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六章 伴君如伴虎
見朱元璋不再糾纏長生的問題,胡燁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還好朱元璋不像是陰陽子那么極端,他也不用編造一個北極的謊話來騙人。
“皇上,關(guān)于這次科舉舞弊案,微臣不敢多做發(fā)言。畢竟沒有調(diào)查就沒有發(fā)言權(quán),微臣才剛回來,也只是了解了一個大概。不過微臣手上有此次殿試榜眼重新擬定的進士名單,可以給皇上一觀。”
胡燁說著從懷里掏出了尹昌隆的新名單,其實他知道這次科舉根本就沒有問題,但是他不敢這么說啊,朱元璋可不是那么好說話的。
要知道朱元璋最痛恨的就是貪贓枉法,不管你有沒有,只要有人舉報,先給你定了罪再說。
而且這次殿試的結(jié)果太蹊蹺了,全是南方士子,朱元璋自然是要懷疑。
朱元璋讓小李子將胡燁手上的新名單拿了上去,翻開一看,發(fā)現(xiàn)名單上面不僅有南方士子,也有幾個北方士子。
“好啊,我就說這次科舉有問題。”朱元璋看完之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大吼一聲,“來人啊,去吧劉三吾給朕抓來!”
胡燁一愣,這是個什么情況,不就是一個新名單么,犯得著現(xiàn)在去吧劉三吾那個老頭子抓來么?
“莫非劉三吾被朱元璋下大獄,也是自己惹的禍?”胡燁心中嘀咕,看這朱元璋的樣子,不像是要放過劉三吾的樣子,難道自己讓尹昌隆在名單上面寫上北方士子的名字,就是害得劉三吾下大獄的罪魁禍首?
“淡定淡定,就算不是我,尹昌隆最后還是會在名單上寫上北方士子的名字,而且不止尹昌隆一個人會寫,還有幾個考生也會寫,我只不過是讓歷史提前了一點點罷了。”胡燁鎮(zhèn)定了一下心神。
“小子。這尹昌隆現(xiàn)在是住在你的府上?這名單你有參與?”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名單,突然問胡燁。
“啊!沒有沒有!這事完全是由尹昌隆獨自完成的,微臣怎么可能左右他的思想。”胡燁趕緊撇清關(guān)系。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年邁的劉三吾,就已經(jīng)來到了奉天殿,可憐了這個老頭了,三更半夜的被抓來奉天殿。
“劉三吾!你可知罪!”
劉三吾一來,還沒說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話,就被朱元璋大聲的質(zhì)問道。
“微臣不止所犯何罪,還請皇上示下。”劉三吾還是那個老樣子。不緊不慢,縱然是朱元璋龍威大怒,他還是巋然不動。
“哼,你自己那去看,這是你定的榜眼寫的新名單。”
朱元璋說著就將新名單扔了下來。
劉三吾走上前去,撿起那名單,仔細的看了一遍,自然是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蹊蹺。
“皇上,這趙剛、劉勝元等十個人的試卷微臣看過。根本就不足以中進士,這份名單就是謬論。”劉三吾看過名單之后,將名單重新乘了上去,然后依舊是那個表情說到。
胡燁不得不佩服劉三吾這個老頭子了。這簡直比衍圣公還要淡定啊,不愧是大儒。
“你…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朱元璋被劉三吾氣的不輕,到了這個時候了,還不松口。
他其實就是要給北方士子一個交代。只要劉三吾承認了原來的皇榜有問題,就算劉三吾真的貪污了,他也不可能將劉三吾給殺了頭不是?
他就怕劉三吾執(zhí)迷不悟。打死不認,就連他也是沒有辦法。
“皇上,微臣認為這名單還是謬論,上面那幾個北方士子不配中進士。”劉三吾還是不動聲色的說到,仿佛是不將朱元璋的怒氣放在眼里。
“氣煞朕也!氣煞朕也!”朱元璋被氣的吹胡子瞪眼,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趕緊一口茶下肚,這才緩過氣來。
“來人啊,將這老東西給我打進大牢,擇日侯審!”緩過氣來之后,朱元璋大聲的吼道。
立馬就由兩個兇神惡煞的侍衛(wèi)走了進來,就要將劉三吾抓進大牢。
胡燁不得不佩服這劉老頭,到了這種時候還面不改色,不愧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這個時候,也該自己出馬了。
“皇上,微臣認為此事必有蹊蹺,需要三思。”胡燁上前一步,大聲的說到。
朱元璋一聽胡燁說話,右手一揚,兩個侍衛(wèi)就將劉三吾放了下來。
被放開之后,劉三吾打量了一下胡燁,怎么以前就沒有見過這個小子呢?怎么他說的話皇上會聽呢?
