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 援兵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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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跡霍地睜大了眼,他想起金鐘樓自下武當(dāng)山后,回到明月堡后破天荒地前往他向來很少涉足的冥獵園。
冥獵園,是明月堡的重地,與明月堡的藏心閣一般,收錄了許多的武功秘笈、內(nèi)功心法。
不同的是,冥獵園里收錄的功法劍譜都有些邪門,多半為正道人士所不恥。因為這種功夫,要么陰狠歹毒,要么滅絕人性。
被放在冥獵園的武功劍法,鮮少有人問津。金鐘樓經(jīng)常出入藏心閣,了解各派武學(xué),冥獵園卻是很少踏足。
但從武當(dāng)山回來后,他每次在冥獵園一待就是許久。謝小跡之所以清楚這一點,是因為一次他前去找他的時候,金鐘樓正在冥獵園中。丫鬟稟報過后,金鐘樓才出來見他。
“謝小跡,待會兒記得帶著溫姑娘沿原路下山,重轉(zhuǎn)空,空即重,走空門會有一線生機。”
“等等,金鐘樓,你不能這么做!”謝小跡意識到了金鐘樓要做什么,身為共經(jīng)生死的好兄弟,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不顧惜自己的性命。
“我已經(jīng)決定了。”金鐘樓回身,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若是謝兄,也會這么做。”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金鐘樓,不到最后關(guān)頭,你不能放棄。”以金鐘樓的為人,他一定早就在等待著這一天吧。
謝小跡終于明白以往他們每次提到溫三小姐的毒,金鐘樓雖然擔(dān)心,卻足能稱得到上平淡的樣子。他早已經(jīng)做好最壞的打算了,用他的命,來換溫三小姐的命,讓她徹底擺脫毒藥的控制,過正常的生活。
“就算有別的辦法,我也不想看到書兒這么痛苦了。”還有,他想讓以前的溫書回來——
這是金鐘樓內(nèi)心的期盼,現(xiàn)在的溫書,也是溫書。但他始終忘不了在天琢客棧的那些日子,想起書兒離開前,他點住她的昏睡穴,她慢慢松開的他的手。
他在心里暗暗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他會再次讓她回到他的身邊。這些毒,留在書兒的體內(nèi),始終是個隱患。與其這樣,還不如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來承受。
只是,金鐘樓唯一介懷的……望著跪伏在地上,痛得全身顫抖、冷汗涔涔的人。她曾經(jīng)問過他:如果有一天,那個女人要回來,而她又不想走,他會不會狠心送走她?
金鐘樓不忍心,只是,他沒有別的選擇。現(xiàn)在的書兒,受藥物影響,將以前的自己與現(xiàn)在的自己區(qū)分開,已經(jīng)鉆入了自己所設(shè)定的牢籠。再不將她拉出來,她可能會越陷越深。
何況,溫庭設(shè)局,讓一切的事情都提前了。忘憂草壓制毒性的作用徹底消失,金鐘樓雖然疑惑書兒為何還沒有恢復(fù)有關(guān)于莫小仙的記憶,但這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
書兒毒發(fā),結(jié)果只有兩個,要么成為那個身攜劇毒,一手創(chuàng)立神明宮的鐵血宗主莫小仙。要么就是當(dāng)場承受不住體內(nèi)的毒性、毒發(fā)身亡。無論哪個結(jié)果,都是金鐘樓不愿見到的。
“等等,金鐘樓,相信我,你再等等!”謝小跡望著蝴蝶嶺四周,心中想著那個人怎么還沒來,再沒來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不想再等了。”多等一刻,溫姑娘便多一刻的痛苦。
癱倒在地上的溫書,忽然動了動,艱難地轉(zhuǎn)過身,抓著金鐘樓的衣衫。手還沒碰到金鐘樓,又受驚般地收了回來。
“金……金鐘樓……”
“書兒,你想說什么?”金鐘樓蹲了下來,讓溫書能偎入他的懷中。溫書掙扎,不能這么近,這么近,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傷了他……
金鐘樓扣住她的腦袋,不讓她離去。書兒啊書兒,他又怎么會在乎她會傷了他,他又怎么會怕?
“……我不要……你為了我……傷害自己……我不允許……我寧愿自己死……也不要你死……你如果真的敢這么做……我是不會原諒你的……”溫書說完這些話,就跟耗盡了力氣一般,腦袋萎靡了下去。
她雖然已經(jīng)快失去意識了,毒素腐蝕著她的身心,謝小跡和金鐘樓的對話卻讓她心生警惕。
她不要金鐘樓為她犧牲,不要。
金鐘樓僵立不動,溫書仍然在發(fā)著聲響,金鐘樓湊近了些,只聽到溫書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嘴中喃喃著:“……那個女人……也不會原諒你的……”什么吃醋和嫉妒,都不重要了。她是溫書,又不是溫書。意識漸漸離自己而去,不由自主,她唯一能確定的,便是她愛金鐘樓。
失去一切,也不能失去他。
“書兒——”金鐘樓心痛得無法自已,誰能告訴他,他要怎么做?
