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古戰(zhàn)場的幻想曲
等我睜開眼的時候,四周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變了。
不知道是應(yīng)該開心還是應(yīng)該悲傷,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所有的猜測都是對的,我們兩個人果然是來到了古戰(zhàn)場中,只不過這處位置離我曾經(jīng)呆過的位置很遠(yuǎn),我只能隱隱看到我曾經(jīng)爬過的那處最高的山坡,大概還可以隱隱的看到我曾經(jīng)插在山坡上的旗子。
這些都無所謂,在山坡那里還是在現(xiàn)在這里,對于兩個完全不知道怎么出去的人來說,都是一樣的,起碼不用發(fā)愁怎么一路奔襲到山坡那里。
大角蟲躺在地上,四肢舒展著,比睡在自己家的大床上還舒坦的樣子,他的呼吸很弱,這種人的防備心理極強(qiáng),正常的睡眠時,外界的任何微小聲響都會引起他的反應(yīng)。
我實在無法想象一個看起來比**絲還要正宗的極品**絲,會是這么一個謹(jǐn)小慎微的人,更看不出來這個大角蟲到底是在裝傻還是真傻。
看著他像豬一樣躺在地上,我心里很煩躁,突然覺得自己好孤獨,我又想起了老黑,如果老黑在這里,我一定不會感到這么寂寞。
什么才是兄弟,什么才是朋友,在此刻立竿見影了。
兄弟是無論他在哪里,都永遠(yuǎn)會在你心里的人,而朋友,他就睡在你的身邊,你卻永遠(yuǎn)都無法感覺到他的存在,甚至無法在他身上找到自己的存在。
或者,我從來就沒有拿大角蟲當(dāng)過朋友,我不喜歡心機(jī)太重的人,因為我玩不過他們還害怕他們玩我,與其提心吊膽,不如徹底遠(yuǎn)離。
可惜在這個空間夾縫中,只有我們兩個人類,如果我就此拋棄他,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會發(fā)瘋的,有那么一個人在我身邊被我調(diào)侃,想來也是不錯的。
想到這里,伸腳在大角蟲的屁股上狠狠的來了一下子,這一腳踢的那叫一個爽快,腳背都麻了,心里暗道:“這一下子是小太爺替老黑踢的,你們兩個的帳也就此打住吧。”
大角蟲迷迷糊糊的吱了一聲,眼皮像是粘了雙面膠一樣,連連睜了好幾次都沒有睜開,我只能學(xué)習(xí)一回雷鋒用手幫他把眼皮掰開。
“喂,醒醒,太陽都曬到屁股了!”我喊了一聲,轉(zhuǎn)頭向天邊看去,那里有一抹像夕陽一樣的殘陽,這里怎么會有太陽的存在呢,如果那抹如同夕陽一樣的鴨蛋球不是太陽的話,會是什么東西?
大角蟲愣了一會兒,也不動彈,直勾勾的盯著我,我來回揉了揉他的眼皮,他這才“呀”的一聲坐了起來。
我把玩著從地上拔起的一桿長槍,大角蟲坐在那里發(fā)愣,也許是對這個奇怪的世界感到陌生吧。
我想,任何人到了這種環(huán)境下都不可能不驚訝的,狼煙四起的沙場,無數(shù)的兵器插在大地之上,一望無際是丘陵,放眼望去就像一座座戰(zhàn)爭的壁壘,腳下是黑色夾在著黃色的沙,偶爾有微風(fēng)吹過就會帶起一個小的漩渦,這個漩渦不斷的打著轉(zhuǎn)向遠(yuǎn)處飄去,直到消失不見,最遠(yuǎn)最遠(yuǎn)處的地方,斜掛著一輪夕陽,那夕陽有些暗紅色,又有些淡黃色,形容不出來像什么,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我只能說它是臺被黑布遮住的探照燈。
手中的長槍很沉,來過兩次古戰(zhàn)場,這些兵器我也沒少用,可是從來沒有細(xì)細(xì)的研究過它們,這究竟是誰的兵器,這古戰(zhàn)場上少說也有幾萬把殘存兵刃,那些迷失在這里的人都去了哪里,難道死了連尸體都沒有了嗎?就算尸體會腐化,可是這里除了我和大角蟲兩個人,當(dāng)然了如果大角蟲不算蟲子的話,那么古戰(zhàn)場就連一只蟲子都沒有,沒有蟲子的腐蝕,尸體是怎么消失的,正常情況下是應(yīng)該風(fēng)干的吧。
我搖了搖,把長槍插在地上,槍桿上寫著四個字:“以殺止殺”,是繁體的,想來年月也不會太久,不過這個人也蠻搞笑的,明明自己要以殺止殺,最后卻被人殺了,不過這也算是另外一種止殺吧,畢竟這個世界每天都會死人,如果不是意外、疾病,那么死的人多半是兇悍、好勇、斗狠之人,這樣的人死了比活著更好。
大角蟲愣了許久,終于開口問道:“這里就是空間裂縫了?”
