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窮搜天下
第八十五章窮搜天下
整整兩千具尸體,幾乎將平山大營前的平野給鋪上了一條血河,這是羅叛軍在猛攻了一天之后付出的代價
暮野的戰場上,郭虎禪看著打掃戰場,搬運尸體的羅叛軍,一臉的冰冷
金勇騎著馬,看著遠處那座如同型城寨般的漢軍大營,臉上是止不住的擔憂之色,白天的進攻可以說是以他們的完敗而告終
“將軍,何必憂慮,漢軍雖強,可他們箭矢不多,等中軍到了,咱們二十個打他們一個,還怕收拾不了這些漢軍”金勇身邊,一名親兵見他眉頭不展,在邊上道,引得邊上幾人連聲附和
“你們懂什么?”金勇掃了幾個大言不慚的親兵一眼,沒有說其他什么,白天攻打漢軍大營時,漢軍甚少使用強弩硬弓,只在最關鍵的時候用了數次,其余皆是短兵相接,可以看得出那些守著這山裕口的漢軍士兵絕對是漢軍中的精銳
金勇相信只要除去這些漢軍,整個樂浪郡唾手可得,可問題是他們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拿下這座漢軍大營,而且和他們那連朝鮮行省都無法完全控制的羅國相比,帝國毫無疑問是龐然巨*般的存在,誰都不知道打下樂浪郡后,會不會迎來源源不絕的漢軍
至于聯手渤海軍共同抵抗漢軍,金勇一點都不看好,他們目前能一路打到這里,是因為樂浪郡的漢軍兵力空虛,那么那些遼東的漢軍去哪里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去了玄菟郡對付渤海軍去了
說不定渤海軍現在自身難保,要是渤海軍跨了,那么接下來他們也同樣難逃一樣的下場,金勇想得很多,最后他終于決定不再去進攻眼前的漢軍大營,因為憑他現在的兵力幾乎沒有打下的可能,唯一的結果就是損兵折將,導致士氣低落,軍心動搖
翌日清晨,平山大營的哨塔上,汪猛看著遠處毫無動靜的羅叛軍大營,忍不住狠狠唾了一口,昨天的戰斗里,他們死了兩百多個老兄弟,沒想到就這么一仗后,那些叛軍就當起了孫子,反倒是縮在營里不出來了
對于羅叛軍的反應,郭虎禪一點也不奇怪,說穿了這些羅叛軍本質上仍算不得什么軍人,就是漢末的黃巾之流都比他們強得多
要是比耐心的話,那些身經百戰的老兵們比誰都強,反倒是再次在大營前修筑起防御工事來
看著漢軍大搖大擺地加固營壘,金勇明知道這是那些漢軍在yin*他們進攻,可他還是難以壓制住麾下那些還沒有清醒的將領,結果三次規模地騎兵偷襲,除了在漢軍大營前留下了三四百具尸體,什么都沒得到
叛軍大營里,原本還叫囂著漢軍沒什么厲害的那些將領現在一個個都是低垂著腦袋,沒人再敢當著金勇的面提什么出戰了,要知道死的是三百多騎兵,整個前鋒軍里總共也就兩千多騎兵,算上當日折損在那支剽悍的漢軍百騎隊下的人數,如今軍中騎兵也就剩下一千五百騎不到
“從今日開始,閉營休戰,等中軍大隊到了,由大王做決定”金勇看著帥帳里一圈將領,大聲吩咐道,這一次沒有人再當面頂撞他了,這幾日的數場戰的失利讓他們原來有些熱的腦子都清醒了些
…
王海賓帶著兩百騎兵出了大營,羅叛軍閉營不出,倒是讓郭虎禪決定派遣股的精銳騎兵去騷擾一番,至少也要打得他們吃痛
