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碰上劫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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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古城彭城,因地處中國地理、人文南北分界,故有北國鎖鑰、南國門戶之稱,自古為四戰(zhàn)之地。
徐州城有四門,四門又有土城,以南門為正門,北門為戰(zhàn)門,西門為死門,東門為生門。北門和東門外是黃河奪泗入淮后留下的奎河,出東門過河就是津浦鐵路徐州車站。此時,隴海鐵路僅僅以蘆漢鐵路支線的名義修通了開封東西兩段不過三百里,對徐州而言還是沒影兒的事。
滿載著靛藍色軍隊的一列火車開進車站,按照正常行車規(guī)律是要加水、添煤的,停站時間會略長一些。不少軍人下了車,在月臺上或蹦跳、或伸臂彈腿、或向小商販購買吃食玩意兒。一名中校軍官帶著兩名背著長槍的士兵進了車站調(diào)度房,他們要詢問行程并借車站電報房向上司請示。
一切都顯得那么的正常。
“瞿瞿!”車站人員吹響了銅哨,向機車頭打出旗號。幾乎同時,車站進口處跑進一隊身著青布軍服、頭戴黑色瓜皮小帽,腦后拖著辮子的部隊,帶頭的一名扛著上尉牌子的軍官揮著手槍下令,荷槍實彈的辮子軍站成一排,紛紛出聲吆喝靛藍色軍人立即上車。
“出了什么事?”翟彪走出電報房,嘴里問著,心里卻有些七上八下了,莫名其妙的來了一隊辮子軍,難道老子的計劃被辮子軍察覺了?
辮子軍官收了槍,打個立正后點頭哈腰道:“啟稟副參領(lǐng)大人,卑職奉萬參謀長之命執(zhí)行勤務(wù),勞煩大人賞臉配合,請即登車。”看似恭敬,實則語氣強硬,態(tài)度蠻橫。
翟彪眉頭一皺,厲聲問:“你執(zhí)行什么勤務(wù),嗯?!”
辮子軍上尉梗著脖子大聲回答:“奉參謀長令,第九師軍車不得出站,軍人不得下車!”
“哈,哈哈!”翟彪笑著,從腰側(cè)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陸軍部的調(diào)遣命令,嘩的一聲在那上尉面前抖開來,說:“上尉,看清楚,再無理取鬧、胡攪蠻纏,我就對你還有你的弟兄不客氣。”
上尉沒有看調(diào)令的意思,退后一步,右手把住腰間的槍柄,頗緊張的說:“你,你不要亂來,這是大帥的命令!”
翟彪不想理會他,轉(zhuǎn)頭問電報房人員:“發(fā)完沒有?”
電報房的人瞅了一眼那上尉,再看看翟彪,起身,鞠躬,從柜臺的另一邊的門出去,走了。翟彪氣急欲追,卻透過窗戶的玻璃看到火車頭吐著黑煙跑了,車廂卻一動不動,顯然是被人摘了鉤掛。尼瑪,這啥陣仗,電報打不成,火車頭跑了,老子還真陷在徐州站了?嗨,嘿嘿,好,真他娘的好,老子幾個會商了幾次都沒找到理由留在徐州,想不到如今是“**”滯留徐州車站了。
既然**,就要作出**的樣子來,第九師啊,就算強龍不壓地頭蛇,也不能咽下這口氣,何況,老子就是專打地頭蛇的!
“上尉,你,很好”話音未落,翟彪一個耳刮子打在上尉臉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手中的左輪就頂在辮子軍的額頭中間。“你娘的是真不開眼還是存心挑事兒?馬上給你的上官打電話,告訴他,第九師先遣部隊部隊司令官要召見他!”
辮子軍上尉捂著臉,狠狠的瞪視翟彪,一動不動。
“啪!”翟彪扳動扳機的同時槍口微抬,子彈打掉辮子軍上尉的瓜皮帽子后余勢不減,“嘩啦啦”一陣響,窗戶玻璃垮了一大半,在青石地面上摔成無數(shù)塊亮晶晶的小碎片。
上尉驚出一聲冷汗,不,雙腿都哆嗦起來。奶奶的,什么人吶,在老子的地面上也這么橫,一個不好就耳刮子飛來,再不好就摟火開槍,奶奶的,惹不起還躲不起嗎?老子不伺候了。
翟彪從上尉眼神中看出想法,一字一句道:“打電話!信不信,下一槍讓你腦袋開瓢!”
“信,信。就打,就打。”
上尉拿起電話時,站臺的青色軍服和靛藍色軍服也打成了一片。本來,弟兄們在站臺上活動的好好的,尼瑪辮子軍來就攆人上車,又開走車頭,想干啥?!再說了,出發(fā)前就在**學習會上讀到蘇浙滬的報紙,知道這個辮子軍不是好鳥,不是東西,那老子跟你客氣個啥呢?
再聽調(diào)度的電報房里響了槍,嘿,弟兄們不用招呼就一齊爆發(fā)開來,車上的官兵們見狀,自發(fā)的帶著槍蜂擁而下,不得命令不敢開槍,那用槍托砸總行吧?機槍隊的更會顯擺,十幾人爬上車頂,搬上機槍,架好,黑洞洞的槍口就指向車站入口。
何向東不怕事,專挑事。第九師也不怕事,專挑事。一句話,唯恐徐州不亂!
