怔的樣子,忍不住笑她,“是不是因為我太好看了?”
云蕎不由得跟著笑。
“昨日因為有些事情,不得不匆匆離開。今日想與你聊聊日后開業胭脂妝粉的營生,不知小東家有沒有空啊?”姚舒說話的語調都是柔柔的,像溪流里的水叮叮咚咚地敲擊在石頭上。
“有些時間。”云蕎并不抵觸與姚舒的單獨接觸。
“去萬閣樓還是去你開的食肆?”
姚舒的問題一出口,云蕎便明白,除了生意,姚舒應該還有其他的事要說。
有客人進門,姚舒淡淡望了進來的客人一眼,用手中繡了芙蓉花的團扇遮掩住自己的臉,挑眉對云蕎示意。
云蕎將張金枝從后頭的房間內叫出來,自己跟著姚舒從胭脂鋪走了出來。
兩人還是去了食肆,畢竟作為云蕎的產業,這個地方更安全些。
云蕎領著姚舒進了一等包廂,姚舒左右打量著包廂內的裝飾和布局。
“還不錯,雖不說品味多么好,也不至于太差。”
姚舒走到床前,摸了摸床榻上的被褥,又走到房屋中央桌子旁的矮榻上,坐了上去,半躺臥在矮榻上。
“我知道你與董司簽了合約,但是你也應該知曉,雖說董司是這青樓的東家,但是樓中之事,全由我做主的。”姚舒說完笑得張揚,“我昨日見了你,覺得你雖然年紀小,但看上去是個聰明懂事的,我對你印象很好,所以便如董司所說,這生意同你做。”
云蕎也在桌子前坐下,笑著給姚舒倒了杯茶:“即便你不愿意,我與董司白紙黑字已經簽訂了協議,這是更改不了的。”
“倘若你不想與我做生意,我拿了這一紙合約,是能夠與董司對簿公堂的。”
“我知道。”姚舒晃了晃扇子,帶了梔子花香味的風拂過云蕎的鼻尖,“只是我不在意。”
“我想與你聊聊。昨日我說的那些話,并不是玩笑。我很好奇,你經歷過什么。”姚舒將團扇放到面前的茶桌上,“我看人雖不說十拿九穩,也并非憑空捏造。小東家,你不像表現出來那般清白簡單。”
“素昧平生,今日才是你我見面的第二次,你覺得,即便有什么,我會說嗎?”云蕎反應倒是不慌不亂,姚舒說什么她都輕飄飄化解。
“不會說。”姚舒得逞一般笑起來,“但是你沒有否認,讓我覺得,我的猜測又對了幾分。”
“知道你非常人,這就夠了。”
“我約你過來,并非想要通過偶然的幾面,要你將自己所經歷的事情都與我說出來,我只是想證明我想得沒錯。你我不是伯牙子期,你不說才是正常的。”
“若你和盤托出,我反而會覺得沒什么意思。”
云蕎知道姚舒與董司之間的關系之后,總覺得她在董司和梁芯之間,是第三個人。
難怪之前梁芯提到紅顏知己的時候,說董家不會允許對方進門,哪怕是做妾。董家再怎么說也算得上是有臉面的人家,若是被人知曉招了個賤籍女子入家門,定會淪為京城笑柄。
“你覺得什么有意思呢?方才我聽你口口聲聲提到董公子名諱,你與他又是什么關系?”云蕎終是沒忍住,問出口。
聽到云蕎問這句話,姚舒情緒沒有任何波動,喝了一口茶之后才回道:“朋友。”
“可以睡在一張床榻上的朋友嗎?”云蕎逼問,她硬生生憋住想要脫口而出的□□粗俗的話,換了一個問法。
姚舒將手中茶杯放到茶桌上,面上的笑意收斂住,她淡淡回道:“原本以為,你與旁人不同。結果,還是與別人一樣啊……”
“……”云蕎知道自己的話可能有些傷人了,廂內安靜許久,云蕎說道,“對不起。”
“沒什么好抱歉的。”姚舒又拿起桌上的扇子,扇了兩下,“大家都是如此想的。”
姚舒嘆了口氣。
“董司定親的姑娘,是你家夫君的表親吧?你向著她也無可厚非。”
“是我偏激魯莽了。”
“做我們這一行的,只要名聲起來,是可以自己選恩客的。”
“除了睡覺,我們也談心、唱曲、跳舞。”
“你放心,董司與我,未曾有過你所想之事,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姚舒說得坦蕩,解釋完之后,抬手掩住口鼻,輕笑出聲:“你也沒必要這樣自責,畢竟我們確實也同人睡覺的。”
云蕎抬眼看向姚舒,她似乎并沒有生氣,反而開玩笑一般對云蕎說:“你與你的夫君總該嘗過其中滋味,這叫人欲罷不能的感覺,又怎能輕易舍棄呢?”
被她這樣一說,云蕎反而想起昨天晚上,動作粗魯的沈如珩。
之前的房事都是中規中矩的,雖然昨夜他那般樣子讓她有些不高興,但是回想起自己的感受,甚至比之前要好。心頭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想到這里,云蕎的臉上泛起紅暈。
“哎呀!”姚舒像是做錯事一般,連眼神都變得無辜起來,“我還收斂了許多呢!還是嚇到你了嗎?”
云蕎沒有吭聲,姚舒仍舊笑意盈盈地說:“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這段時間以來,云蕎遇到的印象比較深的三個愛笑的人。
一個是沈如玨的生母陸蘭瑾,笑意不達眼底,故作親昵的笑讓人局促。
一個是梁芯,她明面上對誰都親切,但是云蕎起初羨慕梁芯的灑脫和無所顧慮,后來逐漸發現梁芯這個人其實更在意自己的感受。比如梁芯不喜歡周妍芝,所以會刻意對云蕎好,從而讓周妍芝不痛快。
周妍芝入獄之事,她明明可以不對云蕎說,但是她卻故意告訴云蕎,除了要云蕎提前做好準備之外,大約還有,讓云蕎制止沈如珩想要救人的行為。
梁芯有自己的小算盤,聰明卻不夠精明。
第三個便是面前的姚舒。
姚舒的笑更像是公式化的討好,她說話的方式云蕎之前從未見過,她之前中規中矩的生活,哪里接觸過姚舒這樣身份的人。
大約專門練過,云蕎甚至覺得姚舒的討好,和她的笑并不會讓人覺得難受,反而有了這些之后,再去談話更容易達成目的。
不知道姚舒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還是可以演出來的,若是后者,姚舒的本事也著實大了些。
“怎么一見到我,你就發愣呢?”姚舒似乎心情很好,“你比我的恩客還要沉迷于我的美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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