王海賓并沒有帶兵去羅叛軍的營前挑釁,他也是多年從軍的老行伍,當然知道大軍行進,最重要的就是后方糧道,但是還有一點比糧道重要,那就是水源
所以大凡大軍出動,其行軍路線必然要沿著河流行進,尤其是騎兵隊伍,一匹戰馬一天要喝的水是馬料的數倍之多
郭虎禪之所以選在此處設立大營,扼守山裕口,一方面固然是因為地形關系,但是根本還是在于羅叛軍若要大軍集中行進,只有這條路線上才有河流提供大軍沿途消耗的水源
羅叛軍要進軍,要消滅他們這最后的‘孤軍’,就不得不來這里,而現在羅叛軍取水的水源處成了王海賓和手下士兵的打獵場,只不過他們的獵物不是野獸,而是那些來取水的叛軍士兵
河流旁的林子里,王海賓眺望著遠處那些來取水的叛軍士兵,臉上露出了嗜血的神情,他平時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但上了戰場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出”隨著王海賓的喝聲,兩百名帝國士兵上了戰馬,他們沒有穿鐵甲,只是在皮甲里披了一層鎖子甲,武器除了弓弩外,就只有一柄四尺馬刀
輕騎騷擾,重在來去如風,叫敵人防不勝防
王海賓深諳此道,他早年在長城戍邊的時候,和那些以騎射見長的游牧民族打交道也不在少數,而如今他手下那兩百騎兵,除了他自己挑選的北庭精銳,也有郭虎禪手下的細柳營斥候和當年的虎賁老兵
這兩百騎兵拿來對付那些取水的叛軍士兵,幾乎算得上是殺雞用牛刀,不過獅子搏兔,亦盡全力,太祖皇帝時的帝**隊傳統是連沒有威脅的敵人也要鏟除
初升的日頭下,河流的水面上反射著點點金光,對于被軍官們驅趕著來打水以供全營用度的叛軍士兵們來說,早知道調入前鋒營當個輜重兵,還不如待在原來的地方,至少好過來當給使喚的苦力
當馬蹄聲踐踏大地出的隆隆聲打破清晨的寧靜的時候,那數百出來打水的叛軍士兵尚自茫然地看向了馬蹄聲傳來的方向,只看到升起的太陽下,一隊騎兵籠罩在晨曦里,仿佛渾身披著一層耀眼的光芒沿河飛地疾馳而來,叫他們根本看不清楚
“敵襲,敵襲,是漢軍,吹號角”叛軍士兵中,幾個軍官及時反應了過來,他們立刻大喊了起來,一個是拿起腰里的牛角就嗚咽地吹了起來
“快,整隊迎敵”另外幾個軍官聲嘶力竭地拔刀吼著,試圖阻止那些驚慌失措的輜重營士兵列陣抵抗漢軍的騎兵
“放”隨著王海賓在馬上的吼聲,兩百名帝國士兵,射出了一輪弓箭,而正是這輪弓箭直接讓那幾個叛軍軍官的努力頓時化作烏有
隨著中箭倒下的十幾具尸體和多的中箭傷者的哀嚎聲,河邊的叛軍士兵一個個都如同驚弓之鳥般扔了水桶,扁擔就朝不遠處的大營拼命地逃去,根本沒人理睬那幾個大喊大叫的軍官
急促的角聲回蕩在河畔的天空,羅大營里,剛起來沒多久的金勇奔出了帥帳,抓住一個有些亂的親兵,劈頭就問,“出什么事了,是誰吹得敵襲號角?”
那被揪住的親兵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慌亂地回答著,見他什么也不清楚,金勇一把松開了他,呼喝道,“還不去前營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形?”
