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死于未知的恐懼
玉帝阿仁正坐在書房查閱奏章,今天早朝頒布了人事調(diào)動之后,收到了不少反對的意見。如今他正愁著如何措詞得當(dāng),來安撫那些重臣。
聽到侍衛(wèi)來報聞人求見,他微微皺了下眉,頭也不抬道:“先帶他到會客廳。”
聞人和小香在會客廳坐著等了一會兒,阿仁走了進(jìn)來。當(dāng)他看到站在聞人身后的小香時,不由臉上露出了微笑:“習(xí)香,你還好吧?”
小香忙點點頭道:“很好,謝謝陛下關(guān)心。”
“嗯。”阿仁接著道,“上次之事,我得向你說聲抱歉,沒能及時去救你,讓你受委屈了。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陛下言重了。”小香正色道,“習(xí)香只是一個小丫鬟,現(xiàn)下與陛下又沒有任何關(guān)系,習(xí)香如何會怪罪于陛下呢。”
阿仁眉毛一挑,臉色頓然有些僵。
聞人忙道:“小香!你這個丫頭,別耍孩子氣喔!”
“不妨,不妨!”阿仁笑了,對聞人道,“臭小子,乖乖巧巧的女孩子,到你那里就變野了,都是被你帶壞的!”
“不,不是。我本來就是這樣子的,與聞哥哥無關(guān)。”小香連忙解釋。
阿仁與聞人相視一眼,不由哈哈大笑。
“我與你聞哥哥開玩笑而已,看你緊張的!”阿仁笑道,眼中閃過一絲羨慕,“護(hù)主心切喲。”
“小香別那么拘束,我和陛下其實是好……朋友。”聞人也笑了,但他心里覺得小仁今天似乎有點變客氣了。
小香看看他們兩個,也不知道手腳怎么放才好了。
“陛下,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來找你不是閑聊喝茶的。你也知道,我的徒弟曾一鳴,如今生死懸于一線,保生大帝說,惟一之法乃是到地府魂司把他的三魂五魄給找回來。你看,能不能給我弄個詔書、批文什么的,讓我去地府之時,可以方便行事?”
阿仁眉頭皺了皺,道:“你才剛回來,又要下界嗎?夭夭園的公務(wù)……都料理好了嗎?”
“當(dāng)然,夭夭農(nóng)莊重新規(guī)劃之后,實行劃片管理。我招的那五個人,他們按我的要求各行其是,有條不紊,把夭夭園料理得非常好。”
說到這里,聞人感覺阿仁似乎并不想放他下界,也許是不想讓他再去理會凡間的瑣事,以免給他帶來麻煩。
于是他眼珠一轉(zhuǎn),道:“陛下,我這次為你找的這個黃符老漢沈金龍,還不錯吧?”
阿仁不知道聞人為什么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不過還是順著他的話,道:“還行吧。我本來打算讓他任煉丹部司理,可他卻說喜歡參閱經(jīng)卷,我只能讓他去做藏經(jīng)閣理事。那種閑職,唉,可惜了一個人才。”
“陛下不可過于強(qiáng)求,萬事皆有天意,閑職有時也能起大用。”聞人安撫了幾句,話題又轉(zhuǎn),“不過,陛下既然求才若渴,我倒還有一個人選。”
“哦,”阿仁認(rèn)真起來,“說來聽聽?”
“凡界有一個人,住在太行山,名為智叟;人稱修真界第一人,尊其為凡仙。上次你急令召我回來時,我正準(zhǔn)備去拜訪他。若能把他招來,肯定會成為陛下的一大助力!”
“嗯……若真像傳說的那么厲害,你倒不妨去試一下。”阿仁有些心動,“不過,民間多虛言,你一定得考察清楚,不要弄個沽名釣譽(yù)之輩回來!”
“那是當(dāng)然。”聞人看了下阿仁的臉色,繼續(xù)道,“至于地府之行……陛下考慮一下,曾一鳴那孩子,老實持重,又肯上進(jìn),將來也是堪用之材。”
“好吧,我只能給你寫個條子,詔書什么的,肯定不可能。地府按理說,屬于西佛管轄,咱們天庭不怎么插手的。想辦成此事,只能看你自己運(yùn)氣了。”
說到這里,阿仁又給阿仁指點了地府在凡界的入口之處。
正在看地圖,門口人影閃了一下,阿仁大聲道:“進(jìn)來吧。”
一個侍衛(wèi)走了進(jìn)來,看了聞人和小香一眼,走近玉帝身邊,耳語了幾句,轉(zhuǎn)身走了。玉帝臉色不佳,皺眉思考。
聞人起身道:“你忙吧,我們就不打擾了,這就走了。”
“呃,好的。”阿仁站了起來,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向小香笑道,“借你聞哥哥一用,不礙事吧?”未待小香回答,已拉著聞人的手,進(jìn)了里面隔間。
一進(jìn)里屋,聞人就問:“出了什么事?”他現(xiàn)在就怕演武場的事暴光,給自己招來一大批仇人。
“昨天晚上,我派人去兜率宮抄家,結(jié)果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煉丹術(shù)方,丹藥,金銀財寶,水晶瑪瑙……全被他們提前給藏起來了。金童銀童那兩個小畜生,死不開口!”
