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蒂斯水上飛機剛剛在烏克爾河邊停穩(wěn)，吳振璽少校就跳下飛機，鉆進一輛半蓬的雷諾小貨車，催促駕駛員：“快，總部。[燃^文^書庫][www].[774][buy].[com]請加經(jīng)|典|書友新群9494-7767”

　　德軍沒有進攻的跡象，倒是前沿德軍都在構(gòu)筑構(gòu)筑第二陣地，從愛萊特河北岸的阿尼齊勒夏托到圣戈班高地（森林）南緣，德第7集團軍完全就擺出一副防守、加強防守、專力防守的架勢。

　　總部作戰(zhàn)室，吳振璽少校在巨大的地圖上標出自己在空中所見，為了看得清楚，他幾次冒險把飛機降低到50多米的高度，差一點被德軍的防空炮火打中。

　　至少有一半?yún)⒅\軍官沒有看航空隊少校的動作，而是把目光投注到總司令身上。謀劃了半年多的戰(zhàn)役是以德軍向埃納河進攻為基礎(chǔ)的，如今這個基礎(chǔ)越來越遙遠，德軍擺出的防御態(tài)度讓遠征軍司令部作戰(zhàn)室里的“士氣”可謂一落千丈。別說校尉級參謀軍官們心里沒底了，何向東的心里也沒底了。

　　炮眼還未出動，因為這一次不是中國遠征軍為主打馬爾梅松戰(zhàn)役，各師基本都在前沿，而且何向東、姜明經(jīng)能調(diào)動大量法軍炮群的情況了。炮眼通過前沿，要求法第六集團軍提供配合，研究通過愛萊特河德軍防線的辦法，以及滲透過去之后如何空投物資以滿足長時間行動所需？張孝準少將已經(jīng)趕赴蘇瓦松與迪歇納接洽，不過，何向東是不太指望迪歇納能夠積極配合的。

　　隨著航空隊少校的標注工作推進，德軍的全面防御態(tài)勢已成，是否派出炮眼都是一個問題了。難道專門為了解決德軍巴黎大炮而派出炮眼？沒那個必要，那只是給法國人的順水人情。

　　感覺到部下們的迷茫，何向東頗有把頭皮摳破的沖動，卻還要保持穩(wěn)重、胸有成竹的“定海神針”狀態(tài)，輕松的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嘴角掛著微笑注視航空隊少校的最后作業(yè)。

　　“完畢！”吳振璽側(cè)身一旁，等候總司令或者司令部作戰(zhàn)參謀們可能的詢問。

　　從地圖上可以看出，德軍在其防線后方一公里處大挖塹壕，新開挖的這些塹壕正好能與法軍據(jù)守的謝曼德達姆山脊對應。難不成是德軍在自己完成全縱深突破之后，也開始擔心法軍學會這一套來對付自己？故而以新開挖的塹壕來加大防御縱深。

　　不管怎么說，德第7集團軍的防御態(tài)勢是擺出來了的！中國遠征軍面臨的問題就是殲敵計劃失去實施的基礎(chǔ)，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說服福煦把第九、第十集團軍的指揮權(quán)交給何某人。

　　奶奶滴個熊啊！魯?shù)堑婪蛲鎯哼@一手到底啥意思呢？

　　等待良久，吳振璽沒有等到總司令或者任何一位參謀人員的提問，乃上前幾步靠近何向東，輕聲問：“參總”

　　何向東擺手示意“肅靜”，他還沒想清楚，腦子里亂得很，心里也慌得很。沒理由，真沒理由！邏輯不通，軍略不符，德第7集團軍真要完全轉(zhuǎn)入防御的話，那就等于德軍承認戰(zhàn)敗，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可能嗎？！1918年5月的興登堡、魯?shù)堑婪蚩赡艹姓J戰(zhàn)敗嗎？須知，他們剛剛?cè)〉昧巳�月的大突破，差一點在四月下旬擊垮英軍，戰(zhàn)略的主動權(quán)依然牢牢的把握在德軍手中。魯?shù)堑婪蚩梢詻Q定在何時以何等兵力打擊協(xié)約軍的何段戰(zhàn)線，這就是主動！

　　門口警衛(wèi)傳報：“童旅長到！”

　　何向東轉(zhuǎn)頭看去，童緒鵬少將大步進門，感覺到總司令的目光后停步，立正，行禮，走到何向東身前，眼光晃過航空隊少校打個招呼，同時也看到少校背后的大地圖變化，“咦”了一聲，低聲說：“參總，德軍要進攻了？”

　　哎喲，郁悶得喲，何某人真想跳起來一個耳刮子打過去。

　　童緒鵬渾然不覺危機，見參總臉色有異沒答話，又道：“德軍這次學乖了，把進攻前地放的比較靠后，我看看，六公里防御縱深加大約一公里間隔，德軍進攻部隊的集結(jié)地在七公里左右，我方炮群打不到他們。”

　　進攻前地！不是第二道防線！同樣一道壕溝，思想不同，眼光不同，看出來的結(jié)果也就他娘的不同。

　　何向東暴起，不是給耳刮子，而是親熱的攬住童緒鵬的肩膀說：“呵呵，你啊，一語驚醒夢中人！”接著他轉(zhuǎn)頭掃視參謀們，發(fā)覺他們已經(jīng)醒悟過來，紛紛在忙著手里的工作了，放心的哼了一聲，又道：“緒鵬啊，你有啥事？”

　　“聽到第六集團軍重炮陣地的動靜，沒等到命令，來看看。”童緒鵬如此說著，心里已經(jīng)確定，看總部作戰(zhàn)室如此景象，重炮旅是沒啥活兒干了，還得等著德軍發(fā)起進攻之后。

