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領(lǐng)導的心思不好猜
“今天這事兒,又要提防小人作祟了!鄙C鬟_用手指按壓著太陽穴,有些沉悶地說道。
眾人在現(xiàn)場呆了一會兒,把大部分人都給安置了之后,留下了搜救人員繼續(xù)在湖邊兒尋找失蹤人員或者尸體,然后大部隊就撤退了。
之后桑明達和徐杏冰還去醫(yī)院看望了重傷者,表達了省委省政府對大家的慰問,并且專門為此事?lián)芰艘恍┛铐椨糜诰戎涡袆樱t(yī)院方面的領(lǐng)導也拍著胸脯做了保證,一定要把救治工作做好,讓大家早日康復(fù)云云。
其實,絕大部分的人,問題都不大,就是有大概二十多個的情況復(fù)雜一些,畢竟當時那些木樁子倒下,很是砸傷了一些人,再加上被水一淹,就算是外傷不重,內(nèi)傷也得恢復(fù)一段兒時間,溺水對元氣造成的傷害,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恢復(fù)過來的。
省委省政府領(lǐng)導們的重視,在大家的心目中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而獲得了省政府先期賠償?shù)娜罕妭,基本上也都回了家,這事兒算是虛驚一場。
唯一值得考慮的,就是三名死者,以及剩下的十名生死未卜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的食客,這些人才是最讓人頭痛的。
根據(jù)一般的經(jīng)驗,就算是溺水而亡,尸體沉了下去的話,過一陣子也是可以浮上來的。
只是浮尸的樣子一般都比較慘淡,家屬見了肯定會更加悲痛,沒準兒情緒一激動,就會導致更加不可控制的事態(tài)發(fā)生,所以省里的領(lǐng)導們還是力主盡快打撈尸體,一定要把這十個人給落實了。
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后,時間也就不早了,桑明達經(jīng)過這么一鬧騰,頓時也了無睡意。
本來,上了年紀的人,睡眠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一旦遇到什么突發(fā)事件,想要入睡是非常困難的,亢奮的精神直接就對比較淺的睡眠構(gòu)成了嚴重的影響。
他索性來到蕭名學下榻的酒店里,跟他隨便聊聊,然后找個房間稍微休息一下。
“你到陽朔來,怎么也沒有給我打招呼?”桑明達向蕭名學問道。
蕭名學回答道,“今天剛到,還有些事情要辦,本想著辦完事兒,再請示一下領(lǐng)導有沒有時間召見,沒想到就遇到了這種事情!
今夜的事情確實是出人意料,大家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也都是屬于不可控的狀況。
當然桑明達也就是隨口這么一說,并沒有怪罪的意思,只是他看到了陳明洛和蕭瀟,就比較感興趣,“哈,看到你就想到了我家外孫女兒,聽說你已經(jīng)到西嶺大學上學了?”
“嘿嘿——”陳明洛嘿嘿一笑,沒有做聲。
“那你怎么不來家里看看我老頭子?”桑明達笑著問道。
“這不是不小心就贏了您家吉兒嘛,我擔心現(xiàn)在過去,她面子上不好看,等過幾天她適應(yīng)了再登門拜訪比較好一些!标惷髀寤卮鸬。
“你這小子倒是鬼得很,我桑明達的外孫女兒,有那么小氣?”桑明達搖頭笑道。
其實陳明洛和楊吉兒之間的賭注,也沒有什么,即便是楊吉兒輸了,也就是給他當三年的免費顧問而已,只是女孩兒家的心思難猜,陳明洛自然不愿意主動提起這事兒,否則的話很容易惹得小丫頭不高興,事情反而就不好辦了。
此時桑明達提起這事兒,其實是最好不過,也省得自己開口。
“前輩,令外孫女兒蘭心慧質(zhì)才藝雙絕,怎么可能是小氣之人?也就是小子我形容惡劣面目可憎,實在不敢在她面前出現(xiàn)而已,絕對沒有輕視之意。”陳明洛故意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桑明達聽了頓時哈哈大笑,陳明洛完全是用一種古裝武俠片的風格來一字一句地跟他說話,雖然其中的意思差不多,但是這種風格直接就表現(xiàn)出一種非常喜劇的效果。
