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初戰(zhàn)
第七十一章初戰(zhàn)
來薇雖然是女子,可是做起事情來卻也是雷厲風(fēng)行,方自回到港口,她就直接讓手下船隊里的五艘大船,卸了貨直接航向郭虎禪所在的漁村
至于那些放在港口碼頭會損失掉的貨物,來微絲毫不放在心上,以越侯府的財力,這區(qū)區(qū)貨物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用來結(jié)交一個背景深厚的宗室子弟絕對值得
第二日,當(dāng)郭虎禪得到手下士兵稟報時,剛出了屋子,便看到了不遠處海岸線上的船影,一共五艘大船,足夠?qū)⒛切┦翼f人的老弱婦孺都給帶走
“桑豹,讓你的族人收拾東西上船”郭虎禪喊過了桑豹,朝他吩咐道,港口的守衛(wèi)并不嚴密,那些叛軍士兵也多是群烏合之眾,不堪一擊,沒有那些老弱婦孺的拖累,再加上有越侯府的船只接應(yīng),他們足以趕在附近的叛軍增援之前拿下這處港口
桑豹很是高興地領(lǐng)命下去了,不多時漁村各處被室韋人占住的木屋里響起了歡騰的聲音,對于那些老弱婦孺來說,能夠離開朝鮮行省這個苦寒之地,去富庶的帝國享福簡直是做夢一樣的事情,不到半個時辰,兩百多的老弱婦孺就收拾完了所剩無多的行禮,開始登上那些靠岸的大船,一直居住在山林的他們從沒見過這么大的大船,在一片驚呼聲中,每個人都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美好的希望
郭虎禪站在灘涂地上,看著那些傻傻地笑著登上船只的室韋人,朝身旁帶著船隊而來的來福道,“到時候就麻煩越侯府幫我照顧下這些歸化的漢兒了”
“郭校尉客氣了,既然姐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此事,那我等就絕對不會讓郭校尉失望”來福答道,他對于郭虎禪很有好感,這個冷酷的青年校尉,讓他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那些帝**人,冷靜得近乎冷酷,理智得近乎無情,但是卻不停地獲取勝利,為帝國擴張領(lǐng)土,攫取利益
“那就多謝了”郭虎禪回了一聲后,然后看著面前站立時法度森嚴的來福道,“老叔以前也是軍中之人?”對于這個身上有股濃重血腥味的老人,郭虎禪不會把他當(dāng)成普通人看待,很多時候如同他舅公賀正陽那樣的老勛貴相信身邊從一起長大的伴當(dāng),雖然這些伴當(dāng)名為仆從,但實際上卻比任何人都可靠
“年輕時曾跟著老侯爺在河中打過仗”說起過去,來福蒼老的臉上露出了幾分驕傲,聲音也不自禁地比平時高了幾分,“也殺過幾個大食蠻子”
“是嗎”郭虎禪笑了起來,他可不會覺得來?谥小矚⑦^幾個大食蠻子’,還真就是幾個而已,當(dāng)即看向了不遠處,正拿著刀一招一式練著的來洛道,“那老叔可有興趣,等會一起去”
“只要郭校尉不嫌我這把老骨頭無用就行了”來福很是爽道,算起來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再上過戰(zhàn)場了,竟是有些懷念那些渾身浴血,廝殺搏命的日子
那些室韋漢子們目送著海面上遠去的船只,一個個都是握緊了腰里的刀劍,他們知道去了遼東以后,家里的妻兒老人能過上什么樣的日子,全看他們接下來在戰(zhàn)場上的表現(xiàn)
“阿洛,不要練了,好好歇息下,等會兒跟我們一起出”郭虎禪喊住了在灘涂地上練刀的來洛,港口的叛軍士兵不過三百人,而且大半都是被強征的平民百姓,他們的手習(xí)慣鋤頭農(nóng)具,而不是刀劍
一百對三百,而且又是出其不意,攻其無備,要是還沒有取勝的把握和自信,郭虎禪覺得自己也不用想什么入主未央宮了
來洛收了自己的橫刀,當(dāng)他看到跟在郭虎禪身邊的來福時,不禁有些緊張,生怕這位福伯是奉了姐姐的命令來把他帶回去
