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

        云蕎并未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沈如珩身子側躺著，他將話用平靜又輕緩的語氣說出來，只是到底還帶著他難以掩蓋的喑啞：“母親讓人端來了一碗湯，我喝了。”

        “……”云蕎心中還有些祈禱和期待，“什么湯？”

        “大約是調養身子的。”沈如珩回道，“喝完之后便全身燥熱，口干舌燥。”

        “……”她就知道，林秀云這么急著趕云蕎回來，定有貓膩。

        大約是阮云蓉的炫耀讓林秀云的心中有了芥蒂，才不知從哪里弄來了這東西，想幫云蕎和沈如珩一把。

        “你一開始便猜到了吧。”云蕎問他。

        沈如珩嗯了一聲承認。

        “你大可以拒絕，這碗湯下肚，你自己也煎熬。”云蕎不清楚沈如珩的想法，只是覺得大家都能猜到結果的事情，若是不想便可以不做。

        “喝了母親放心。”沈如珩似乎并不介意這碗湯帶給自己的煎熬，云蕎聽著他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林秀云拿這東西來，就是為了云蕎與沈如珩不要“力不從心”，有了藥物的幫助，他們說不準可以有孕。沈如珩若是不喝，林秀云到底不會說什么，他喝了，林秀云心中確實會高興些。

        沈如珩對于沈家的長輩，無論是沈橪還是陸蘭瑾，從來不在意他們的情緒，卻會估計林秀云的心情，無非是因為云蕎在意林秀云。

        她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因為他對她總是一味忍讓，又好像因為他將選擇權拋給了云蕎。

        云蕎的語氣并不好，她說：“幸好你身子無恙，倘若真體虛多病，喝了這東西得拔去多少精氣神。”

        沈如珩沒應。

        只是他似乎整個人更難受了幾分，云蕎才過來時尚且還能說笑，眼下只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又是冬日，他身上燥熱發散，在躺在他身側的感官來衡量，明顯極了。

        應該是藥效發作，若是云蕎不來，他自己尚且能挺一挺，這軟香在臥，他有著了道，只能強忍著難受，身上和額頭上開始滲出冷汗來。

        云蕎以為，就差最后一環，沈如珩會提出來。

        沒想到，他突然從床上起身，坐在床沿，背對著云蕎坐了半刻，費勁地從口中吐出幾個字：“我出去一下。”

        “你去干嘛？”云蕎不明所以，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他們太久沒有過親密的舉動，其實可以趁此機會水到渠成。

        但沈如珩似乎并不想仗著自己被下了藥，強迫云蕎，他說：“去外頭坐坐。”

        他說完便起身，連外衣都沒有披上一件，穿著身上單薄的寢衣便要出門。

        “你……”云蕎不太想讓他半夜出去，看樣子他想用寒氣驅散體內的燥熱，倘若受了風寒，云蕎到底要心疼的。

        沈如珩停下，回頭看她，似乎在等什么。

        她知道挽留的話一旦說出口便意味著什么，總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我不想出去，”沈如珩往回走了一步，聲音很輕，他問，“可以嗎？”

        他的話并非要云蕎一個確切的答案，聰明如他，又怎么不知道云蕎出聲的意思，所以當他往床邊一步一步走來時，云蕎的手暗暗抓緊了床單。

        他說：“我上次傷了你，怕你害怕。”

        “若是你不肯，便親口告知我。”

        沈如珩很在意她的情緒，知道她身為姑娘家，對于□□上的東西或許難以開口，便說了這樣的話。

        原本云蕎是側頭看他的，因為他到了床邊，也成了平躺的姿勢，仰視著沈如珩。

        盡管身體難受，他還是不緊不慢脫了鞋，然后才傾身過來，他的唇離云蕎的只有一寸。

        雙眼也同云蕎的對視，他說：“我會盡量克制，若你難受，便告訴我。”

        他的吻輕輕落在云蕎的唇上，因為藥物的作用，他的唇瓣都是熱的。

        靈活的舌尖偷偷撬開一個縫隙，轉眼便溜了進去。

        原本抓著床單的手緩慢松開，她開始嘗試著回應他。

        兩個人本來就已經熟悉彼此，此刻只是循著記憶，再次接觸，一路上都沒有什么阻隔。

        只是他的身體非常滾燙，燙的云蕎瑟縮著想逃。

        沈如珩確實如他自己說的那樣，極盡溫柔，即便是阻止云蕎逃離，都沒有用力。

        極盡溫柔的后果便是，極盡折磨。

        受的折磨延長了兩倍。

        不知道究竟是因為長久未進葷腥的緣故，還是其他什么。

        總之，林秀云的計謀得逞。

        云蕎并不抵觸。

        第二日，云蕎到了晌午才起的床，林秀云坐在火爐旁繡花，見云蕎進門，滿眼都是曖昧的神情，她為自己計謀成功沾沾自喜。

        這次林秀云沒有藏著掖著，當著云蕎的面將自己準備好的五包東西拿出來給她瞧。

        有些看不清配料的東西，云蕎看得直皺眉，又將東西給林秀云裝了回去。

        “他身子差，不要亂用這些東西。”云蕎的確不喜歡這種東西，沈如珩年輕體壯，也沒必要用。用完之后受折磨的還是云蕎。

        “我專門找人問了，這對人沒有什么副作用的。”林秀云笑著說，“也問過女婿的情況，人家也說不妨事的。”

        “萬一真有好歹，怎么辦？”云蕎順手拿出竹籃中的線，替林秀云梳理著回到，“您不提前知會，自己胡亂用藥，也是膽大。”

        林秀云默默沒有說話。

        云蕎用完膳，讓下人將東西收拾下去之后打了個哈欠：“我回去補一覺。”

        “云蕎，”林秀云叫住她，從自己行李中又掏了兩包東西出來，“這是給你吃的。”

        云蕎：“……”

        “行事之前，你可以喝上一碗，易于受孕。”林秀云說著，要將這藥給云蕎。

        “你這些東西從哪個江湖騙子那里買的。”云蕎說著要去翻林秀云的包裹，想看看里面還有多少亂七八糟的藥。

        “不是騙子，是個挺有名的老中醫那里賣的。”林秀云見狀連忙將東西往回收，“你不要算了，挺貴的，不能丟。”

        云蕎無話可說，無奈地看著自己求子心切的母親，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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