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這頂帽子我要了
“此子可與某!”
這是道衍和尚給朱棣說的話,此子是誰?自然指的是胡燁。
朱棣驚奇的看著道衍和尚,他深知道衍和尚的心氣。
當年姚廣孝乃是名動江浙的大才子,但是時運不濟,一怒之下出家為僧,也曾拜道士席應真為師,習得陰陽術數之學。
其才學絕對不比翰林苑的那些大學士差,朱棣很慶幸當初選擇了道衍和尚作為自己的主錄僧,雖然此人一直在背后鼓動自己造反。
道衍和尚很有才,心氣自然很高。朱棣在北京招了很多謀士,其中也不乏一些飽學之士,但是每當朱棣將他們引薦給道衍認識的時候,道衍都是敷衍了事,事后只給朱棣一句話,“不過爾爾。”
如今道衍對胡燁的評價是“此子可與某”,很是讓朱棣意外。雖然朱棣也很看重胡燁的膽氣,但是絕對沒有道衍給的如此高的評價。
“斯道評價如斯?”朱棣鄭重的問了一句道衍。
斯道乃是道衍和尚出家之前的字,如今已經很少有人叫起了,只有朱棣才會這么叫他。
“有過之而無不及。”道衍回答道。
“如此甚好。”道衍作為朱棣的重要謀臣,朱棣對他的意見很是看重。如今道衍都給了胡燁如此高的評價,朱棣自然更加看中胡燁。
“胡燁,我且問你,天下這么多人,這頂白帽子你為何要送與我,難道僅僅是因為你想用這頂白帽子換取那幾十個女子的性命?”朱棣問到胡燁。
胡燁翻了翻白眼,這朱棣當真是要當婊子,還要立牌坊,天下就那么幾十個王爺,除了你這個燕王,哪個王爺敢戴這頂帽子。
胡燁當然不敢把這些話說出來,只是在心里咒罵一聲,然后開口說道,“我下山之時,師傅曾跟我說了一首詩,白帽蜀山出,為救天下人,尋得明主戴,造福萬世民。當時我不知道師傅說的話是什么意思,直到剛才看見那群因我而受罪的女子,我才記起師傅這首詩是什么意思。”
胡燁開始拿他那個不存在的師傅做文章了,不然這一切發生在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身上,太過于驚世駭俗。
于是胡燁把這一切推到師傅身上,自己只不過作為他的代言人。
那首詩不就是很好么,胡燁對自己的才氣很是滿意,能在如此短的時間里做出這樣一首詩。
“噢,此詩何解?”朱棣裝作不懂,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問道胡燁。
胡燁對朱棣的認識再次顛覆了,那些歷史上記載的怎么都是錯的。歷史上的朱棣哪有這么厚臉皮,自己亂編的這首詩就算是個小娃娃都能看得懂。你朱棣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親王會聽不懂?還厚著臉皮求解釋?
胡燁覺得自己應該弄過一個厚厚的本子,將明朝這些人的言行都寫下來。
例如道衍和尚趴在地上尋找那顆丟失的珠子,明成祖朱棣曾經厚顏無恥的詢問一篇小孩子都聽得懂的詩句。
但是胡燁知道自己不是史官,這些東西最大的可能就是變成野史,成為后世人茶余飯后的笑料。
或許其中還包括自己前世的女友,或許她還會趴在她現任男朋友的懷里,看著她的前任男友,在六百年前寫下的故事。
扯遠了,扯遠了,胡燁趕緊將思維拉了回來,這里還有個未來的皇帝等著自己給他講解白話詩呢。
“回燕王殿下,小子下山之前,師傅就交給我這頂白帽子的織法,而且告訴我要把這頂白帽子戴到一個明主的頭上,來換取天下人的性命。這就是白帽蜀山出,為救天下人,救的就是營外那些受難的女子。后面一句的意思就是讓我把這頂帽子送給你。”
胡燁不想解釋了,好像這么解釋會顯得自己很白癡,但是營帳里的人可不這么看。
這里大部分都是朱棣忠實的部下,他們之中也有很多人支持道衍和尚的言論,甚至也在朱棣耳邊煽風點火,他們也想朱棣早日戴上白帽子。
“好詩!好詩!”一個身著戰甲的將軍站出來說道。
胡燁轉頭望去,那人年紀也就二十五六,和自己穿越前的年歲差不多。但是一身勇武之氣卻是肆無忌憚的外放著,比之張輔有過之而無不及,絕對是一員猛將。
“看來令師的才學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傳頌出這樣一首絕妙好詩,當真是未卜先知的世外高人,將來一定尋個時間前去覲見他老人家,到時還請胡燁小友引薦。”那將軍朝著胡燁抱了一拳,很是誠懇的說道。
“好說好說,不知將軍是……”胡燁對明朝人的智商產生了很大的懷疑,自己一首破詩怎么就成了一首絕妙好詩?
