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一章 他是你仇人!
“娘,怎么了?”
仇生看了看腳下爛成一地的碗,很是害怕的抱著遺女霜的腿,帶著哭腔說道。
“火華燁,火華燁,原來他就是胡燁,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是他!你為什么是他!”
遺女霜痛苦的嘶吼著,臉上已經露出了猙獰,將仇生嚇得大哭了起來。
“仇生,你記住!剛才那個就是你的殺父仇人!聽見了沒有!你要記住!要記住!”
遺女霜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是憤怒?是后悔?是不甘?
“不……那是哥……哥,不……不是仇人。”
仇生放聲大哭,雖然只有一歲不到,但是說話已經沒有任何問題,對于仇人這個詞的理解,遠遠要你娘親這個詞要深刻,因為他就是為仇而生,才被遺女霜取名仇生。
“仇生,你要記住,任何人的外表,都只是一種假象,娘也是被他外表所蒙騙,才會錯失了給你爹和爺爺報仇的機會!”
遺女霜內心狂躁著,怎么她都不會想到,自己無意間帶回來的一個人,竟然會是自己殺夫仇人,會是那個自己花了五十萬兩懸賞的人。
但是回想起來跟胡燁度過的一個晚上,遺女霜卻又狠心糾結,為什么自己的殺夫仇人會有一顆善良的心,難道真的是被他的外表說蒙騙么?難道昨天他知道自己在暗中注視著他么?
“不是,不是,哥哥是好人,不是仇人,還送給我銅錢玩,他是好人。”
仇生拿出胡燁送給他的那一枚銅錢,大聲的哭訴著。
遺女霜搶過那枚銅錢,猛地扔到了窗外。然后大聲的對著仇生說道,“仇生,從今天起,你要給我記住!那胡燁不是你的哥哥,是你的仇人!他給你錢,是想要你忘記仇恨,忘記他是你的仇人。”
“但是你姓周!你的爹、爺爺、全家人,都是被他害死的,你生下來的目的,就是要殺了他。給你爹報仇!從今以后,若是再讓我聽見你叫他哥哥,就不要認我這個娘了!”
“不!我不要!我不要!”
仇生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他要到外面去把胡燁找回來,讓胡燁告訴娘親,哥哥不是仇人,哥哥只是哥哥,一個送給自己銅錢的哥哥。
“為什么!為什么!你毀了我的家庭,殺了我的公公婆婆。殺了我的丈夫!現在又要來毀滅我的孩子!為什么!為什么我沒有在菜里下藥!”
遺女霜蹲下身來,眼淚已經滴了下來,噼噼啪啪的滴在碎碗之上,然后撿起一個瓦片。在手腕上劃出一道口子。
“夫君!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五十萬兩銀子不成功,我就親自下手!”
遺女霜捏緊了手腕。就讓鮮血留著,用來記住那段刻骨銘心的仇恨,也用來忘記這一個晚上的相處。
仇生穿過了樹林。卻再也沒有看見胡燁的影子,他蹲在地上,放聲的大哭,他很不想胡燁走,他想要胡燁陪他玩,但是胡燁現在真的走了,連影子都沒有了。
“難道娘說的都是真的么?”
仇生抬頭望天,眼中露出了與年齡極不相符的眼神,在晨光透過樹葉的照耀下,是那么的深邃。
看不見胡燁,仇生只好晃晃悠悠的走了回去,回到房子的時候,在窗子外面撿起那枚銅錢,這是胡燁留給他唯一的念想了。
將銅錢揣進懷里,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誰都不能知道,連娘都不行。
“娘!娘!”
回到房間,仇生看見他娘已經血流成河,將整個地板都染成了血紅色。
“仇生,你記住了嗎?那胡燁就是你的殺父仇人,你長大了要報仇,聽見了沒有!”
遺女霜艱難的用布條纏住手腕,將碎片全部撿了起來。
“娘,我聽見了,我記住了,我不會忘!胡燁是我的殺父仇人,胡燁是我的殺父仇人!”
仇恨大聲的哭喊著,因為他不想讓娘親傷心。
遺女霜站起身來,腦袋一陣眩暈,這是失血過多的后遺癥。
胡燁自然是不知道,他這次旅行,竟然是跟花五十萬兩懸賞自己人頭的人共度了一個晚上,還有了那種微妙的感情。
“大人,昨晚你在山中是怎么度過的?為何身上一塵不染?”
帶著胡燁朝著蘇州城走去,一個總旗很好奇的問胡燁。
因為他發現胡燁身上干凈得很,按照常理,在猛虎山生活了一個晚上,怎么可能這么干凈?