能夠坐到省委書記的位置上,桑明達自然不是一般人,腦子里面的想法也是跟普通人不一樣的,今天晚上的事情,也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困惑,所幸是處理得當,估計不會掀起太大的波瀾來,只要是后續(xù)的宣傳跟得上,那么問題就不會很大,至少可以讓這件事情的后期走向按照自己的思路來發(fā)展,不至于脫離了控制。
不過每天要考慮這么多的事情,腦子里面顯然是高度運作一刻也不得閑,此時被陳明洛信手拈來的小伎倆一逗,心情頓時豁然開朗,早先的郁悶頓時一掃而空,真是有點兒讓他感到意外了。
笑一笑,十年少,省委書記這么一笑,那是很難得的,蕭名學看著陳明洛隨隨便便就能把桑明達給哄得如此開心,心里面也是非常震驚的,心說陳通達倒是生了個好兒子,這家伙年紀雖小,但是智計百出,跟桑明達這樣的宦海沉浮了一輩子的老家伙在一起都能夠操控自如,足見其天賦超人了。
“你這小子,沒大沒小的,跟桑書記也敢開玩笑——”蕭名學總是要作勢呵斥一下的,畢竟陳明洛是晚輩,太過了就不好了。
桑明達笑著擺了擺手道,“沒事兒,沒事兒。我就是喜歡他這么能搞,現(xiàn)在能在我面前這么鬧騰的,可是真沒有幾個人了!
說了這話,桑明達不覺語氣之中就有一些蕭瑟的感覺。
聽他這么一說,蕭名學也覺得頗有共鳴,雖然他自己的級別比不上桑明達,可是作為一市之長,整個明陽市政府體系中的當家人,其重要程度跟桑明達的地位也有異曲同工之妙,當然感觸上也頗多雷同。
當了領(lǐng)導,從此就從群眾中脫離出去了。
作為一個普通人能夠享受到的東西,也再難享受到了,比如說想要跟人下一盤棋,對方都會束手束腳,該贏的不敢贏,該輸?shù)牟粫,一局簡單的棋路,非要弄得勾心斗角,苦思冥想,正所謂官場在局外。
正因為時時處處都要受到這樣的掣肘,所以他們這些領(lǐng)導干部們基本上就等于被架空了,很多真實的東西往往被隱藏了起來,想要了解一些真實的情況,那是很難的,就好比當初晉朝的某個白癡皇帝一樣,在面對大臣說起饑荒的時候,雖然對那些饑民們非常同情,卻也很傻很天真地問出了“何不食肉粥”這樣的荒唐問題。
古今雖異,其理如一。
這也是為什么歷朝歷代的當權(quán)者們都喜歡任用私人,還喜歡建立一些如同錦衣衛(wèi)之類的捕風捉影的機構(gòu),因為他們也希望通過自己信得過的機構(gòu)和個人來了解基層的情況,因為他們不相信自己的這些下屬們會把真實的情況告訴自己。
應(yīng)該說,這樣的官場,真的是一種悲哀,就算是他們用了自己信得過的人,到頭來很可能依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也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無法避免的輪回怪圈兒。
陳明洛能夠體會到他們的心情,但是卻不以為然,體制的差別才是造成這種怪現(xiàn)象的根本原因,為什么在國外,就大不相同呢?
人家的總統(tǒng)一下臺,立刻就可以挎上菜籃子去上街買菜,也可以跟鄰居的農(nóng)場主一塊兒伺弄玉米,喂喂兔子什么的,一點兒也不會覺得怪異,這是很正常的,究其原因,無非就是人家是真的沒有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官兒來看,人家奉行的是真的公仆制度,也確實是這么干的。
而在國內(nèi)呢,一個最基層的干部,小小的股長都能耍出天大的威風來,你還用考慮更高級別的官員是什么心態(tài)嗎?要知道,大家都是從底層升上去的,在這種環(huán)境中,也是奉行優(yōu)勝劣汰叢林法則的,最后勝出的人是什么樣子,想一想也很清楚。
“其實——”陳明洛忽然拉著長調(diào)兒說了一句,立刻把沉思中的人給驚醒了,還以為他要說什么高屋建瓴的宏圖巨論,結(jié)果他卻說了一句,“時間真的不早了,桑書記要是睡不好的好,明天開會打瞌睡,那就是蕭市長你的不對了!
