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084
齊思恒的商鋪
日子風平浪靜地繼續,只有云蕎知道,時間過一天,那么便離自己和親近的人的意外去世的時間越來越近。
齊思恒的手段明面上要比沈家高出許多,如今阮云蓉嫁給了他,阮岑那邊有些生意是可以同齊思恒一起做的。
目前云蕎沒有那么大的能力直接將齊家搞垮,只能效仿螞蟻,一點點蠶食齊家的生意。
這樣緩慢的行動往往又不是那么起眼,再加上齊思恒生意場上少了云蕎的幫襯,而阮云蓉又不懂生意上的事,如今又懷著身孕在齊家養尊處優。
倒是不足為懼。
細細想來,上一世的齊家經歷過許多大大小小的動蕩與挫折,云蕎的角色雖然不是最關鍵的,卻也幫助齊思恒度過了許多難關。
那么這一世,云蕎完全可以根據上一世的變動,給齊家落井下石。
齊思恒家的商鋪若是放到市面上出手,價值大約超出一千兩白銀,只是要多等些時日。
但是齊思恒比較著急出手,云蕎又能直接給他現銀,自然要將價格壓下來。
他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而云蕎這邊也放出要同林富商合作的風聲。
云蕎自然比不過齊思恒,齊思恒更清楚云蕎的能力,并不把她放在眼中。反而對這樁生意志在必得。
云蕎安排好的林富商推拒了兩次之后才松了口。
姓林的富商告訴齊思恒他可以立刻清賬,只是他要那家鋪子和店鋪里所有員工的身契。
云蕎最清楚,這家店面的主心骨是誰,那人有一道配方,連東家都不告知的。
沒有那個人,即便是拿到這個店,也都是虛無。
齊思恒自然是知道的,上一世買這家店的人也是提前考察好之后提的要求。齊思恒上一世同意了,云蕎知道他的底線在哪里,拿捏齊思恒,她胸有成竹。
齊思恒敢將鋪子的價格賣如此高,不過就是因為這家店的生意紅火進賬高。按照尋常的店鋪,也有鋪子和伙計打包出售,這樣也能避免重新培養人的不便。
只不過有些東家會將鋪子里最為核心的人留為己用,為的是重新開其他的店鋪。
有的買家不在意,有些卻會特意打探好商戶的虛實,若是要做同行業的生意,斷然不允許那人走的。
云蕎的生意同其他的人不太相同,之前原本就在的人的身契在云蕎身上,后來她特意買來的人身契也都被她標好了購買的價格仔細存放著呢。
一般云蕎從市場上多少錢買來的人,尤其是讓人去商鋪做工的,云蕎都特意知會過本人,只要自己攢夠賣身錢,便可以將自己的身契贖回,云蕎還會幫助他們申請脫去奴籍。
所以她手底下已經有不少人的賣身契已經不在云蕎這里了。這些下人多多少少都是被家中的長輩發賣,若是能有好的歸宿,誰又愿意在別人手下低聲下氣地看人臉色呢?
云蕎上一世偶然間遇到的人教會她許多待人的道理,管理人員要恩威并施,獎懲分明。
那人教會她眾人平等的道理,也贊美她漂亮又努力。
經過他的提點,云蕎懂得了許多之前沒有想到過的道理,更明白若是想讓手底下的人信服,并不是一紙身契所能制約的。
原本在齊家,云蕎也這樣做過,但是因為齊思恒的為人有些蠻橫不講理,好些拿了身契的能力不錯的人從齊家離開。
當時知道此時的齊思恒還對云蕎發了好大一通火,他嫌云蕎把贖金定的太低,才會養出這么多白眼狼。
他很少反思自己的過錯,一旦出了事,都會找到某個人,將錯處按在對方的身上。
自負可笑。
現今店鋪是自己的,決策也都是自己做的。只有不合理的決策沈如珩才會給她提意見,云蕎也會認真考慮后重新做選擇或者決策。
齊思恒與林富商接觸的整個過程云蕎都沒有參與,她將所有的細節都同林富商演練過,她找的人也是個比較機靈的,大約用來應付齊思恒是沒什么問題的。
齊思恒求錢心切,并且對騙子的話深信不疑,甚至對那筆賺錢的買賣日思夜想的,更是急著將手中的鋪子出手。
人一旦有了某種執念,那么在其他的事情上的敏銳度一定會下降,以至于他會忽略整件事中缺乏科學性的細節。
當時的齊思恒眼中,拿到錢比什么都重要。
上一世,云蕎還勸著他三思而行,她覺得有這種能賺錢的生意為何那個人不自己做,反而是要齊思恒占了這便宜。
可齊思恒鐵了心要做,又說那人是他的遠方親戚,并且說好賺了錢三七分賬,那人有門路卻沒錢,而齊思恒有錢卻沒有門路,說什么自己與那騙子是最適合的搭檔。