“阿洛,不必擔(dān)心,老叔等會跟咱們一起去打仗,可不是來接你回去的“郭虎禪看到來洛臉上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當(dāng)即笑著說道
“真地,那太好了”來洛高興地幾乎要蹦跳起來,他還的時候,就很羨慕這位福伯的武功,稍微大了一些后,他的那些基本功也都是這位福伯手把手教出來的
來?粗吲d的來洛,一張滿是褶皺的老臉上也露出了笑意,雖然府里幾位公子都是跟他學(xué)的武功,可是時候最認真的還是這位公子,他的心思簡單,對于練武可以稱得上一個誠字
心誠的人練武才會一心一意,加以時日,這位公子一定會成為猛將,來福心里一直是這么想的,只是太平盛世,武功練得再好,也沒有用武之地,因此他過去在來洛長大一些后,便沒再怎么教這位公子什么武功
如今兩人要一起上陣打仗,叫來福也覺得有些恍惚,一轉(zhuǎn)眼間,那個比刀還矮的公子,已經(jīng)能夠揮舞長刀,像一個戰(zhàn)士了
漁村前的空地上,所有的室韋漢子都已到齊,一個個都昂挺胸,精神得很,渴望著接下來的戰(zhàn)場廝殺,他們本就是好戰(zhàn)的民族,常年的山林漁獵,讓他們每一個都有著強健的身體,和野獸廝殺,也讓他們對血腥毫不陌生,他們所缺的只有軍隊森嚴的訓(xùn)練和紀律,但是現(xiàn)在這些東西已經(jīng)被郭虎禪補全了
漁村里的漁民們顫顫抖抖地集合著,看著那些騎在馬上的陌生人,心里有種莫名的恐懼,他們排著整齊的隊伍,每個人臉上的神情殺氣騰騰,他們著自己的刀劍,就好像嗜血的野獸在捕獵前磨利自己的爪牙一樣
郭虎禪策馬到了那群羅漁民面前,扔出了一袋金餅,這些錢足夠這些羅漁民離開漁村,他轉(zhuǎn)身朝身邊跟著的杜老大手下的緹騎司密探道,“告訴他們,這里很快就要打仗了,讓他們逃去別的地方”
郭虎禪說完之后,掉馬離開,而那名精通各種語言的緹騎司密探大聲地將郭虎禪的意思告訴給那些惴惴不安的漁民后,轉(zhuǎn)身打馬跟上了已經(jīng)出的隊伍
直到郭虎禪他們的隊伍遠去,那些羅漁民中的村長才心翼翼地打開了那只扔在雪地里的袋子,看著那耀眼的金色,他狠狠地咬了一口,看著壓印下那純金的金子,卻是帶著村民們高呼著朝郭虎禪他們離去的影子跪倒在地拜了起來
…
距離碼頭五里處的林子里,薛猛帶著室韋漢子組成的軍隊停了下來,作為正兵,他們要在郭虎禪解決了港口里的叛軍的崗哨后,才會從正面進攻,而在那之前他們要做的事情是耐心地等待
郭虎禪帶上的人不多,一共二十人的隊伍,里面只有桑豹和東巴是室韋人,再除了蘇文煥,杜老大,來福和來洛外,剩下都是僅存的細柳營斥候和緹騎司密探
陳清又一次為郭虎禪他們調(diào)配了毒藥,雖然不是上次那種烈性毒藥,但是對于普通士兵來說,一旦挨上一些,也和必死沒什么區(qū)別
郭虎禪要進攻的港口其實是一座并不大的土城,門口有幾個叛軍士兵守著城門,對于進出城的客商不時收些錢
對于這樣的叛軍士兵,幾錢碎銀子就能讓他們對于進城的隊伍完全放棄他們的檢查,何況郭虎禪他們一行人看上去就是群來販賣皮毛換取些生活物資的蠻子,沒什么值得注意的
大大方方地進了城門,臉上抹了鍋灰,看上去像是個黑瘦矮漢子的來洛難免有些失望,他本來還以為郭虎禪會帶著他們砍翻那四個守城門的叛軍士兵,然后殺上城墻和那幾座箭塔
“別性急,好戲都在后頭”郭虎禪就在來洛身邊,自然看到了這個少年眼里的失望之色,卻是壓低了聲音朝他說道
聽到郭虎禪的聲音,來洛原本有些失望的眼睛里露出了興奮的光,開始打量起前方靠著土墻建起的那幾座箭塔上站著的叛軍士兵,他雖然還沒怎么學(xué)習(xí)兵法,可也知道一旦和叛軍交手,這些箭塔上的叛軍士兵對他們威脅最大
郭虎禪回頭看著土墻上守著烽火臺的七八個聚在一起的叛軍士兵,暗自點了點頭,這些叛軍士兵的警戒實在是有夠松懈的,不過想到城門口那幾個收了錢,連他們的車子都不檢查就放他們進來的叛軍士兵,郭虎禪又釋然了
隨著郭虎禪打出的眼色,杜老大,蘇文煥和桑豹還有來福湊了過來,“我們怎么打?”
