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官廳壩斗毆事件
“小強,加油!”
“鬃毛,加油!”
“小強,咬它大腿!小心你屁股!”
“鬃毛,你怎么這么沒用!跳起來啊!給我使勁咬!贏了給你頓頓吃肉!”
……
無名府的院子里傳來了轟鳴的加油聲,一眾女人們早就躲得遠遠的,這兩個敗家少爺進入決斗模式,還是不要去圍觀的好,以免慘遭池魚之禍。
老錢本來以為自己夠嘮叨的了,但是一聽見這兩個極品敗家少爺的吶喊,只感覺自己真的很菜。更要命的是自己不能加油,給誰加油都會被踹,耳朵又受不了,只好逃之夭夭,那一兩銀子不掙也罷,還是老命要緊。
小強也受夠了鬃毛的挑釁,大戰了數十個回合,還沒有分出勝負。于是準備發大招,要給大哥長長臉,也讓這狗屁鬃毛看看,咱是一條真正的狼。
于是小強后退一步,仰天長嘯一聲,發出真正的狼叫聲。一瞬間,鬃毛竟然被小強的叫聲給鎮住了,狗天生就很怕狼,除了那種體格狀如牛的藏獒。但是這鬃毛只是個兇悍的北平犬,被小強一通狼嚎,嚇得發起抖來。還沒等小強沖過來,轉身就跑,使勁的想要逃離這個籠子。
胡燁見狀笑了起來,這才是小強的真本事,一頭狼,就該有狼的樣子,連一條狗都解決不了,養起來也就沒多大用了。
張輔見狀惱火極了,指著鬃毛一個勁的罵,但是鬃毛不為所動,只想逃離籠子,哪怕是餓肚子也愿意。
“小強,停下來!”
胡燁朝著小強吼了一聲,然后正奔跑在沖峰路上的小強一個急剎車,停在了籠子中間。隨后胡燁打開了籠子的大門,將小強和鬃毛都放了出來。
小強得勝了,自然是趾高氣昂的蹲坐在胡燁的前面。鬃毛很害怕,剛才小強的叫聲太恐怖了,所以一跑出籠子,就一個勁的往張輔身后躲。張輔正在氣頭上,見鬃毛竟然往自己身后躲,提起就是一腳,將鬃毛踹得老遠。不過鬃毛翻身而起,又跑到張輔的身后,它寧愿被張輔踹,也不愿意再面對小強了。
張輔很無奈,終究還是自己的狗,也培養了將近一個月,也有了一些感情,踹了兩腳之后,也就不踹了。只是帶著一絲怒氣的盯著鬃毛,責怪它怎么這么沒用。
“哈哈,小強,好樣的,今天中午吃肉!”胡燁一把抱起小強,興奮的說道。
小強一聽有肉吃,即刻高興得不行了,舌頭亂舔,這些天啃骨頭都快把牙崩掉了,終于可以換個口味了。
胡燁將小強放了下來,然后朝著張輔伸出右手,中指跟拇指搓了搓,得意的說道,“張大哥,愿賭服輸啊。”
張輔臉一黑,大聲的反駁道,“你耍賴。”
“張大哥,天地良心啊,你我都看在眼里,我怎么就耍賴了,要不找老錢來評評理?”胡燁對于張輔的厚臉皮早就習慣了,所以才找了老錢來當公證人,不過此刻的老錢已經不知去向了。
張輔也說不出是哪里不對了,就是覺得今天鬃毛有些反常,以前還從來沒有見過它這么膽小過。本來還想繼續賴賬的,不過一想到北平城那一群紈绔,立刻就心中一松,然后痛痛快快的丟給胡燁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馬上中午了,我也懶得回去了,今天就在你這里吃了。”將銀票丟給胡燁之后,張輔直接來到了大廳里面坐了下來,看來是不準備回去了。給你送了一百兩銀子,難道還不許我吃你一頓翻?
賺了一百兩銀子,胡燁當然不會在意這一頓中午飯,于是吩咐藍婷月再去弄一頓全豬宴,好好招待一下張輔。
之后便帶著小強也來到了大廳,坐在張輔的身邊,隨口問道,“張大哥,北平最近可有什么大事發生?”
