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學兵群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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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的經(jīng)歷造就了段祺瑞剛愎的性格。
早年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北洋武備學堂炮科,以學業(yè)優(yōu)秀受到李鴻章的垂青;以最優(yōu)等成績畢業(yè)后分到旅順督修炮臺,旋即被選送以官費去德國學炮兵;歸國后更是得到重用,任軍械局委員,任威海炮臺的軍事教官,后來又被袁世凱選中,成為當時新軍的炮營(相當于團)統(tǒng)帶,直至今日北洋系袁世凱以下第一位的人物。
簡單說,科班加海龜,又是建軍元老。他骨子里本就有一股子傲氣,一生得勢更讓他睥睨一切,有種“當今天下,舍我其誰”的王八之氣。
如此的段祺瑞,偏偏遇到了徐樹錚與何向東兩個人,正正是對了脾性,卻又略有不同。他對徐樹錚是有識才拔擢、栽培之恩;對何向東,則完全是從聞名已久、惺惺相惜到今天的日夕相處,漸漸的“看透”何某人的本質(zhì)——比段某人還傲,比段某人還本事,比段某人還擁有一顆無所畏懼卻無限忠誠的赤子之心!
當然,何向東的忠誠不是對段某人,更不是對什么孫、黃、黎元洪,而是這個國家、是四萬萬人、是腳下的土地。捫心自問,以何向東今天掌握的軍隊、地盤、財力和地位,有誰還能如他一般帶著第九師開赴山東迎接血戰(zhàn)?段祺瑞自認做不到,何況尚且入不得他法眼的碌碌眾人。
何向東還在指點地圖向陸軍總長兼湖北都督鼓吹他的戰(zhàn)略,卻不知段祺瑞早已經(jīng)走神,儼然經(jīng)歷了一場心靈的洗禮。
遠處傳來一聲異響,何向東、段祺瑞同時做出反應——槍聲!
武昌城里居然有人開槍!?這是在青天白日下,大庭廣眾中打都督大人、總司令官的臉嗎?二人還未反應,就見警衛(wèi)營長匆匆趕來報告,是陸軍醫(yī)院那邊打槍。接著,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警備司令部軍醫(yī)處長沈良幀報告:第十一師和第十五師醫(yī)護學兵在受訓期間發(fā)生群毆,軍醫(yī)護理部長王穎開槍示警,已經(jīng)**妥當。
何向東的臉色瞬間鐵青,此時他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第九師前腳剛走,第十一師和第十五師的醫(yī)護兵就鬧出事來,可見兩個新番號師之團體榮譽感欠缺,此事必須嚴查、嚴懲,以正兩支部隊的風氣。
段祺瑞任由何向東一個人去處理,畢竟這是何系的“家丑”,段某人暫時不宜插手其中,甚至連去旁觀也不合適,那分明就是不給人家何向東的面子嘛。
自從鸚鵡洲碼頭的刺殺過后,武昌的百姓就沒有被槍聲驚擾過,因此,洪山腳下陸軍醫(yī)院的槍聲沒有嚇住人,反倒引得無數(shù)人前往探個究竟。
當何向東騎著大白馬出現(xiàn)在軍醫(yī)院時,堵在門口的人們自動讓出路來。
“何總司令官,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人群中的記者發(fā)問,軍醫(yī)院的衛(wèi)兵不準閑雜人等入內(nèi),包括記者先生。
何向東認出那是大漢報的記者,翻身下馬后向記者點點頭,示意他和兩名助手跟上。他需要記者的幫助,以便讓老百姓更好的了解的軍隊,喜歡,愛護,是建立在了解的基礎之上。
進了軍醫(yī)院大門是兩層的、有石材裝飾墻壁的兩層門診樓,再后面就是某人曾經(jīng)在住院時待過的地方。醫(yī)護兵培訓在另外一側,有著寬大草坪和同樣兩層小樓的地方。軍醫(yī)處長沈良幀、護理部長王穎在草坪邊等著,草坪上,一百四十多名學兵席地而坐,從他們的軍服上可以看出斗毆的痕跡。
“拍,拍下來!”何向東的語氣中毫不掩飾“恨鐵不成鋼”的情緒,他甚至有意讓那些學兵們聽到。
記者立即開始工作,“噗噗”聲響,鎂光閃現(xiàn),把一個個立即垂下腦袋的學兵們留在膠片上,或許會出現(xiàn)在明天的《大漢報》上吧?
沈良幀瞅了一眼王穎,王穎略猶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氣,上前。
“怎么回事?”
何向東的地位越高,在王穎心里就越威嚴,也許是何某人平素里注重軍容風紀,不茍言笑使然。
“總司令,事情請總司令跟我來。”
何向東見王穎神色有異,瞟了一眼學兵們,點頭,跟上,沈良幀和聞訊趕來的軍醫(yī)院長殷墨霖也跟在后面。
王穎一邊走一邊小聲解說。事情鬧得大,似乎很嚴重,其實不然。
起因是第十一師醫(yī)護兵張某在上理論課時走神,被女先生羅雅琴點名批評而不服氣,頂嘴時不慎冒出一句“大洋馬”來,惹得全場哄笑。羅雅琴大怒,當堂就之發(fā)生嚴重的口角,女先生自有一幫擁護者,張某也有鐵桿弟兄,遂大致分成十一、十五師兩派口角,課堂紀律因此蕩然無存。口角中又有人說了“總司令的大洋馬”一語,羅雅琴受不了羞辱,憤然離開課堂。
她一走,劍拔弩張的兩撥**打出手,拳打腳踢不過癮就用上桌椅板凳,課堂上空間太小,那咱出去練!