蘇文煥第一個問道,一臉的迫不及待,對他來說戰(zhàn)場上的功勞還在其次,最重要地是能殺個痛快
“四座箭塔,你和我,還有杜大哥和老叔一人解決一座,至于城墻上那些,就交給桑豹了”郭虎禪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座箭塔,雖然上面不過三四個士兵,可是卻因為四座箭塔間可以互相看到的開闊視野,最為難以拿下,相反倒是城墻上的那些士兵都聚在烽火臺邊上烤火取暖,倒是容易強殺
來福沒有說話,只是瞥著那最靠近烽火臺的一座箭塔道,“那一處便交給我如何?”
郭虎禪有些意外地看了眼主動請纓的來福,要知道那一處靠近烽火臺的箭塔,他本來是打算親自上的,因為它和城墻之間的距離太近,一個不心,就容易打草驚蛇
“那就交給老叔了”郭虎禪并沒有拒絕來福,或許這個老人的身體已不如壯年時那般強悍,但是身為一個老兵的經(jīng)驗,絕對讓他在這樣的戰(zhàn)斗里比自己和蘇文煥強
“郭大哥,那我呢?”來洛看著一下子就把任務(wù)給分派完的郭虎禪,卻是在旁聲問道,卻是惹得蘇文煥他們都是笑了起來
“你跟我一起”郭虎禪亦是笑著道,接著揉了揉來洛的腦袋,然后看了眼暗下來的天色,朝身旁眾人道,“都去,心點”
隨著郭虎禪的聲音落下,蘇文煥等人都是各自領(lǐng)命應(yīng)聲而去
郭虎禪領(lǐng)著來洛和另外兩個細柳營的斥候,走向了那座靠東的箭塔后方的陰影處的街道,同時不斷地打量著那箭塔上能看到的叛軍士兵身影
“五個人”不一會兒,另外兩名細柳營斥候,都是異口同聲地朝郭虎禪說道
“你們兩個在下面,用弓弩解決那兩個身子露出外面的,絕不能給他們示警的機會,辦不辦得到?”郭虎禪壓低了聲音問著兩名斥候同伴,上塔的人不能太多,多了反而容易驚動那些叛軍士兵
目測了一下距離后,兩名細柳營斥候都是點了點頭,不到一百步的距離,而且天氣雖然是風(fēng)雪天,可是并不是太大,對于弓弩的準頭影響不是太大
“阿洛,有膽子跟我上去抹喉嗎?”郭虎禪說話間,然后看向了身旁一直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來洛問道
“有,郭大哥”來洛像頭第一次捕獵的豹子一樣興奮,滿臉的雀躍
“好,把你的大氅脫了,橫刀也留下”郭虎禪說話間,已是脫下了身上的毛皮大氅,露出了里面一身精悍的武服短打,他把大夏龍雀留了下來,只剩下腰間一把不過刃長一掌的匕
來洛看著渾身賁起的肌肉在暗褐色的衣服包裹下如同虎豹般精悍的郭虎禪,也是脫下了自己的大氅,露出了里面合身的短打,他雖然只有十四歲,可從基本功練得扎實,雖然肌肉輪廓尚不明顯,可去卻也像頭兇悍的狼崽子一樣
“拿去”見來洛并沒有帶匕,郭虎禪卻是摸出了自己準備的另一把刀扔給了他
學(xué)著郭虎禪的樣子,把刀別在自己最容易拿到的地方,來洛跟上了郭虎禪,兩個人悄悄地從箭塔下的陰影里靠著昏暗下來的天色摸近了箭塔
而那兩名細柳營斥候也是翻身進了身旁街道里適合他們用弓弩射殺箭塔上叛軍士兵的僻靜民居,接著取下了進城后從車上取下的包裹,拿出了被拆成一堆零碎的臂張弩,組裝起來
郭虎禪取出了腰囊里準備好的三棱鋼釘,手上勁,卻是悄無聲息地鍥進了箭塔上那些用麻繩綁起來的手臂粗細的圓木里,然后踩著這些鋼釘一邊往上按釘子,一邊輕巧地向上攀登著