“你不是能算盡天下事么?怎么會不知道北平城的事?”張輔挖苦道,剛賠了一百兩銀子,當然不給好臉色。
“咳咳,張大哥此言差矣,小弟我進入為了考取功名,那可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哪里還有空去算天下事。”胡燁正色道,這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這個年代讀書人地位極高,當了秀才,見了縣官都可以不跪。
張輔白了一眼胡燁,然后伸出了右手,做出了跟剛才胡燁同樣的動作,然后伸出了一個手指。
“要不要這么喪心病狂,一兩銀子沒有,只有一個銅板。愿說就說,不說我到外面打聽去。”胡燁鄙視的看了一眼張輔,他怎么也跟老錢一樣掉進錢眼睛了,張口閉口都是錢,透露個消息都要錢,太市儈了。
張輔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臉不變色的說道,“一個銅錢,就一個,拿來先。”
胡燁大方的從懷里摸出一個銅錢來,一把扔給張輔,然后鄙視的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官廳壩上面出了一點狀況。”張輔將銅錢揣進了懷里,不論多少,這叫有出有進。
“官廳壩?不是都修好了么?難道工程出了問題,有漏水現象?”胡燁大吃一驚,官廳壩現在可關乎半個北平的收成問題。如果官廳壩垮了,半個北平的糜子都會沒有收成,影響就大了。
“那倒不是,阮安那個太監是個好手,他主修的官廳壩自然是不會出問題。”張輔就喜歡看胡燁吃驚的表情,于是慢慢的說道。
“你怎么跟個娘們一樣,說話不能一次性說完么!”胡燁對著張輔不滿的說道。
“好了,不跟你賣關子了。其實早在前兩天,官廳壩就蓄滿了水,北平的百姓已經在開渠引水,灌溉糜子了,想必今年的收成應該不成大問題。不過這官廳壩位于延慶衛和定邊衛的交界處,兩個衛所的人都認為應該自己先開渠引水。你也知道現在大旱已具雛形,誰知道哪天就沒水了?”
“所以他們都爭著要先給自己那邊開渠引水,雙方僵持不下,就對峙了起來。開始還只是口頭上對罵,到后來有的百姓就動起了手,再后來就演變成了持械斗毆,雙方都有人員受傷。”
“這個時候雙方的衛所軍也到了,本來他們是要來解決紛亂了。但是你也知道衛所軍里面基本上都是當地的軍戶,他們家的田地也需要灌溉,所以他們的屁股自然是要坐到自己那一邊咯。于是他們的到來不僅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引起了更大的騷亂,兩邊的衛所軍竟然動起手來。”
“衛所軍不是百姓,特別是咱北平的衛所軍,要對抗北元的侵襲,所以他們動起手來十分兇悍。一陣交手之后,便死亡三個士兵,現在的尸體還漂浮在官廳壩的水面上。如果不是兩個衛所的衛指揮使及時趕到,恐怕官廳壩上會是尸橫遍野。”
“現在那兩個衛所的衛指揮使已經被燕王殿下撤了職,最先動手的那個定邊衛的千戶,已經被燕王殿下抓了,今天午時三刻就要斬首。現在邊境剛剛穩定,就要鬧內亂,也難怪燕王殿下會痛下殺手了。”
“不過這個千戶還真是好人緣,被判了死刑之后,整個定邊衛的士兵都來給他求情,還有定邊衛轄區的百姓也都趕到了北平城,他們寧愿不開渠引水了,也要請求燕王殿下放了他。”
“那丘福也是一個好漢,就算是被判了死刑,也是不懼,并且大呼,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讓百姓們不要擔心他。哎,想必今天的午時三刻,菜市場肯定又是一片凄涼的哭聲。”張輔感嘆一聲說道。
“張大哥不必感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況且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不動用雷霆手段,難免以后不會出現類似的斗毆事件。雖然那丘福是為了自己衛所的百姓,但卻是導致了三個士兵死亡,確實是犯了國法。”
胡燁聽完了故事,也是感嘆一聲,本來自己主張修建官廳壩,是為了應付今年的大旱。沒想到大旱還沒有要人命,這官廳壩便要起了人命。
不過胡燁再一想,怎么這個丘福的名字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里聽說過。
突然問道張輔,“張大哥,你說的那個丘福,是不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
張輔一陣驚訝,難道這胡燁真的能足不出戶,而知天下事?
“確實如此,這丘福剛好五十出頭,卻只是混到個千戶,可以說是老不得志,可惜了一身抱負啊。”張輔慢慢的說道。
胡燁突然猛地站了起來,然后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緊張的問張輔,“張大哥現在是什么時刻。”
“午時一刻了。”張輔翻了翻白眼說道,他可不認為胡燁會不知道時間。
“不好,張大哥,快跟我奔赴菜市場,遲了就來不及了!”
胡燁怪叫一聲,也不理會愣在大堂中的張輔,徑直朝著大門跑去。還沒到門口,便吹了一個口哨,只見健碩的紅塵立馬就出現在了門口。
紅塵現在學乖了,不等胡燁吩咐,立刻彎下了前腿,讓胡燁蹬鞍上馬,然后朝著菜市場疾馳而去。
張輔愣了老半天,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難道燁子跟那丘福是親戚?”
張輔不負責任的猜想了一下,然后也跑出大門。該死,今天過來沒有騎馬,只能快速的跑回張府,牽來一匹快馬騎上,千萬不能讓胡燁再搞出一個劫法場的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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