就在叛軍大營里一陣雞飛狗跳,將領們踢打著士兵集結整隊的時候,河灘邊上,王海賓已經帶著兩百騎兵,好像虎入羊群一般,愜意地享受起了獵殺的樂趣
沒有組織,混亂無章的步兵對于輕騎兵來說,就像是一群受驚的羊群一樣待宰的豬羊般無力
兩條腿跑得再快,也快不過四條腿,何況那些帝國士兵騎乘的馬匹是帝國的軍馬場花了幾十年功夫培育出來的主力戰馬,度和耐力都比普通的草原馬匹要強
那些逃跑的叛軍士兵連五十步的距離都沒有逃出,就被王海賓帶著兩百騎兵追上了,兩百騎兵就好像狼群一樣散了開來,將大部分的叛軍士兵給圍困了起來
四尺長的馬刀在戰馬奔跑的力量帶動下,只需要輕輕一揮就能把人的腦袋整顆砍下來,尤其是那些虎賁老兵,他們的力量不如年輕時,可是靠著豐富的戰場經驗,他們懂得用最省力和最有效的方式揮刀,五十名虎賁老兵策馬砍殺的本事看得那些北庭精兵和細柳營斥候都是瞠目結舌
那些虎賁老兵幾乎都是單騎殺入叛軍士兵中,每兩騎相隔不過十余步,看似雜亂,毫無陣形可言,但是那殺戮的度卻遠勝王海賓他們
策馬砍殺的汪猛一刀把一個轉身逃走的叛軍士兵從后面脖子處一刀砍下腦袋,不由大感不過癮,比起當年河中戰場上那些不怕死的大食人,這些羅咋種簡直就是群豬羊,連點像樣的反抗都沒有
在兩百騎兵的驅趕下,那些本來想往大營逃回去的叛軍士兵不得不逃向河里,水花四濺的河邊,不斷有無頭的尸體倒下,噴出的頸血把河水染得通紅一片
還有一些慌不擇路逃命的叛軍士兵是不管不顧地直接往對岸逃去,結果直接被河中央湍急的暗流給沖走了
看著只剩下的零星十幾個叛軍士兵,王海賓吹響了鐵哨子,示意收兵,這時叛軍大營的方向已經起了煙塵,看起來是對方的騎兵出來了
“動作都快點”王海賓大聲喊著,催促著割掉叛軍士兵腦袋上鼻子和耳朵的那些虎賁老兵
“快了”汪猛不耐煩地回了一聲,割掉敵人的鼻子和耳朵這種事情,他不是頭一回干,在帝**隊的傳統里,并不準凌虐敵人尸,但是只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敵人先做了冒犯戰死的帝國士兵的事情,以牙還牙,有仇必報,是帝**隊的原則
散落的兩百余顆人頭被割去鼻子和耳朵后,亂糟糟地扔在了就近的河灘上,搭成了一座山
王海賓看著已然逼近的叛軍騎兵,呼喝一聲,帶著上馬的兩百騎兵揚長而去,這只是一個開始,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他會讓這些羅咋種知道,什么叫恐懼
片刻后,趕到河岸邊的羅騎兵們,看著那座人頭山上,被割去鼻子和耳朵的血腥臉孔,都是臉色煞白,這時河水里的人血已經被沖淡,但仍是一片赤紅,泡著那些無頭尸體,血腥氣叫人做嘔
羅大營里,金勇看著回來稟報的士兵,拳頭捏緊了,漢軍這是要激怒他們,打擊他們的士氣,動搖他們的軍心
“把那些死掉的兄弟,好好葬了”金勇沉聲說道,對于漢軍的這種戰法,他并沒有太好的破解辦法,大營每天都要用水,他除了派兵保護那些取水的士兵外,沒有其他法子可以來針對漢軍來去如風,侵略如火的騎兵隊,至于派騎兵跟漢軍騎兵對戰,他完全不報什么信心
一連幾天,王海賓帶著兩百騎兵就好像神出鬼沒的幽靈一樣捕獵著叛軍士兵,他們的狩獵范圍在金勇派遣數倍的士兵保護取水士兵后擴大了,有一次他們甚至換上了羅叛軍的衣服,冒充回營的羅騎兵,策馬沖殺一通后,是放了把火,差點把整個叛軍大營的前營給點了