來洛跟在后面,一臉的難以置信,雖然他大了一些后,來福沒再怎么教他武功,可是他也知道郭虎禪這一手功夫不是普通人能練得出來的,這種陰力他也只是聽福伯提起過,從沒有親眼見識到,可如今郭虎禪卻使得正是這種功夫,叫他羨慕不已
踩著鋼釘,來洛沿著郭虎禪一路鍥進那些木頭里的釘子,卻是牢牢地跟著郭虎禪,中間他卻是往下面看了一眼,結(jié)果現(xiàn)自己離地已有三丈多高,只覺得眼前一片花,手有些軟,要不是郭虎禪及時拉住了他,恐怕他就要跌下去
“別往下看”郭虎禪的聲音壓得極低,昏暗天色里的逆光下,來洛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可還是能感覺到目光里的那種關(guān)心,他當(dāng)即收懾了心神,專心地跟上了郭虎禪
又往上爬了幾步后,來洛終于能看到箭塔那一圈圍欄的外沿了,這時郭虎禪已是雙手抓住了那一圈外沿,眼睛透過圍欄的縫隙,觀察著里面的情形
箭塔并不,最起碼能容得下十個人在里面同時開弓放箭,射殺敵人,此時箭塔里除了兩個叛軍士兵在另一側(cè)不時朝外面張望著,剩下的三個,兩個靠著中間的火盆縮成一團打著瞌睡,還有一個就在距離郭虎禪不遠的地方,口地喝著酒,喝上一口,就含上好一會兒才咽下去
郭虎禪回頭朝身后的來洛打了讓他等著的手勢,接著便如同輕盈的豹子一樣翻進了箭塔,落地時幾乎沒出任何聲音,讓來洛看得也是目瞪口呆,而這時郭虎禪就好象一頭黑色的豹子一樣,在陰影里靠近了那個正喝著酒的叛軍士兵
正回味著口中烈酒滋味的叛軍士兵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只是覺得耳邊掛起一陣風(fēng),接著自己的口鼻就被捂住了,他甚至來不及有任何反應(yīng),只覺得喉嚨口一涼,接著便是溫?zé)岬母杏X在脖子處蔓延,他睜大了眼睛,想要掙扎可是卻沒有多少力氣
郭虎禪死死地捂著那名被他割了喉管的叛軍士兵,臉上的神情猙獰,目光就像一頭真正的野獸一樣
過了沒多久,那名叛軍士兵的身體終于徹底癱軟了下來,郭虎禪輕輕地把他放平在了地上,然后回到了箭塔邊上來的地方,把來洛給抱了上來,不出一點聲音地把他放在了地上
將剛才郭虎禪殺人一幕全都看在眼里的來洛,雙手微微著顫,既有些興奮,又有些害怕,但是在郭虎禪那種好像希望自己的弟弟是個男子漢一樣的兄長般的目光下,他拔出了郭虎禪給他的刀,貓著腰就像頭在暗處悄然潛行的貓一樣,靠近了那兩個睡在火盆邊的叛軍士兵
這時郭虎禪一手握著刀,看著靠近那兩名叛軍士兵的來洛,取出了火折子,朝著攀爬上來的方向扔了出去,他相信那兩個斥候營的同伴一定能看得到
幾乎當(dāng)火折子落在地上的時候,箭塔上響起了鋒利的箭頭釘在木頭里的震動聲,那兩名剛現(xiàn)一些細微聲響的叛軍士兵還未來得及任何動作,兩枚長箭穿透了他們的身體,將他們釘在了邊上的木頭上
隨著這兩聲幾乎不分先后的聲響,那睡在火盆邊上的兩名叛軍士兵都是醒了過來,那個還在來洛邊上的叛軍士兵尚不知道生什么事情,一柄匕已經(jīng)釘進了他的胸膛,一掌長的匕刀刃幾乎整把都沒進了他的胸膛