“第一,我不是大人,我已經沒有了官職,只是一個書院的院長。”
“第二,心中不染,則身上不染,當然,這種理論你們還理解不了。”
“第三,我在山中是如何度過的,這一點我沒有義務說給你們聽,你們也不要問。”胡燁走在一隊士兵中間,慢悠悠的說道。
“好高深,不愧是書院的院長。”
那個總旗喃喃的說著,對于胡燁說的話,他就只聽懂了第一句。
不過這樣才對嘛,這才是能夠讓皇帝都看中的高人,要不然誰能夠在山中度過一宿之后,還能這般精神?
在一隊人的護送下,胡燁走出了猛虎山,就看見阮安帶著一群人正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好小子,你把我給嚇死了!昨天跟著我跳下西湖多好,還能洗個澡,哪里用得著在這山上跟猛獸過一宿。”
阮安終于看到了胡燁,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走上前來,對著胡燁說道。
“讓阮公公擔心了,小子回去一定賠罪。”
胡燁拱一拱手,阮安能夠親自跑到這猛虎山下來找自己,他真是感激不盡了。
“不對啊,你這小子在山上過了一個晚上,不僅干干凈凈,還精神飽滿,難道山上有什么洞天福地不成?”阮安隨即也注意到了胡燁的衣服,還有神態,一點也不像是在山上生活了一個晚上的人。
“哈哈,難道阮公公不知道我有一個師傅,他可是在山上生活慣了,我當然也得到了一些真傳。”胡燁意味深長的一笑,讓阮安瞬間飄過了很多種想法。
“對了,阮公公,將這猛虎山列為禁地吧,所有人不得入內,違令者,你看著辦吧。”
胡燁對著阮安說道。
阮安一驚,剛才還只是猜測,但是現在就更加確定了,胡燁讓他封閉此山,就說明胡燁那神秘的師傅,可能真的就在這猛虎山上有住所。
這還了得!那可是大人物,這種人物就只有皇上才能來見,一般人哪里能夠看見。
“孫府尹,胡燁的話你們也聽見了,從今天起,這猛虎山就是禁地,擅入者死!沒有皇上的口諭,誰都不能擅自入內,聽見了嗎?”阮安轉過身去,對著孫海說道。
孫海還在震驚于胡燁的年齡,被阮安一提醒,哪里敢不從。
那衛指揮使也是點頭稱是,并稱自己會調一個百戶過來守衛猛虎山。
“小子,你師父……”
走在回去的路上,阮安湊到胡燁的耳邊,小聲的問胡燁。
如果山上沒有胡燁的師傅,他不相信胡燁這生活了一天會沒有半點不適,胡燁也就不用下令封山了。
“阮公公,長蕩湖的大閘蟹不錯,但是陽澄湖的大閘蟹是更勝一籌,長蕩湖太遠,陽澄湖就在眼前,不如今天就抓一些大閘蟹回去,我親自給阮公公下廚,以表達阮公公的關心之情。”
胡燁似乎不想回答阮安的問題,騎著馬就朝著陽澄湖奔去。
看著胡燁的背影,阮安就更加肯定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向皇上稟報,對這猛虎山要著重保護。
孫海和衛指揮使就跟在后面,一邊討論著胡燁到底是什么人,一邊商議著怎么保護猛虎山。
“你說那胡燁是一個書院的院長?”
孫海對著那個總旗說道。
“回府尹大人,他確實是這么說得,小人也分不清真假。”總旗回答道。
“一個院長會受到皇上的這般重視?”衛指揮使顯然不相信,南京城的院長何其多,朱元璋為何要如此重視胡燁?
“他還說他的官職沒了,想必以前當過官。”總旗想起了胡燁說得第一條,便回答道。
“當過官?現在被撤了?”
孫海就更加疑惑了,如果皇上重視胡燁,為何要把胡燁的官職給撤了?但是為何又要鴻翎急使來蘇州,讓他們尋找保護胡燁?
“孫老弟,你還記得上個月我們奉旨查抄的錦繡山莊么?”
就在這時,衛指揮使突然說道。
“錦繡山莊?你是說幾個月前,皇上突然下旨要我們清剿境內的江湖勢力?”孫海也說道。
“不錯,錦繡山莊乃是蘇州城最大的勢力,我可是派了兩個千戶所的人才拿下。不過我在里面發現了一張畫像。”衛指揮使說道。
“畫像?什么畫像?”
“一張懸賞令,一張價值五十萬兩的懸賞令。你猜那張懸賞令上面畫的是誰?”衛指揮使突然高深的問道。
“五十萬兩!”
孫海大吃一驚,他們蘇州城一年上交的稅賦,恐怕也沒有五十萬兩吧,一個錦繡山莊就有五十萬兩的懸賞令。
“難道那懸賞令上畫的就是那胡燁?”孫海驚訝的問道。
“不錯,之前我還沒注意,現在我確定了,這胡燁的背景不簡單,在五十萬兩的誘惑下,竟然還能活到今天,皇上看重他不是沒有理由啊。”衛指揮使喃喃的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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