“金鐘樓,你冷靜一點兒,西門就要來了。等他來了,我們就能離開這里,回到神明宮,慢慢想辦法。你要相信溫三小姐,待她醒來,一定會想到法子克制自己體內(nèi)的毒。”
“謝小跡,如果你想說的人是西門若寒,你就別等了。”一陣白霧聚攏,溫庭連人帶琴,又坐在不遠(yuǎn)處的山頭。
謝小跡心中一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不錯啊,你居然知道。”
“你謝小跡又豈是毫無準(zhǔn)備便單刀赴會之人。”溫庭悠閑地撩著琴弦,“溫某還知道,西門莊主日前下山,你得知了這件事,便請他趕來蝴蝶嶺,助你們一臂之力。”
“西門并不是你派人阻止便阻止得了的。”謝小跡冷靜地闡述這個事實。
“一般的理由自然行不通,但西門莊主鐘情汪家寨的汪大小姐,溫某卻是知道的。”在高升客棧,他就看出那位冷如冰雪的西門劍神,對那位愛睡覺的汪大小姐懷有與眾不同的感情了。
要對付向謝小跡和西門若寒這樣的人,不抓住他們的弱點,他如何敢貿(mào)然出手?
“在你們回到神明宮十三分堂時,埋伏在汪家寨外面的人手便行動了。活捉汪大小姐,西門若寒也會投鼠忌器。即便真能趕到,那也是幾個時辰之后的事了。”
這個時間,溫庭完全能完成自己的計劃。謝小跡和金鐘樓武功再怎么高強,被困于陣內(nèi),也奈何不得他。加上還有一個毒性發(fā)作的溫書,他們尚且自身難保,又如何破陣救人?
謝小跡笑了,“你是太過高估自己,還是太過低估西門若寒和汪大小姐?”
“哦?”
“你該不會以為汪大小姐就這么輕易的被你的人活捉吧?”那丫頭的本事別人不知道,謝小跡卻是清楚得很。整個江湖人都低估了這丫頭的本事,真要過起招來,謝小跡也未必能從她的手上討到多少的便宜。
汪大小姐鮮少出走江湖,更少與高手過招,溫庭上次在背后刺她一劍,更是沒有給汪大小姐還擊的機會,當(dāng)然沒法知道她的深淺。雖然溫庭也清楚,汪大小姐那可怕的動物本能和應(yīng)對暗殺的本事,終究還是低估了她正面過招的能力。
“還有,就算你真的抓到了汪大小姐,就能讓那冰塊妥協(xié)?”如果西門若寒真這么容易對付的話,他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你這么自信,為何他們還沒有來?”溫庭不為所動,心中卻有算漏的不妙之感。
“他們已經(jīng)來了——”
伴隨著謝小跡的這句話,半空之上,一席白衣手持寒劍飛身而下。凜冽的寒氣沖破了陣外的結(jié)界,一束白光,直直擊向山嶺之上的溫庭。
溫庭也沒想到西門若寒竟然真的來了,而且來得這么快。
劍神全力一擊,可想而知有多快、力道有多猛。無論是誰受了這一擊,都絕難活命。
溫庭不愧是溫庭,在西門若寒出劍的一瞬間,以抱起琴弦往另一邊山頭飛去。他剛起身,坐著的地方便被西門若寒的劍氣砸出一個大坑。
能躲開他的一劍,是個高手!
西門若寒眼中升起一抹興味,就要和溫庭過招,溫庭知道今日的事他留在這里也沒有作為,好在他要做的事已經(jīng)完成了。隨手?jǐn)S出兩個煙霧彈,消失在西門若寒等人的視線中。
“小書——”溫庭一走,琴音消失,陣法自破。琴音停歇,溫書體內(nèi)翻江倒海的毒得以稍稍緩解,人已經(jīng)因為劇痛而暈了過去。
金鐘樓將地上的溫書抱了起來,對西門若寒和汪玲表示謝意:“西門莊主,汪大小姐,救命之恩,鐘樓沒齒難忘。”
“金鐘樓,都這么熟了,你完全沒必要這么客氣啊。”汪大小姐湊了上來,伸出小手,探了探溫書的額頭,“好冰,小書她沒事吧?”
“她的毒已經(jīng)被觸動了,隨時都有可能發(fā)作。”溫庭的藥和琴音,就像是一個導(dǎo)火索,不但解除了忘憂草在體內(nèi)的限制,還讓溫書體內(nèi)的毒混亂不堪。莫小仙那么強悍的人,對于體內(nèi)的毒都沒半點辦法,最后只能封印毒功,服下忘憂草乃至失去記憶。
遑論溫書,這個平凡的普通人,這一身的毒要如何承受?
“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
“先回神明宮分堂,書兒的身體不能再拖了,需得及時想辦法。”
“……”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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