而這時來洛已是被突然睜開雙眼的叛軍士兵給驚到了,剎那間他的腦子里一片空白,握著刀的手在那瞬間停住了,整個人就好像靜止了一樣,直到郭虎禪的低喝聲在他耳邊響起,他才下意識地有了動作
“殺了他”郭虎禪的聲音剛剛落下,來洛手中的刀已經(jīng)刺進了那名叛軍士兵的胸膛
也許是因為第一次殺人,又或者是因為慌亂,來洛刺出的刀鋒并沒有正中那名叛軍士兵的心臟要害,而是隨著出刀手法的不對,滑倒了一邊
吃痛之下,那名挨了一刀的叛軍士兵雙手死死地掐住了來洛的脖子,想要把這個看上去黑瘦的孩子從自己身上甩下去
“殺了他”郭虎禪再次低喝,并沒有上前幫來洛解決那個掐住他喉嚨的叛軍士兵,如果連這一關(guān)都過不了,那這個越侯府的公子也只是個只會夸夸其談的二世祖罷了
來洛因為被緊緊掐住的喉嚨,雙眼充滿血絲,他的腦子里只有郭虎禪那聲‘殺了他’的低喝聲在回蕩,他握刀的手拔出了插在那名叛軍士兵胸口的刀鋒,接著一刀一刀地捅了下去,從一開始的生澀,直到第四刀正中心臟,他只用了三刀的時間,就殺死了自己的第一個戰(zhàn)場上遇到的敵人
當(dāng)那名叛軍士兵死不瞑目地咽氣后,來洛渾身好像被抽干了力氣了一樣,癱倒在尸體上,而這時郭虎禪走過來替他掰開了脖子上那名叛軍士兵好像箍成一圈的雙手
平躺在地,來洛大口大口地貪婪呼吸著鮮的口氣,雖然喉嚨口依然火辣辣的疼,但是昏沉的腦袋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他終于殺人了,殺死了一個該死的叛軍士兵,他的心里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大吼
“你做得很好,但是還不夠果斷”郭虎禪這時盤腿坐在了來洛身邊,夸獎著這個少年,然后指出了他犯得錯,“第一刀你若是直接命中他的心臟要害,他不會有反抗之力
“來洛從地上爬了起來,學(xué)著郭虎禪一樣盤腿坐下,記下了郭虎禪說的話
…
靠近城墻的箭塔上,來福一個人靜靜地坐著,擦拭著自己的匕,身邊不同的方向上是五具尸體,每一個人都是一刀封喉,干凈利落,周圍沒有任何的打斗痕跡
來福很滿意自己的戰(zhàn)績,他雖然老了,或許正面對上那些年輕人,他已經(jīng)不是對手,可是這種屬于斥候的暗殺,他不會比那些年輕人差
這時另外兩處箭塔上的叛軍士兵也全被解決了,杜老大和兩個手下跟來福一樣,五個叛軍士兵,全部用匕解決,整個過程不過五次呼吸,而蘇文煥那里,他一個人用弓箭就射死了三名箭塔上的叛軍士兵,而剩下的兩個則被攀上箭塔的細柳營斥候用刀抹了喉嚨
唯一出意外的是城墻上,烽火臺的烽燧被點燃了,昏暗的天色里,突然冒起的巨大火柱子照亮了箭塔里的郭虎禪等人
不過這時天色已暗,烽燧點燃后的煙柱并不顯眼,可是郭虎禪還是搖了搖頭,要桑豹他們做這種斥候的勾當(dāng),似乎還是勉強了些,不過這樣也好,起碼這烽燧點燃后,蘇文煥能在第一時間帶兵趕過來
郭虎禪站了起來,朝上了箭塔的兩名細柳營斥候道,“這里交給你們了”接著又看向來洛道,“你也留在這里”
“郭大哥,我跟你一起去”來洛眼神堅定地看著郭虎禪,沒有服從他的命令,他知道在自己的大隊人馬過來,他們二十人要抵擋住城中被驚動的叛軍士兵的反撲,雖然他可以留在箭塔,但是他不愿意當(dāng)一個在戰(zhàn)場上需要保護的累贅