羅雅琴回到護理部一哭訴,護理部長王穎又看到醫(yī)院的草坪已經(jīng)淪為戰(zhàn)場,這才鳴槍示警,槍聲一響,“騷亂”就告結束。
何向東聽完,心中暗暗叫苦。
“大洋馬”,這詞兒出自何處?你都說是大洋馬了,那馬不就是拿來騎的么?問題是啊,騎馬這詞兒有多重含義,懂不?啥,這時代的人不懂?你太小看人們的智慧了!在特定環(huán)境下、特定人物中、特定的那個啥,就要壞事兒!陸軍醫(yī)院里爆發(fā)的群毆該當如何處罰?再說了,何向東不能不為部下一句“總司令的大洋馬”給人哈同家的小姐拿個說法出來。
別,別想歪了。
大洋馬這詞實則源自前清新軍、北洋軍買進日本火炮時,順便進口的東洋馬。這種馬有阿拉伯馬的血統(tǒng),比之中國較為常見的蒙古馬高大、神氣、毛色純、爆發(fā)力強,只是有一些不好養(yǎng)。因此,人們慢慢的把那種看起來高大、神氣的馬統(tǒng)統(tǒng)叫做大洋馬,也不管那馬可能其實是蒙古的烏珠穆沁馬。
何向東就騎了一匹白色的烏珠穆沁馬,雖然那畜生讓總司令摔斷了腿,總司令卻是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因此,傷好之后還是騎它,還是對它寵愛有加。
與武漢陸軍醫(yī)院的那些女軍護,甚至當時代大多數(shù)女性來說,羅雅琴還真比她們高大、神氣、又似乎是混血,隨口說一句“大洋馬”也算貼切,如此而已。哎,你,那個你,別想歪了,真的別想歪了!他娘的,看你那樣就知道你想歪了。
何向東就是如此走進陸軍醫(yī)院護理部辦公室的,總司令已經(jīng)決定,自己必須為自己的口無遮攔向人道歉,恢復人家的名譽。
事實證明,口無遮攔的人絕對沒有好下場!
當何向東在軍醫(yī)處長沈良幀、軍醫(yī)院長殷墨霖、護理部長王穎陪同下出現(xiàn)時,大洋馬“哇”的一聲撲來,正正的撲進何向東的懷里,嗚嗚丫丫的哭著,毫無準備心理的他只能如木樁一般站著,一臉尷尬的左右看看,希望有人上前解圍,哪怕是把大洋馬,哦,不,把羅雅琴小姐拉開也好啊!耶,你們,給老子站住!
誰站住誰傻帽,此時,就算浸信會的洋鬼子殷墨霖都知道趕緊的開溜。
這一下,何某人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嘍!
老實說,何向東也曾想過“三妻四妾”的福利,也覺得有著自然卷曲的波浪長發(fā),修長的瓜子臉上有較高的眉弓,使略帶藍灰色的黑眼珠益發(fā)引人深陷,白皙的皮膚,高挑的身形總之,大洋馬頗對自己胃口。否則,大洋馬這個詞兒就不會在不經(jīng)意間說出口。本就說說而已,現(xiàn)在懷里真躲著個大洋馬時,何向東苦了臉。他前幾天才從一臉幸福的陳云卿嘴里得到一個喜訊——何家得準備著添丁口的事兒了。眼前的事情,中將總司令官祭出軍令也不好使,咋辦呢?
羨慕別人的桃花運是一回事兒,桃花運強行落到自己頭上又是另一回事兒。何況,時機很不對頭,懷里這個人也非一般人物。
試想,上海灘的洋大亨哈同和他太太羅女士,會否答應他們的義女嫁給人作小妾?再試想,家大業(yè)大的陳家會在云卿懷孕的此時對此事作何反應?再再試想,準備著上戰(zhàn)場的何某人合適弄出一些桃色新聞讓人看笑話?讓軍隊出現(xiàn)思想意識上的混亂?又再再試想,此事若被記者捅出去(想來不會)又或王穎給她在中華大學女子部當老師的大姑子一說,女權運動估計就找到了一個現(xiàn)實版的“運動對象”。
輕撫著羅雅琴的肩背,感覺她的情緒漸漸趨向平復。何向東退后半步,留下一句:“羅小姐,過一段時間,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言畢,轉身逃也似的大步離去,沒走幾步就聽背后“噠噠”腳步聲起,稍一愣神,又被羅雅琴從后面抱住。
“將軍,雅琴知道該怎么做”
何向東心頭涌起復雜的滋味,有苦澀、有無奈、有抱怨、有自責、似乎還有一絲絲的竊喜。哎喲喂,別似乎了,你何某人根本就不是一個道學先生!現(xiàn)在,該當考慮如何面對回家之后的事情了!
左思右想,做賊心虛的何向東在安撫過羅雅琴之后沒有回家,而是過江住進了司令部。羅雅琴卻在目送他離開后,推開護理部長辦公室的門,王穎、方君瑛、林菊月與她相視微笑<!--章節(jié)內(nèi)容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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