聞人暗中翻了翻白眼,心道抄家這么好的差事,竟然都不叫上我。以后,老子不和你玩了!“想不到這兩個小畜生的嘴倒挺硬,重刑伺候也沒有用嗎?”
“唉……你也知道,這事不能讓刑部知道。而侍衛(wèi)們對這種事,也沒什么經(jīng)驗。”阿仁說到這里,看一眼聞人,“你有沒有什么辦法?”
“我啊……”聞人急著去救鄒清影以及曾一鳴,本不想管這種閑事,可轉(zhuǎn)念想到,若能托撬開金銀雙童的口,說不定能得到什么好東西也說不定,“我試一下吧。”
“不要只是試一下,你得下點心,把這事給我拿下。要不然,你師弟黃雄中他們,可開不了張!”阿仁這是在動之以情。
“明白了,我盡力為之。”
出了書房,聞人對小香說:“我在這里幫陛下辦點私事,你得幫我一個忙,趕緊回夭夭園一趟,問人們?nèi)齻誰最心狠手辣,讓侍衛(wèi)帶他過來。這事你不宜參與,就先在園中等我,稍候便回。”
小香走了。聞人在另一侍衛(wèi)的引領(lǐng)下,向后面的靜心殿走去。
靜心殿乃是修齋念佛之地,聞人說什么也想不到內(nèi)牢竟然就設(shè)在這座殿的地下。來到殿內(nèi)的合壁之后,侍衛(wèi)正要觸動墻上的開門機(jī)關(guān),聞人卻道:“等一下,待我的人到了,再一起進(jìn)去。”
他坐蒲團(tuán)之上,凝神修煉。剛突破胎動期之后,體內(nèi)總有一種空虛感,讓人迫不及待想把它填滿。
蜍善來了,有些出乎聞人的意料。更沒料到向來粗俗市儈的矮胖子,竟然心細(xì)如發(fā),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能從他那張白癡臉上看出表情,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沒想到是我來吧?讓人開口這種事,其實還是我比較在行。”
“啊,你竟然知道了?”聞人吃驚的,自然是金銀雙童將由他來私審此事,他連小香都不曾告訴。
“想來老大已經(jīng)知曉我們的身份,既然如此,近在身邊的我們,若不知老大的事,又何以探查其他消息?”
“其實,我更吃驚的是,你看上去和藹可親,不想是有這種手段的人。”
“老大,你肯定認(rèn)為鷹融天天冷著個臉,又工于算計,心狠手辣、行事果敢,必定是他來,是不是?”蜍善笑道。
“也不是……”被人看穿的聞人,有些不好意思。
“或者,你覺得涂蟬笑里藏刀,蛇心蝎腸,又能以美色誘人,應(yīng)該由她來,對不對?”
“差不多吧。”聞人終于承認(rèn)。
“可你沒細(xì)想,金童銀童在侍衛(wèi)們的嚴(yán)刑逼供下,仍堅持死不開口,他們自然是不怕挨打受罪的;而且,兩個尚未發(fā)育的小童子,自然不食女色,涂蟬那一套也不管用。”
“看來,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聞人道。
“這不怪老大,是我一直沒機(jī)會表現(xiàn)而已。”
“這么說,你已經(jīng)有把握讓他們開口了?既然武力脅迫與美色相透,皆不可用,你又何良策?”
“一個人也許不懼酷刑,不迷女色,不受利誘,有受脅迫,但無論他再強(qiáng)大,只要他還是正常的人類,就會怕一樣?xùn)|西!”
“是什么?”聞人好奇了。
“未知!”
……
明白了采取的手段,聞人又與蜍善商量了一番,研究了具體的策略,這才吩咐侍衛(wèi)們?nèi)?zhǔn)備一些要用到的東西。
在等待侍衛(wèi)們的時候,聞人忍不住問道:“胖子,何以你對人性如此通透?”
“老大,你覺得我若要擊敗敵人,通常是采取什么方式?”
聞人看了看他那彪悍的體形,又想到他奔跑時一蹦一跳落地時的巨響,只好委婉地猜測道:“難道不是用你強(qiáng)大的格斗能力嗎?”
“這只是表象而已,你想,在我未曾修煉成果,化身成人之前,又是如何在天敵環(huán)生的惡劣環(huán)境中生存下來的呢?”蜍善眨眨眼,頗有點神秘。
你娘地,化成人身之前,你就是一只巨大的蛤蟆!遇到天敵,難道不是用你那巨丑的外表把敵人嚇?biāo)赖膯幔康壳斑要用到這蛤蟆,只好遷就一下他的傲嬌。
所以,聞人搖了搖頭,胡亂猜道:“是毒素攻擊嗎?”
蜍善笑了,就像夸孩子一般地說道,“老大真聰明,猜得非常接近。毒素攻擊只是表相,要知道我們的毒素并不強(qiáng),大多起麻痹作用,而難以致命。當(dāng)敵人的神經(jīng),逐漸變得麻木,頭腦越來越不清醒,那種對死亡的恐懼,讓他們失去了戰(zhàn)斗力,加速了他們的死亡。”
“事實上,對未知的恐懼,才是害死他們的元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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