辮子軍參謀長萬繩栻接了電話,帶著一隊騎兵趕到車站時,車站已經(jīng)布滿靛藍色的軍隊。那隊辮子軍被繳械,老老實實蹲成一圈子,一個個鼻青臉腫,還有兩個不知被誰用刺刀割掉了辮子,手里拿著辮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讓人即覺可笑,又覺心酸。
在張勛的武衛(wèi)前軍里,沒辮子就得滾蛋!
太橫了,這個第九師太橫了!張勛和萬繩栻都以為,只需下一道命令就可以的事情竟然變成這個結(jié)果。哎,他哪知道人家當真是猛龍過江,專打地頭蛇來的!
“扣下!”看到萬繩栻,翟彪就說了這兩字。尼瑪,少將又如何,張勛那個上將來了,一樣扣下,哦,不,是一槍崩嘍,干凈利索的萬事大吉,開拔山東。扣下萬繩栻,那個辮帥就會出現(xiàn)了吧?
“敢!?”萬繩栻一瞪眼,要摸槍,背后飛來一槍托,“蓬”的一聲悶響砸在少將脊背上,頓時氣悶身斜。旋即,槍被摸走,人被反扭了胳膊壓得幾乎趴伏在地面上。隨同來到的騎兵們被一條條雪亮的刺刀逼住,又看到黑黝黝的機關(guān)槍在口令聲中壓上子彈帶,嗯,好漢不吃眼前虧。
一騎機靈,翻身上馬就跑,“啪勾——!”步槍開火了,沒朝著戰(zhàn)馬,沒指著人,子彈打在車站大門的鐵柵欄上,竄起一溜火花。那騎兵見狀急忙勒住馬兒,乖乖下馬,立時有人上前,牽馬的、抓人的、用刺刀割辮子的,分工合作,配合默契。“啪嗒”一聲,一條黑油油散發(fā)著某種不良味道的辮子甩出,掛在大門的鐵柵欄上,晃悠悠的。
“萬將軍,不好意思,委屈一下,有什么事兒等你們大帥來了再說。”
翟彪接過萬繩栻的小手槍,把玩著走進電報房,又令那辮子軍上尉給張勛的司令部打電話。萬繩栻已經(jīng)察覺到不妙了,這些第九師根本就是借題發(fā)揮、存心**的!唉,可笑,可笑之極!大帥和參謀長還以為派出一隊人就能攔住他們,以此為條件向段祺瑞和長江中上游警備司令要兩湖水警的指揮權(quán)。
這事兒,說來又是話長嘍。
當初袁世凱見張勛在南京鬧得不像話,又有心讓馮國璋當江蘇都督,就給張勛一個長江巡閱使的頭銜,調(diào)辮子軍駐防徐州。張勛哪肯放棄南京的肥肉?卻在外交風波和袁世凱迭次派人的好說歹說下,提出三個交換條件。第一,補助60萬元;第二,給開拔費50萬元;第三,蘇浙贛湘鄂五省水警要受長江巡閱使署節(jié)制。
袁世凱答應(yīng)了,給了一百一十萬元的支票,張勛遂率軍開拔進駐徐州。可,水警的指揮權(quán)嘛,問題就大了。蘇浙贛不說,就兩湖!袁世凱給段祺瑞打了密電,段祺瑞直接回了個——不同意!同時,段祺瑞是知道何向東要動張勛刀子的,干脆說都不說了,任由何向東去鬧,把事情鬧大之后,此事還能作為一個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或者說是張勛要挾中央的證據(jù)。
傍晚,武衛(wèi)前軍獨立混成旅白寶山部兩個團另一個機槍連包圍了車站,津浦路交通中斷。
陸軍中校翟彪強橫的很,談判?誰來談?陸軍中將白寶山?不認識,還是請你們張大帥親自來談為好!
徐州城內(nèi)的大帥府里,張勛聞報后氣得摔了心愛的鼻煙壺之后才冷靜下來。大意了,當橫行成為習慣之后,以為在自己的地盤上收“買路錢”是順理成章的、理所應(yīng)當?shù)摹⑻旖?jīng)地義的,再說這事兒是段祺瑞、何向東不仁在先,大總統(tǒng)故意拖延賴賬其后,就算袁世凱來,咱也可以討價還價的。
可這一口咬下去,卻扎扎實實的啃在一塊鋼板上,牙疼啊!
萬繩栻在第九師手上,那個中校要求與上將在火車站辦事房面談,如何應(yīng)對?大帥親自去給那個中校賠禮道歉?得了吧,想得美!老子就不相信他敢把萬繩栻怎么樣?困,困死他們!單單沒吃的這一條,第九師就得讓步。
打定主意,命令白寶山加強包圍和監(jiān)視,張勛又給大總統(tǒng)府、陸軍部、湖北都督府和長江中上游警備司令部拍發(fā)了電報。通電?算了,收“買路錢”這事兒見不得光,真要見了光,大總統(tǒng)的面子往哪兒擱?張某人要挾中央的名聲就立定了!
袁項城是什么人吶?早在庚子年拳亂的時候,張勛就在山東巡撫袁世凱麾下當總兵銜的淮軍統(tǒng)領(lǐng),當然是一清二楚的。<!--章節(jié)內(nèi)容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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