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六章 逼日軍前進
“司令”
楊虎瞇縫了眼睛,狠狠的盯著李顯揚,把少校的話生生的堵在嘴里。[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你,夠爺們兒!不過,我請你,第一大隊長李顯揚少校想想清楚,腳下的土地,那邊的河流,南邊的海蘭泡和結雅河對岸的江東六十四屯!想清楚之后,要么執行命令,要么脫下軍服。”
脫下軍服,總隊長從來沒有對部下說過如此嚴重的話。李顯揚愣神了,心中又委屈又無奈又酸楚。當初被日軍重重圍困在臥碣峰時,他胸腔中滿是斗志;在成川江北之戰,他下手痛宰日本鬼子毫不留情,因為日軍比之特勤隊和獨立軍,甚至中國陸軍強大。這兩個月來,圍剿俄布游擊隊屢屢得手,從伯力一直殺到海蘭泡,那些游擊隊根本就不是軍隊,在李顯揚少校眼里,這些游擊隊手里的槍就跟燒火棍一般無異。
殺!殺干凈!那特勤隊與當年制造海蘭泡、江東六十四屯大屠殺的沙俄軍隊有何區別?!沒有了,都是殺人如麻的禽獸!
今天,面對四個意外的女俘虜,李顯揚少校確乎是下不去手了。
姜登選在一旁看得分明,上前在楊虎耳邊輕聲道:“司令,這些女俘虜落到謝苗諾夫手里,還不如在這里給個痛快,弟兄們心里有疙瘩,得盡快紓解開來,要不,我來說幾句?”
楊虎點頭道:“集合!”
李顯揚提起嗓門大吼:“三小隊警戒,全體集合!”
三百多名隊員放下打掃戰場的活計,在馬車前的空地上列隊完畢。楊虎黑著臉向姜登選點點頭,姜登選上前兩步,覺著不合適,干脆爬上馬車站在麻布口袋上,大聲說道:“國防軍人們,弟兄們,我,姜登選是直隸人,但是在黑龍江任職前后有七年時間,今天,我跟大家說道說道沙俄、日本和中國關于黑龍江的事兒。在前清雍正年間,黑龍江將軍治所在結雅河口的黑龍江城,處于整個黑龍江將軍轄地的中心;從道光年以后,列強和沙俄頻頻侵略中國,黑龍江在沙俄的侵略下,從中國的內河變為中俄界河,黑龍江城從核心之地的治所變為邊城,1900年,各位大多數也就五、六歲的時候,俄國趁庚子之變大舉侵入東北,在海蘭泡、江東六十四屯制造大屠殺,焚燒黑龍江城,黑龍江將軍壽山力戰不敵而自殺殉國,整個東北三省落入俄國之手!”
“今天,我們打回來了,我們宣布廢除一切條約,要收復失地了,就應該堅決果斷的消滅一切敢于抵擋的力量!因為,這些力量不是與我們個人為敵,而是與我們的國家和整個民族為敵!奪回失地,爭取民族權益的戰爭中沒有仁慈,沒有人性,我們真正拿回失去的一切,建立起真正的優勢了,我們再來講仁慈,說和平。這一點,日本人比我們做的好,占了我們的土地,殺了我們的人之后,再來說中日親善,黃種人團結對抗白種人之類的話。”
“身為國家軍人,在任何時候不要忘記民族背負的屈辱,更不要忘記國家軍人在民族復興大業中的先鋒責任,宋襄公、東郭先生之類的事兒,不應該在我們國防軍中出現。”
“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我們在作戰,在殺戮,可更多的中國人拿出自己的米糧、布匹、棉花、鹽巴、白酒、肉類在幫助數百萬失去生活補給來援的俄國人。殺害群之馬,幫普羅大眾,這才是真正的仁慈!”
姜登選一手叉腰,一手揮舞著講話,楊虎斜眼看了看李顯揚,少校的眼中又燃起了斗志。嗯,這個家伙確乎聰明,也因為聰明而想法太多,讓人不省心啊!
感覺到少將的目光,李顯揚低垂著腦袋想了想,伸手扶了一把跳下馬車的姜登選,走到隊列前面,立正道:“我檢討”
楊虎沒興趣聽某人檢討,低聲向站在身邊的姜登選道:“超六兄,要不到我這里來?”
“特勤隊是刀頭舔血的地方,我可干不來,就怕成了軟腳蝦砸了楊司令官的招牌。”姜登選自嘲的笑了笑,說:“司令官,弟兄們都是好樣的,只要道理說通透了,心里沒了疙瘩就好。我有個建議,如果要保住特勤總隊的秘密,又不殺人的話,干脆把這些女俘虜帶回去處理為好,送到謝苗諾夫那里,確乎是生不如死。”
從1917年11月到1918年底,無數的白俄從歐洲流亡到遠東,其中大多數在遠東地區落腳,也有一部分身家豐厚的資本家、舊俄貴族去了歐美,卻在逃亡的一路上留下無數“恐怖”的傳說。
“紅毛子殺白毛子不留手,謝苗諾夫那點道行還真沒辦法跟紅毛子比。”
姜登選看著四個女俘虜反問:“等老毛子從混亂和瘋狂中清醒過來時,又當如何作想呢?”
