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種瓜得瓜
裘三升摔了總指揮!裘三升升官兒啦!裘三升連升三級,當了總指揮的警衛副官兼偵察隊副了!
尼瑪的,早知道老子也取個“三升”的名字,叫李三升、張三升啥的,可惜,沒那么多總指揮給人摔。再說了,手底下沒兩把刷子就想去摔總指揮?得了吧!就連裘三升都說了,真要拼了命,自己未必贏得了總指揮。
不管怎么說,青灰色心甘情愿換了靛藍色倒是小事,重要的是,整個第一**混成協的尚武之風大盛,官兵們訓練更認真刻苦,第一標和第二標的互換整編幾乎沒有造成任何負面影響,反而提升了鄂東革命軍的整體戰力。
1911年11月9日,鄂軍都督府黎元洪都督電請起義各省派代表到武昌會議建立臨時政府事宜。11月11日,江蘇、浙江、上海都督聯名電請各省派代表到上海會商組織臨時政府事宜。革命陣營分成了滬派、漢派,兩派的暗中角力逐漸從幕后轉移到臺前。
此時,袁世凱羅掘余力,北洋清軍方面援軍大集,第八協由陳光遠率領南下漢口,從第三鎮抽調的第五混成協、從第二十鎮抽調之第三十九混成協陸續到達孝感。實力大增的袁世凱沒有大舉進攻,反派出劉承恩、蔣廷干到武昌與革命軍談判。一面誘和一面加緊軍事準備的袁世凱為穩定側后,確保鐵路線暢通,又從騎六標覆滅后何向東并未趁機進軍孝感,反而撤退回城的行動中覺出黃陂方面并非要與北洋軍死戰,答應了黃陂方面提出的“雙倍變更清單”。
如此多的物資要送到黃陂,動靜太大!何向東可不想事后被人扣上“私通敵軍”的帽子,那就..袁總理大臣,借您祁家灣車站一用,事后無損歸還,你懂的哈!
心中狂喜也好,目瞪口呆也罷,反正事實說明一切。11月9日夜,當看到“夜襲祁家灣”滿載而歸的黃陂**營回城,楊正波下定決心,今后就跟著黃州八屬和鄂東革命軍發一筆大財,噢,不不不,不是這樣子說的,應該說是楊正波繼承先輩的遺志,投身革命,為革命事業奉獻終生!
手里有了白花花的龍洋,何向東轉手就給楊正波以黃州分府軍務部經理處總辦名義和一份清單。如下:西藥一批,手術器械一批;軍用鋼鍬圖樣及兩萬柄訂單,指定德造;黃牛皮披掛及背包兩萬套,指定英造或英屬殖民地造;1908年式德造75山炮六門含炮車、觀瞄車及炮彈六千發(詢價);德造MG08馬克沁重機槍12挺,要求改造配用88式圓頭子彈;軍用30瓦無線電收發報機六套,師級兵團野戰電話系統一套(詢價)。
山貨商人從此做起了軍火生意,第二天一早就與戰時總司令黃興派到黃陂的私人代表夏建民一道東去上海。
半夜里,李俊魁見指揮部還有燈火,乃找了管帶曾廣勝,兩人一起來見何向東。
“要機槍?”何向東一見來人就知其意,問了一句也不等回答,徑直道:“此種機槍與我軍七九子彈不配用,繳獲的子彈很少,而且一挺打壞了,能用的只有一挺,準備留給教導大隊作教學,你就不用來搶了。”
“不,不是。”李俊魁連連擺手,機槍隊如今有十挺機槍,那兩挺日造三十八年式機關槍給他還不要呢!總指揮說的沒錯,彈藥不合用是關鍵,那是從輜重補給方面來考慮的。從機槍隊長培養機槍手,教練部隊機槍戰法的角度來說,多一種機槍就多了一倍的工作,而馬克沁和哈奇開斯機槍在性能、冷卻原理、機匣故障排除、平常訓練要點、實戰指揮等等方面都不相同,臨戰不好調度。李俊魁不是那種貪多嚼不爛的人。
何向東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盯著機槍隊長。
李俊魁從軍服的外兜掏出一份小冊子,何向東接過一看,小冊子封面有一豎排字——“民族復興先鋒同志會宣言”。里面的內容不看即知,實質上都出自于何某人。
曾廣勝見何向東似乎有些漫不經心的,忙出言提醒:“總指揮,各營隊都有人在傳這小冊子,警衛營里的情況似乎更嚴重。”
何向東晃動手里的宣言,問:“弟兄們對這個小冊子有何評價?”