桑明達聽了頓時莞爾一笑,對蕭名學說道,“你要說說這小子,讓他沒事兒就去我那里走動走動,他多去幾次,我估計都能長壽!”
“那行,明天就讓這小子和我家丫頭到桑書記府上蹭飯去好了——”蕭名學笑著回答道。
蕭名學對此樂觀其成,其實自己以前跟桑明達之間的關(guān)系,也就是比普通的上下級關(guān)系強那么一點點,同等情況下,桑明達肯定是愿意照顧他一下,可是競爭對手多了,各方勢力的競爭多了,支持力度就未必有那么大了。
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了,自從自己從那起冤案中掙脫出來之后,尤其是陳明洛出現(xiàn)在桑明達的視線中之后,兩人的關(guān)系就被無形中拉近了很多,到了現(xiàn)在,桑明達對于陳明洛的喜愛溢于言表,即便是瞎子都感覺得出來,這也讓蕭名學得到了許多便利。
比方說,如今蕭名學想要登門拜訪的話,只要桑明達沒有特別的安排,一般都會撥冗接待他一下的,這可是別人享受不到的待遇,已經(jīng)從公事關(guān)系開始向私誼轉(zhuǎn)化了。
兒這樣的結(jié)果,就是蕭名學在工作上也可以受到桑明達的高度關(guān)注和大力支持。
就好像是這一次水上農(nóng)家樂出事兒,自己不過是盡到了一個黨員干部的本分,結(jié)果就得到了省里領(lǐng)導的大力褒獎,之后很有可能還要給自己出一個專題,讓內(nèi)部人員進行學習,這是多大的榮耀?這也是自己今后繼續(xù)向上的重要資本!
若是換一個人的話,怕是不一定能有這樣的待遇了吧?
眾人把桑明達給送了回去,然后回到房間里。
蕭名學目光炯炯地看著陳明洛,鬧得他心里面有點兒不自在。
“蕭瀟,我臉上有花兒了?”陳明洛扭頭問坐在旁邊兒看電視的蕭瀟。
“沒有——”蕭瀟很認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驚訝地說道,“不過你眼角有眼屎哦,你確定早上洗臉了嗎?!”
陳明洛一呆,連忙搖頭道,“怎么可能!我臉上要是沒花兒,你老爹怎么一直盯著我看,是不是想要招我當女婿?”
“呸——”蕭瀟給了他一個白眼兒,不再睬他。
蕭名學笑了笑,沒有再言語什么。
只是今天的事情發(fā)生的有些突然,有些事情肯定是要隨之而動的,盡管自己受到了省里領(lǐng)導的褒獎,但是蕭名學卻并不覺得這就是絕對的好事兒。
畢竟風頭太盛了也未必就是對自己有利的,如今明陽市委書記鄧思銓因為中風不能主持工作,以后恢復(fù)的可能性也不大了,自己可謂是黨政一把抓,工作累了些不說,還要密切注意省里面的動向,尤其是省里面對明陽市工作的具體安排有什么變動。
走到了現(xiàn)在這一步,蕭名學越發(fā)理解了身在官場無小事的道理,自己出了風頭,不是什么壞事兒,畢竟當時的情況決定了自己必須挺身而出,但是后續(xù)的行動能不能跟上,才是自己能不能有效地利用這件事情取得實際利益的關(guān)鍵。
事實上,如果這件事情大張旗鼓地宣傳出來,自己更進一步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至少也是進位市委書記,成為明陽市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但是這也是他最為擔心的一件事,明陽市的工作不能松懈,自己定下來的政策不能改變,否則的話,繼任者大動干戈要另起爐灶,明陽市的發(fā)展又得往后延后三年,這是他不能夠接受的。
雖然對于他自己的仕途而言,并沒有什么影響,可是對于他發(fā)展明陽的大計,是不利的。
“你說,能不能把你爸爸提成副市長呢?”蕭名學看著陳明洛,突然提出了一個看似不應(yīng)該跟他討論的問題來。
“哦?!”陳明洛吃了一驚,一時之間也沒有領(lǐng)會到蕭名學話中的意思,只是覺得這句話說的有點兒突然,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有些令人茫然。
領(lǐng)導的心思最難猜,蕭名學猜不透桑明達葫蘆中賣的什么藥,陳明洛自然也猜不透蕭名學動了什么心思,畢竟現(xiàn)在要提陳通達,還真沒有什么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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