金勇氣得暴跳如雷,可是卻拿那支作戰強悍,卻又狡詐如狐的漢軍騎兵毫無辦法,他幾次下令全營戒嚴,除了讓軍中一片風聲鶴唳,疑神疑鬼外,幾乎沒什么大用處,不過這種近乎龜縮式的做法,卻也讓王海賓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如墨的夜色里,王海賓身邊,被郭虎禪放出來見識下的來洛,看著那些虎賁老兵毫不眨眼地把這幾天砍下收集起來的叛軍人頭在割去鼻子和耳朵后摳出眼珠子,卻是覺得脊背涼颼颼的,怎么也想不到這些平時看上去和平常老頭沒什么兩樣的虎賁老兵竟然這般冷酷狠辣
“子,把眼珠子給我用手指摳出來”看向來洛,汪猛把一顆叛軍人頭扔了過去,這是個好子,打仗時勇猛得像頭老虎,不過就是心還不夠冷酷
來洛看著那顆滾到自己腳下的人頭,胃里有些抽搐,割人頭這種事情他早就干過,可是直接用手把死人的眼珠子摳出來這種事情,他連想都沒有想過
“子們,都聽好了”汪猛看向了來洛,還有王海賓和他手下的那些北庭精銳以及細柳營的斥候們,在他眼里,這些年輕的帝**人還算不上一個真正的帝**人,“你們或許作戰很勇猛,可是你們現在的樣子就是群兵的表現”
“在河中戰場,和大食狗打仗的時候,知道那些狂熱的大食教的咋種是怎么對付我們的同袍的嗎?”汪猛的眼里閃過了一絲陰霾,“他們把我們同袍的尸插在木樁里,然后剝掉他們的皮,用來謄寫他們的**,做成*人皮鼓”
來洛和王海賓他們都驚住了,他們從來沒有想到當年的河中戰爭居然這般慘烈,甚至不能用慘烈二字來形容
“知道當時我們是怎么報復的嗎,我們把抓到的俘虜,同樣活生生地如法炮制,當年軍中有一百零八面用大食人的人品做成的人皮戰鼓,我們就是在那戰鼓聲里,送那些大食狗去見他們的安拉”汪猛笑了起來,那種毛骨悚然的笑容卻讓來洛和王海賓他們感覺到了即便過去了二十多年,也沒有消逝的憤怒
“那些羅咋種做的事情不比那些大食狗好到哪里去”汪猛臉上露出了譏笑和不屑的神情,他看著來洛和王海賓他們,大聲道,“記住,以牙還牙,有仇必報,不,是睚眥必報,因此我們團結,我們可以為了軍中的袍澤兄弟付出性命,沒人可以冒犯我們,哪怕是死去的我們”
“什么狗屁圣人教化,都不要去聽信,我們是用帶血的戰刀保護國家,上了戰場,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屠夫,敵人兇殘,我們就要比他們兇殘,十倍,百倍,千倍”
汪猛咆哮著,他必須教會這些孩子們戰場上的本質,不然的話,他們是無法跟上那位和當年的太子如此相像的殿下的
“現在告訴我,你們還要守著你們那可笑的虛榮感,看著我們這些老家伙在那里扣眼珠子”
來洛撿起了腳邊的人頭,強忍著胃部的抽搐,用手指摳出了那雙血淋林的眼珠,當他挖出之后,他吐了個稀里嘩啦,而這時王海賓和其他人也默默地做起了那些虎賁老兵做的事情
“孩子,不要怪我心狠”汪猛心里自語道,如果有朝一日,當他們踏上河中戰場,遇到那些大食教的狂信徒,他們就會清楚,想當一個真正的戰士他們就必須在戰場上變得加冷酷和兇殘
翌日,羅大營前,當東方第一縷陽光照亮大地時,守衛的士兵看到了驚駭欲絕的一幕,一座山般的人頭堆正對著他,那些人頭上不但被割去了鼻子和耳朵,眼睛處是兩個黑森森的窟窿,臉上是淌下的干涸血跡
一陣腥騷味彌漫在風中,那個看到的羅士兵襠部濕掉了一片,而這時候多的羅士兵看到了那座恐怖的人頭堆
‘窮搜天下,覆其巢,戮其身,斷其苗裔萬里追殺,破其國,滅其族,雖遠必誅’兩條白色的旗幡樹立在人頭堆的兩側,上面用鮮血寫著的兩行字在晨風中飛揚,如同兩條翻涌的血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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