“那么,記得跟緊我”郭虎禪沒有猶豫的時間,他看著認真的的來洛,扔下這句話后,順著繩索滑下了箭塔
落在雪地上后,郭虎禪看到了扛著橫刀的蘇文煥,還有他身后的杜老大,來福和其他人,臉上露出了笑意,他身邊有這些強悍的戰(zhàn)友就已經(jīng)足夠了
城門口的那四名叛軍士兵這時已經(jīng)倒在了血泊里,他們的身上都被利箭貫穿,而本該隨著天色昏暗下來而關(guān)閉的城門依舊洞開著
“蘇大哥,我覺得你留在箭塔上好”郭虎禪朝蘇文煥笑著說道,蘇文煥的箭術(shù)比他強,他一個人在箭塔上勝過五個人在上面
蘇文煥笑了起來,手中的陌刀落在了雪地里,濺起一地的雪塵,朝郭虎禪道,“用這個,我保證不但能比用弓箭殺得多,而且還能嚇得那些羅狗連卵蛋都掉下來”
聽著蘇文煥的話,郭虎禪和周圍的人都大笑了起來,似乎接下來要面對幾十倍叛軍的圍攻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來?粗o緊跟在郭虎禪身后的來洛,幾次想要張開的嘴到最后始終沒有說任何話,公子終于長大了,他已是一個戰(zhàn)士,而不是需要他保護的孩子
…
看到昏暗的天空下沖起的火光,林子里的薛猛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如同猛虎般兇悍,他翻身上馬,看向了身邊等待已久的室韋漢子們道,“給我沖,去把那些叛軍士兵,一個不留地殺掉”
隨著濺起的大片雪塵,轟隆隆的馬蹄聲里,一百不到的室韋漢子策馬跟上了飛馳而出的薛猛
港口內(nèi)的海面上,最大的海船上,來薇站在甲板上,看著那混亂起來的城,眉頭輕蹙,她雖然是有著遠勝普通男子的氣魄,可也終究是個沒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女人,身邊最疼愛的弟弟此時又身在戰(zhàn)場,不由得她心亂如麻
“姐”來薇身后,越侯府的衛(wèi)士都是有些急了,他們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卻知道這是戰(zhàn)爭爆了,而他們每個人都渴望戰(zhàn)斗
“不準妄動”來薇強壓下了心中的擔(dān)心,看向了身后的府中衛(wèi)士,她所在的船只是用來接應(yīng)郭虎禪他們撤往遼東的,絕不容有失
這時的城門口,舉著火把從軍營里趕來的叛軍士兵亂糟糟的,那些剛剛被強征來沒多久的兵們一個個都是驚慌失措,臉上呆地看著城墻上烽火臺里燃燒的沖天火焰,要不是軍官們踢打喝罵著,或許他們根本不會挪動半步
箭塔上,看著已經(jīng)進入射程的叛軍隊伍,留在箭塔上的細柳營斥候和緹騎司密探,或者開弓,或者引弩,都是對準了那些舉著火把,顯得混亂得很的叛軍士兵,接著八個人同時松開了弓弦或是扣下了弩機上的懸刀
密集的叛軍隊伍里,八個兵被急射而來的箭矢射倒在了地上,有人直接被貫穿要害,當(dāng)場斃命,有人只是受了輕傷,可不管是死是傷,都讓叛軍士兵們加地慌亂,他們不知道前方黑暗的天色里究竟有多少的敵軍