“小子,你倒是和說說其中有什么蹊蹺?”朱元璋捋了捋胡子,其實他打心眼里也不相信劉三吾會貪贓枉法的,畢竟都這一大把年紀了,以前的政績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不過劉三吾太固執(zhí)了,一點腰都不肯彎,讓他很下不來臺,不整治一下,他憤怒難平。
“皇上,這次殿試,全部是南方士子中進士,確實有些蹊蹺。”胡燁開口說道。
“小子,要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劉三吾冷冷的看了一樣胡燁,大聲的說到。
胡燁沒有理會劉三吾,而是繼續(xù)說到,“這件事雖然蹊蹺,但是卻也是有原因的。”
“哦,你倒是說說看。”朱元璋起了興致,好奇的問道。
劉三吾也是好奇的看著胡燁,覺得這個小子不簡單啊,十四五歲的年紀,就敢在殺人魔王朱元璋的面前凱凱而談。
“皇上,當年蒙古鐵騎南下,征服了大半個中原,也將他們那一套帶到了中原。所以北方一直是處在他們的蹂躪之下,根本就沒有時間來學(xué)習儒家那一套。相反,在南方,因為南宋抵抗了多年,南方的經(jīng)濟、文化,一直深受儒家文化的影響,所以一旦參加科舉,強弱自現(xiàn)。”
“所以盡管這次科舉蹊蹺,卻也是情理之中。”胡燁分析道,把后事那套對于南北榜案的分析背誦了出來。
“哦?你的意思是,這劉三吾他們沒有貪污?而沒有一個人北方士子上榜,是以為朕的治理無方,才會引起南北差距如此大?”朱元璋冷冷的說到。
他背后的阮安連忙朝著胡燁使眼神,想要活命就閉嘴。
胡燁也是背后直冒冷汗啊,這朱元璋不愧是朱元璋,難怪當年搞出那么多文字獄。
自己不過是說出了實情,這貨就給自己扣帽子,還扯到他治理無方上面去了。
“皇上息怒,微臣不是這個意思,皇上自然是治理有方。您看現(xiàn)在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yè),就連去年的大旱,也沒能給大明造成什么影響。而且北方的蒙古人也被趕出了中原,東邊的高麗也是年年進貢,這些都是皇上的豐功偉績,怎么會是治理無方呢。”胡燁冒著冷汗排著馬屁,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跟朱元璋頂嘴,他可沒有朱棣那么好說話。
劉三吾鄙視的看了一眼胡燁,他還以為胡燁是個忠臣良將,沒想到也是一個馬屁精。
“那你是什么意思?”朱元璋聽了胡燁的一通馬屁之后,臉色好看了一些,又問胡燁。
阮安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果然是誰都喜歡聽馬屁啊。
胡燁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才體會到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要不是自己機智,說不定就已經(jīng)跟劉三吾一道關(guān)進大獄里了。
這才想起以前聽過的評書,說是朱元璋的大臣每天上朝就跟上戰(zhàn)場似的,早上出去的時候,還要留下遺書,萬一回不來呢。
“回皇上,微臣的意思是,有些事情不是人力所能及的,而且北方本就是驍勇善戰(zhàn),對于科舉一事不是很重視,他們在科舉上面自然也就是弱了許多。所以至于劉大人他們有沒有貪污,微臣不敢斷言,但是這次科舉是這個結(jié)果還是有些道理的。”胡燁回答道。
“哦,你繞了半天,最后還是想要給劉三吾開罪,是說朕不分青紅皂白?”朱元璋又一次冷冷的說到。
胡燁的冷汗都冒出來了,這哪是皇帝,這分明就是個無賴啊,自己什么時候給劉三吾開罪了?明明都說了自己不敢斷言劉三吾有沒有貪污。
自己什么時候說了你不分青紅皂白了?你這是對號入座么?
當然,這些胡燁都只敢在心里說,嘴上還是要恭恭敬敬的。
“皇上誤會了,微臣只是說說南北士子在文化上的差異罷了,沒有別的意思。”
胡燁冒著冷汗,決定結(jié)束自己的談話,他怕再說下去,就被朱元璋拉近死胡同,因為他說什么話,朱元璋都會覺得是詆毀。
“這就是你所謂的蹊蹺?莫非是覺得朕老了,思想跟不上你們年輕人,想要戲耍朕?”朱元璋依舊是不依不饒的說到。
胡燁崩潰了,這朱元璋不愧是中國歷史上出生最卑微的皇帝,不要臉起來也是天下無敵啊,朱棣跟他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啊。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胡燁趕緊跪了下來,他決定,以后打死他都不進宮了,這朱元璋太可怕了。
“皇上,我想那小子也沒有這個意思,不過是說出他自己的想法罷了。而且他那師傅久居深山之中,卻對天下大事了如指掌,那小子說的話肯定是受他師父的影響,興許有些道理。”阮安也對朱元璋說著。
“哦?沒想到你還有個神秘的師傅,那你倒是說說,這個事情該如何解決?如果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朕倒是能饒了你今天的無禮之罪,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朕就將你跟劉三吾一道治罪。”朱元璋冷冷的說到。(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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