只是這搭檔倒是把齊思恒害慘了。
齊思恒哪里有那么多價值一千兩銀子的店鋪,這一家賣出去,可就買不回來了。當時他為了賺大錢,可是將家中的現錢全都投進去了。
云蕎已經記不得他那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到底是從哪兒論的,只知道錢被人卷走后,他罵了那人三天三夜,還要將騙子的十八代祖墳給掘了。
也不知道那祖墳里有沒有齊思恒的祖宗。
這一世,云蕎樂得看他在所有事情上栽跟頭。她不僅要幸災樂禍,合適的時機,還要給他下個套,讓他自己跳進來。
齊家最會做生意的其實是齊家的老爺子,也就是齊思恒的父親,他直接將祖上留下來的基業翻了不知道多少番。
齊老爺子那樣有經商頭腦,卻只遺傳給齊思恒了一片羽毛大小的經商才智。
其實只要齊思恒中規中矩地經營,富養三代是沒有問題的,倘若后代里有個像齊老爺子那樣的厲害角色,還能繼續綿延。
只是齊思恒的自負讓他不甘于此,偏生要鬧騰著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云蕎那樣努力攔著,他還是賠進去不少銀子。
而現在,沒了云蕎,齊思恒應該會更放肆地做自己想投資的買賣。
王禾嬌滿腦子都是爭寵爭寵,阮云蓉又對經商的事情不擅長,云蕎倒是想瞧瞧,齊思恒這一世能不能將齊家的錢全部造進去。
——
他們的合約簽在齊思恒與林富商初次見面后的第五日。
齊思恒大約滿眼都是那一箱箱白花花的銀子。
以至于從來到走,都沒有注意到藏在屏風后的云蕎。
齊思恒前腳才走,云蕎與林姓的伙計便又重新簽訂了轉讓合約。商鋪直接到了云蕎名下,只等出門拿去戶部設立的公證處簽個章。
姓林的伙計直接將齊思恒的商鋪的東西給了云蕎,還有商鋪里伙計的身契。
云蕎翻了翻,刻意找了手中有秘方的人的名字,雖然她特地囑托“林富商”看到有這人的身契后才能簽約,但是還是自己親眼看到才能讓心中的石頭落地。
林富商風風火火地來京都,事成之后,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沉浸在賺大錢美夢中的齊思恒,根本就沒想過,這樣一個富商,怎么買了商鋪都沒有在這兒經營一段時間便匆匆離去。
云蕎不想打草驚蛇,所以買的商鋪她不會親自露面去經營,只安排了一位面生的人去管,若是有事情,便叫他通過中間人傳信,見面的地點也定在了青舸坊。
在外人看來,不過是那家管事的人熱衷于見風月場所的姑娘,只覺得他是風流成性,并不會將他與云蕎聯系在一起。
而姚舒,也就成了關鍵的信息情報源。
對青舸坊的了解越多,云蕎越發覺,原來這個地方不單單只是尋歡作樂的地方,有些時候,人在酒后說的事情也不失為情報的一種來源。
也難怪姚舒看人精準,在這種不知多少假話摻雜著真話,以及還有脫離現實的吹牛的瘋話中,挑揀出有用的信息,也是一種非同尋常的能力。
姚舒說,有些男人為了哄騙坊中的姑娘,讓姑娘崇拜自己,往往會將自己的身份以及某些聽上去很厲害的話放到床上吹噓,她說,除了某些吹噓自己那方面能力的話不用聽之外,其他的話可信度非常高。
尤其是事后,在說出不切實際的承諾之前對自己事業上能力吹噓的話,往往是真的。那些姑娘會刻意將這些話記下,然后匯總,再通過情報網發賣出去,也是一筆不小的資金來源。
姚舒對云蕎說,若是她有什么想知道的東西,都可以幫她留意。連郊外河灘那邊養河蚌的人,也是姚舒讓姑娘留意著,介紹給云蕎的。
云蕎沒想過與姚舒的接觸能讓自己的生活和決策都變得比想象中的容易,雖然兩人那種莫名的惺惺相惜并未擺在明面上來,卻都享受現狀。
姚舒不想云蕎的角色定位成她的朋友,實際上卻勝似朋友。
而那一場醉酒之后,姚舒恢復如常,仿佛那件事從未發生。
好像她也并不愛董司一般。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地前進,離云蕎最不想遇見的日子,也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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