　　“我們需要耐心。”何向東一半對重炮旅長說，一半是對自己說，剛才的何某人就差一點失去耐心了。“計劃不變，你要做好指揮大炮群的全部準備，在貢比涅森林地區(qū)和韋斯勒河東岸地區(qū)勘定最少上千門重炮的放列地，進退路徑，彈藥囤積所。好了，該干嘛干嘛，這一戰(zhàn)打過之后，我請大家喝波爾多的紅酒和蘭斯的香檳，管夠喝！”

　　總司令說的大氣，童緒鵬和一眾參謀們卻一點兒都興奮不起來，紅酒？香檳？那玩意兒怎么喝怎么都不是滋味，沒勁兒！

　　“德第7集團軍正在準備進攻前地。”何向東給福煦發(fā)出這么一條密電，總算讓福煦的擔心稍微的打消了一些，第九集團軍，也就是在1914年底由福煦親手組建起來的集團軍從東方集團軍群戰(zhàn)線上抽調(diào)向巴黎。名義上是填補第一、第三集團軍的空擋，加強巴黎防衛(wèi)，防范德18集團軍的進攻，實際上也是作為實施何向東計劃的主力集團軍。

　　當然，單憑“德第7集團軍在構(gòu)筑進攻前地”這么一條信息難以讓福煦下定決心。

　　作為協(xié)約軍總司令，又身處英軍陣線后方的杜朗，福煦能夠切實感受到德軍的無線電訊號依然頻繁，例行依然猛烈，所以，雖然德軍在4月29日已經(jīng)停止利斯河兩岸的進攻行動，福煦對德軍再次發(fā)起佛蘭德進攻的擔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消的。因此，第九集團軍的位置和未來作戰(zhàn)任務將會有多種變化，并非專為何向東作配屬。

　　5月12日凌晨兩點，愛萊特河南岸，法軍謝曼德達姆山脊防線的前哨陣地上。

　　鄧鐸少校蹲在淺淺的掩體內(nèi)，借著暗弱的天光看了看懷表，炮擊時間就快到了。等待，蓄力，借著炮火掩護涉渡愛萊特河，再滲透到德軍防線后方。這一次任務比上次任務困難了許多，時間長、地形不利、德軍防范嚴密，5月7日夜間搞了一次試探，導致一名隊員受傷，卻無法在德軍密集的機槍火力，幾乎不間斷出現(xiàn)在空中的照明彈和隨時呼嘯而來的炮彈中實現(xiàn)滲透。

　　從愛萊特河注入瓦茲河的南岸到蘭斯高地下，鄧鐸少校選擇了六個地點，今夜要嘗試的是第二個。

　　鐘表慢慢的指向凌晨兩點十分，少校回頭看去，不禁皺緊了眉頭。怎么回事兒？法第六集團軍炮兵怎么沒打響？南邊的山脊后根本就沒有火炮齊射時的閃光。

　　不僅少校隊長在回頭看，前沿單兵掩體內(nèi)的十九名官兵也都回頭看了，沒有看到他們期待中的炮擊。

　　興許有什么意外情況發(fā)生，導致法軍炮兵耽擱了吧？等！

　　時間在等待中流逝，到了兩點三十分，炮擊沒來；再等到三點整，法軍炮兵還是沒有動靜。鄧鐸少校等不住了，如果炮擊不能在三點十分以前發(fā)起的話，今夜的行動就只能作罷。因為炮眼分隊要跟隨炮火涉渡河流，要小心翼翼的滲透過德軍第一道塹壕線，還要在天亮之前穿越德軍第一陣地的所有塹壕，躲到森林里去。

　　他慢慢的移動身體，縮回法軍前哨塹壕，找到法軍的指揮官呂班上尉。

　　呂班上尉用電話聯(lián)系營指揮部，營指揮部哪里知道炮兵沒按時打響的原因？那就只能問團部算啦，老子不等了，撤！

　　在鄧鐸率隊后撤的同時，中國遠征軍參謀長張孝準少將怒氣沖沖的闖入蘇瓦松第六集團軍司令部，憤怒的揮舞著拳頭大聲發(fā)問：“為何炮兵沒有按照計劃實施炮擊！？這是法國總統(tǒng)下達的作戰(zhàn)任務！第六集團軍將為任務一再延遲執(zhí)行承擔全部責任！“

　　凌晨，第六集團軍司令部里只有一些階級較低的值班參謀，面對中國將軍的咆哮，法軍低級參謀軍官們只能選擇聽著，承受著，至于打擾上級軍官甚至集團軍司令官的好夢這樣挨板子的事兒，我們是不會干的！誰不知道迪歇納的為人吶？

　　張孝準少將吼了一通沒見反應，沒轍，氣憤的摔門而出，鉆入汽車向埃納河北岸而去。

　　法軍既然不著急，老子為何干著急呢？鄧鐸他們在前面做足了樣子，參謀長在后面表示了足夠的態(tài)度，如此足矣！讓迪歇納去向雷蒙。彭加勒交代好了。炮眼無需冒險去涉渡愛萊特河，他們的作戰(zhàn)任務在德軍的大突破中潛伏在蘇瓦松——烏希堡這一帶地區(qū)。

　　張孝準知道何某人的真實意圖，可憐的鄧鐸少校以及隊員們卻不知道，還憋著一肚子火氣呢。此時，得由戲份唱足了的參謀長親自驅(qū)車到前方把特偵分隊接回來，重新布置戰(zhàn)斗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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