“在下朱能,字士弘,現任燕山衛千戶。”朱能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一聽朱能的名號,胡燁便恍然大悟,原來這貨就是未來的成國公,死后追封東平王,那可是朱棣僅封的三個異姓王之一啊。可見他在朱棣軍中的地位。但是他卻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文盲,一個連扁擔倒了都不知道是個一的人會品詩?
胡燁認為朱能如果啥時會品詩了,太陽明天就會從西邊出來。而他現在站出來說胡燁師傅做的這首詩是好詩,只有一種解釋。
“原來是朱千戶,小子失敬失敬。”胡燁對著朱能行禮道。
有了第一個出頭鳥,自然還會有第二個。張輔就是這種有謀略的人,他不會第一個吃螃蟹,但是也不會落后太多。因為第一個吃螃蟹可能會中毒,而往后面就只剩下渣渣了。
“的確是好詩啊,想必令師的詩歌造詣已是出神入化,比之詩仙都不為過。”張輔說道。
“張百戶過獎了,家師怎敢與詩仙李太白相比。”胡燁謙虛的說道。
胡燁雖然很佩服自己的文采,但是也就這樣了。若是真和李白比,想必李白只用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把自己秒的渣渣都不剩。
“誒,胡小友謙虛了不是,令師的文采大家可是有目共睹啊,大家說是不是。”又一個將軍附和著說道。
雖然這里不是朝堂,但是胡燁已經感覺到了朝堂的氣氛,誰說武將就沒有文官那么足智多謀。這些武將就沒有一個是傻子,既朱能和張輔之后,他們一個個都出來贊美胡燁做的這首詩。
二狗很看不起那些贊美這首詩的人,其中包括他大哥和張輔,“不就一首破詩么,這樣的詩我也會做,保證不會比那小子的差。”二狗嘀咕道,但是卻引來高仁的一個爆栗,疼的二狗直叫喚。
“叫你今天不要說話,你就不要說話,不然丟了小命不要怪我。”高仁看著摸著腦袋的二狗說道。
二狗很委屈,自己不過說了句實話,怎么就被大哥敲打,難道有說錯么?那真的是一首破詩!
“好詩,果然是好詩啊!”朱棣如是說。
二狗再次凌亂了,怎么連燕王都贊美這首詩了!難道它真的是一首好詩?
朱棣很聰明,他就是要等他的部下來贊美這首詩。這樣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用這首詩了,雖然這首詩的確很爛,但是它卻很有用。
朱棣的話很管用,他一說話下面的諸將就閉口不言了,他們知道他們的事情已經干完了,現在就看朱棣的了。
果然,朱棣總結性的贊美了一下胡燁的詩之后,站起來說道,
“既然有高人做此詩,如今又已經應驗了。所以胡燁,這頂帽子我要了。”
胡燁突然覺得朱棣真的很無恥,難道自己不說出這首詩來你就不要這頂帽子了?
現在胡燁覺得,或許一個本子還不夠記下自己在明朝的見聞,因為光是朱棣一人就會用去一個本子。
“來人,鴻翎急使,速報南京。本王不負皇上重托,率部在捕魚兒海大敗北元殘余,活捉北元大將索林帖木兒,斬敵數萬,驅其殘部遠至漠北,數年之內不會再有邊境之憂。”朱棣宣布道。
對于朱棣以如此無恥的方式接受了白帽子,胡燁著實想不出用什么詞來形容朱棣。只能仰天長嘆道,“帝王果然都是出色的表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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