楊虎想到更寬廣的一邊去了,堅定的說:“所以,中國不能內戰,內斗,內耗!”
一個在說事情發生過后的人性反思問題,一個在說以此為鑒,杜絕內戰的政策問題哎,看似說的同一件事情,實際上牛頭不對馬嘴。看來,姜某人當真不太適合與楊某人搭手做事,卻可以從不同的方向形成一個互補關系,把這場收復失地的北征完成的更加圓滿。
道不同,終點相同,亦相為謀也!
庫倫,總理專員直隸區,北征總司令部已經從大帳篷搬進新建的磚木結構三層樓房里。
“又錚兄,總參來電。”潘正道在機要室等到電文譯出的第一時間就看過電文,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蔡參總對總理的試探結果很好,中國政治結構的最高層不會在何總長回國問題上發生波動。
徐樹錚對此也甚為擔憂,一邊是何向東,一邊是段祺瑞,哎喲,雖然最后的選擇定必是何某人,可作出選擇時的心境也定必苦不堪言吶!能不作出選擇,最好!看過電文,徐樹錚總算可以把全部心思放到當前的任務上來。
“日本人借故拖延時間,我們不能拖延時間,又不能太積極,我看,先把總司令部搬到伊爾庫茨克去,孝侯,你覺得怎么樣?”
“剛住進新房子里就搬走?總司令,你真舍得?再說這冰天雪地的,總司令部加警衛部隊、后勤機關幾千號人,動靜太大了。”
“我得給何向東騰位子啊!”徐樹錚兩手一攤道:“烏里雅蘇臺是北方軍區管轄,他回來,我還在這里,像什么話?”
“何總長恐怕得明年春夏之交才能回來吧?”潘正道知道徐樹錚在開玩笑,北征總司令真正的目的還是想配合巴黎作出動靜,逼迫日軍向西伯利亞深處開進。“要不,我們把前進指揮部一口氣弄到鄂木斯克去,總部位置暫時不動?”
“哪有相隔幾千公里的總部和前指?戲唱過了,別人一看就是假的。算了,先讓李成義頂個前指總指揮的帽子,再讓王丕煥的騎三旅進駐伊爾庫茨克撐起場面。騎三旅到位后,給熱南發一份不,孝侯兄,這回辛苦你跑一趟鄂木斯克,你親自找熱南建立指揮從屬關系,一定要通過熱南向協約國最高軍事委員會催促日軍早日行動。當初,向東也沒有想到日軍會犯傻,天大的好機會啊!如果利用得當,23年的決戰可望再向后推延幾年。”
日本人確實犯了一回傻,不,準確說是連續犯了幾次傻。
第一,中國國防整頓基本完成之后,又有遠征軍在歐洲搭臺唱戲,內外準備非常充分之時,日本不應該倉促以軍事介入,又或者應該提前下定決心,干脆搶在中國之前介入。兩個混成旅的試探失敗后就應該收手,漂漂亮亮的把“干涉重任”交給中國,或者與美國保持相當的兵力,就在海參崴待著交差了事。
第二,在形成海參崴和寬城子兩路三個師團開進的態勢后,日本人又犯傻了,偏偏要把中國不讓路的事兒捅到巴黎去,結果是中國馬上讓路,日本人卻不敢前進了。
第三,更傻的日本軍部竟然借著政府“聯合美國干涉”的旗號,一再擴大干涉軍規模,造成七萬多軍隊的“財政負擔”,在平時也就罷了,偏偏有了米騷動,有了政黨內閣搞得現在是尷尬無比,被動無比。
何向東好不容易抓住日本人的軟肋,根本就不打算讓日軍后退,徐樹錚深體其意,哪有不緊密配合之理?
派集團軍級參謀長去鄂木斯克,在規格上足夠高級,給足了熱南的面子,也做足了中國陸軍積極配合的功夫,把日本人擠兌到不得不跟進的地步。
潘正道出發當日,在海參崴的第九師師長魏宗瀚中將與美國海參崴遠征軍司令官威廉。格里夫斯少將會晤,中國第九師向美軍移交海參崴——綏芬河一段鐵路線,作為執行協約國最高軍事委員會決議的開始。威廉。格里夫斯不愿意介入與當地俄布游擊隊(其實已經被清除,只有小股的朝鮮獨立軍游擊部隊活動)作戰,移交只是象征性的“手續問題”。
美軍第27團隨即開向雙城子,第31團仍然留駐海參崴。隨即,威廉。格里夫斯少將正式知會日本派遣軍司令部——貴部可以經鐵路線向鄂木斯克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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