“我不知道這里是不是空間裂縫,我一直管它叫古戰(zhàn)場,你眼睛如果還能用的話,我想你應(yīng)該看得出來這里是一處戰(zhàn)場。”我大手一揮,頗有君臨天下的感覺,如果我真的是王就好了,也感觸一把帶兵打仗的激情。
大角蟲擦了擦臉上的沙子,又向四周望了一圈,才郁郁的說道:“沒想到這里竟然有文明出現(xiàn)過。”
“我也沒想到這里會有文明,我一直以為這個地方是魔嬰幻化出來的,之前還以為是地獄呢!”我再次抄起長槍,看來我要在這個世界里繼續(xù)以殺止殺了。
“如果這里真的是空間裂縫的話,那么世界就會有盡頭,咱們可以破開世界的隔膜,穿往另外一個維度空間。”大角蟲說完,又補充道:“這里畢竟是裂縫,四周肯定是各種各樣的維度空間,隨便穿都穿的過去了。”
我用長槍指著他的鼻子:“你這個傻孩子,你萬一穿越到別的維度去了,瞬間變成一幅不能動不能吃也不能喝不能笑的油畫可怎么辦?我看你是讓摔傻了吧?”
摔?我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我仰頭看了看天空,頓時呆住了,這哪是星空呀,這明明就是我們穿越過來的時候,無數(shù)的光點組成的夜空,要是不仔細(xì)看還真以為是漫天的星星在眨眼呢!
大角蟲也隨著我的視線看去,并沒有什么吃驚的,又低下了頭,一聲不吭的站在那里,想一塊木頭戳在地上。
這家伙又在思考了,我也懶得打擾他,說不定他就能想出什么鬼主意,然后把我們兩個人帶離出這個世界,雖然這里的景色很迷人,大有“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風(fēng)情,可惜注定不是我的家,這就像出去旅行一樣,外面的風(fēng)景再好,游人也是要回家的,除非孤身一人四海飄舞無依無靠,那么這樣的人活著也太可悲了,生前沒人認(rèn)得,死后沒人記得,這一輩子在世界上除了留下幾堆糞便,別無活著的痕跡。
不禁自己打了個寒顫,我寧愿死,也不愿意做那種人。
大角蟲打斷了我的思緒,說道:“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是說不上來。”
“你是不是渴了?還是餓了?你說的不對勁是不是天邊的那處太陽?”我指著天邊的夕陽問道,雖然想要和他斗嘴,可是這個家伙完全沒有老黑好玩,我說了兩句,就是在說不下去了。
如果老黑在這里,一定會說:“待本大王打探他一番。”
想著想著,鼻子一酸,眼睛就濕了,兄弟,對不起,二哥沒照顧好你,你在下面等著我,我很快就會來找你,到時候咱們兄弟再笑傲地府。
大角蟲隨時會處于斷電的狀態(tài),我說夕陽的時候,他望著夕陽就斷了電了。
百般無聊,我只能在一旁收拾兵器,這些東西如果帶出去,老黑一定會開心死吧?……我特么怎么總是忘不掉老黑!
人是一種感性的動物,他之所以成為萬物之靈長,絕對不是因為他有感情,他有智慧,而是他們懂得舍取,不知道是誰說過:舍得,有舍才有得。
為什么大角蟲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卻不斷的懷念老黑,這就是一種舍得,也許正因為這樣,人類在不斷的舍得之中,才慢慢的進(jìn)化成了今天這樣。
也許神仙也是如此。
有些人舍的對,得到的也對,就成了仙。
有些人不舍,就得不到,所以注定一輩子就是個凡人,如同螻蟻一般被地下世界的那些人圈養(yǎng)著,他們自己還不知道,并且津津樂道的活在夢中。
“二哥。”
一個聲音傳來,我的腦子轟的一聲,仿佛被雷擊中了一樣,是老黑的聲音,我慌忙扔下手中的兵器,嘩啦啦一陣亂響,四處轉(zhuǎn)身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可是找了許久,除了立在那里像塊墓碑一樣的大角蟲,什么都沒有看到,仿佛那一聲二哥是來自虛無縹緲的天空之中,難道是我產(chǎn)生了幻覺?
我仰視著天空,無數(shù)的光源在黑暗中閃呀閃,這讓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那些閃爍的光,似乎就像神仙姐姐的眼睛,我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很多方塊,這些方塊在腦海里慢慢組成一幅畫面,那畫面里是長衣飄飄的神仙姐姐,她的衣袖如雪,雙鬢如瀑,可是另外一個聲音告訴我,那是前世的女人。
我的心頓時碎的像玻璃一樣,很痛。
我仿佛已經(jīng)愛上了她,是那種跨越了億萬年的愛,似乎一想到要失去她,內(nèi)心深處就如同被千刀萬剮一般,她不屬于我,她屬于另外一個男人,我僅僅是那個男人的軀殼而已。
世間還有比此更痛苦的事情嗎?她就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卻無力去愛她。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挪開自己的視線,把那些不斷閃爍的光點狠狠的從腦海中剜除,她不屬于我,她是別人的愛人,我是個沒用的人,我也不配愛她,我保護(hù)不了自己的兄弟,保護(hù)不了自己,連自己最愛的人都沒有辦法去愛,這一生我究竟做了什么,除了在工地上我能夠把各種儀器玩的提溜轉(zhuǎn),我還做過任何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嗎?
“二哥。”
又是一個飄渺的聲音傳來,這次聲音很清晰,我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我的幻覺,一瞬間我的臉龐濕了,老黑,是你在地獄之間呼喚我嗎?
是你要我來陪你嗎?
老黑,二哥這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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