“總指揮!”曾廣勝一把推開事到臨頭就開不了口的李俊魁,急急說道:“這里面說什么不是緊要的,緊要的是有人利用這個小冊子在隊伍里拉人,每天在晚講過后聚在一起開會,我隱約聽說,他們要組建這個民族復興先鋒同志會,推舉參謀部長姚青松為總干事。總指揮,當初姚青松來咱們這里想干啥,我是一清二楚的,這次他把手都伸到警衛營里了,不能讓他再這么下去了,恐怕要出大亂子!”
革命者在滿清新軍也是這么一套做法,曾廣勝積極支持并加入其中;可當他身為警衛營長之后,隊伍里出現了這種情況,他就開始擔心了。這種現象換一句說法就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我問的是評價。”
“這..”曾廣勝看著臉色平靜如水的總指揮,心有所感卻一時并不清晰。
“報告總指揮。”李俊魁插了話。“弟兄們都在看這東西,倒沒耽誤三操兩講,只是,萬一這個同志會在隊伍里扎了根..”
“扎根就好。”何向東已經看出曾廣勝和李俊魁的忠誠了,不妨為他們解開謎底。“這本小冊子是我讓姚部長印制并通過營書記、隊文書傳播的。本來,我打算在遲一些時候召開一個軍政聯系會,正式公布這個事情,讓標、營、隊主官把晚講的一半時間騰出來,用于政治學習。現在看來反響比我預想的還要好一些,那就盡快安排一個時間召開軍政聯系會。俊魁,你做個準備,到時候在會上要發言的,主題是我軍前一階段堅持在晚講時開展識字、歷史教育和吳家崗戰斗的聯系。曾管帶,你也準備一個簡短的發言,表揚警衛營馬隊近期的進步。”
“是!”曾、李二人迷惑盡去,擔心頓消,欣然領命。
種瓜得瓜,何向東覺得自己就是那個種瓜人,但愿今日的種子能在未來收獲累累碩果。
深夜的大別山北麓,原本應該沉沉入睡的村莊被沖天而起的大火和叫喊聲、哭號聲驚醒。
站在高地上,潘正道心里頗不是滋味。革命軍不是土匪!東取商縣不是搶掠沿途百姓!可王春華手下的幫會隊伍都干了些什么?!偏頭看看豫南挺進軍司令徐鎮坤,潘正道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分明從徐鎮坤的眼睛里看到一種似乎是草原狼才有的兇光。
“司令,必須制止他們,我們不能一錯再錯!”
“嗯。”徐鎮坤應了一聲,向身后的第二支隊揮揮手,第二支隊300多人發了一聲喊,異常激動的叫喊著蜂擁而去。“孝侯兄,你在邊衛軍里吃的皇糧,那套東西在咱們這里可不行。看看,隊伍快斷糧了,好多弟兄身上還穿著單衣,不這么做,我們還沒拿下商縣就自個兒餓死、凍死在山里了,還拿什么干革命!?”
革命一語,何等鮮亮?可從徐鎮坤嘴里說出來,落在潘正道耳朵里,感覺卻是那么的別扭,甚至惡心。
錯了,錯了!潘正道啊潘正道,你分明就是走上了歧途!
潘正道閉上雙眼,竭力的回想著那晚在黃陂與何向東的談話。是啊,拿下羅山與武勝關起義部隊會合后,隊伍必須經過整頓,否則,隊伍不會成為真正的革命軍,只會淪為一群土匪、強盜!這就是何向東的先見之明!而自己卻出于某種不可告人的心思曲解了他的真意。
人,一個自由散漫慣了的人,需要長時期的訓練才能接受軍紀約束,可一旦放開,一旦放在一群野獸之中,身上的野性就會迸發出來,所作所為很快的就與野獸無異。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前些日子從黃陂、黃安、羅山加入隊伍的青壯們,短短幾天工夫就淪落為土匪、強盜,就失去加入隊伍的本初想法,俯首帖耳于徐鎮坤、王春華之流。
潘正道心疼、心灰,只能暗暗長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至理名言吶!我該怎么辦才能挽回已經鑄下的大錯?
一個人回羅山去?如何面對分督楊正濤他們?又如何給何向東交待?
拉一支隊伍回去?恐怕此時所謂的豫南挺進軍兩千多人里,潘某人一個也拉不走。
不!你又錯了!潘正道啊潘正道,你到底怎么啦?縱馬外蒙的豪氣哪里去了?錯了,回去認錯,從頭再來!暗夜里,潘正道悄悄離開“豫南挺進軍”踏上歸途。
兩天后,徐鎮坤與王春華因分贓不均而生出罅隙,兩部發生火拼。王春華部嘩散,徐鎮坤則完全背離初衷,率部千余投降河南布政使兼武衛軍右翼統領倪嗣沖,隨后參與鎮壓皖北淮上軍的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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