“都給我把盾牌舉起來,敵軍沒多少人”有些戰(zhàn)場經(jīng)驗的叛軍軍官們看著止步不前的手下士兵們,卻是呼喊著,接著拔出了刀,驅(qū)趕起那些膽的兵來,他們心里有數(shù),要是來的敵軍人數(shù)眾多,恐怕剛才那一撥箭矢下來,就不是區(qū)區(qū)八個人或死或傷了,但是對于這些才剛剛強征來的兵來說,要是不能壓下他們的恐懼,恐怕這一仗不用打,他們就先自崩潰了
在叛軍軍官們連續(xù)砍倒了幾個兵,殺雞儆猴之后,那些兵們雖然依舊膽怯,但還是硬著頭皮,鼓起勇氣朝前沖了起來
“一群烏合之眾,連豬狗都算不上”蘇文煥看著那些停頓下來的叛軍隊伍,口中罵著,然后卻是主動揮舞陌刀,沖向了那些在軍官威脅下朝城門而來的叛軍士兵,他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戰(zhàn)場指揮官,但卻是直覺敏銳的天生猛將
看著主動迎擊向叛軍的蘇文煥,郭虎禪沒有阻止,而是拔出了大夏龍雀,怒吼一聲,帶著其他人也一起主動殺向了那些叛軍士兵
蘇文煥手中的陌刀重重地砍向了叛軍士兵中,直面他的一名叛軍士兵手中的盾牌直接被勢大力沉的陌刀劈成兩半,隨著半截掉落在雪地的手臂,陌刀的巨大刀刃斜向劈開了他的肩膀,一直拖到胸口
蘇文煥一刀得手,一腳踢在了那名叛軍士兵的腰上,卻是將卡在他胸前肋骨處的陌刀拔了出來,隨著噴薄而出的鮮血,他怒喝間,手中的陌刀已是揮舞一圈,格開了周圍砍來的幾把長刀,那幾個偷襲他的叛軍兵俱是虎口開裂,差一點就握不住手中的刀
蘇文煥如同兇獸一樣野蠻的橫沖直撞,幾乎是一下子就遏止住了叛軍隊伍的增援勢頭,而這時后面趕上的郭虎禪他們也一個比一個兇狠地殺向了那些沖在最前面的叛軍士兵
大夏龍雀的攔腰一斬,直接將一名叛軍士兵給腰斬,隨著分開的兩截身體,帶給四周叛軍士兵是難以形容的驚駭沖擊,便是那些原本還吼著兵的叛軍老兵也是給郭虎禪的兇悍嚇得心膽俱裂
來洛跟在郭虎禪身后,緊緊地跟著,沒有落下的一步,他只是揮刀砍著郭虎禪漏給他的那些已經(jīng)只剩下半條命的叛軍士兵,而來福就跟在他身后,不讓任何一個叛軍士兵能夠靠近郭虎禪和來洛的背后
幾乎是照面間,沖在最前面的幾十號叛軍士兵就被蘇文煥和郭虎禪帶頭砍殺了一半,他們那出乎叛軍將領(lǐng)意料之外的主動沖鋒,直接擊潰了大部分叛軍士兵的意志
沒有士氣的軍隊只是一群喪家之犬,而沒有士氣的烏合之眾卻只是一群待宰的豬羊,而現(xiàn)在的叛軍士兵就是一群失去了士氣的烏合之眾
要不是幾個叛軍軍官,揮刀連續(xù)砍殺了十幾個逃兵,血淋淋的威懾下,恐怕己方的隊伍就直接在后方大多數(shù)士兵還沒有看到敵軍的情況下,先自行崩潰了
郭虎禪制止了想要繼續(xù)進攻的蘇文煥,他們拖延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而那些叛軍士兵的后方大隊尚未崩潰,他們這樣沖上去固然能擴大戰(zhàn)果,可是也會被弓箭手的集中攢射射成刺猬
幾十具叛軍尸體或是傷兵橫亙的戰(zhàn)場上,郭虎禪停了下來,不需要他的命令,那些細柳營的斥候和緹騎司的密探,已是給戰(zhàn)場上還沒斷氣的叛軍士兵補刀,接著割下他們的頭顱綁在腰上
來洛看著眼前割取人頭的郭虎禪他們,眼里充滿驚愕,這時來福走到了他的身邊,他的腰間懸著四顆血淋淋的人頭,他看著自家的這位公子說道,“公子,這就是帝國的軍隊”
來福的話很簡短,但是卻鏗鏘有力,不需要太多的話語,來洛的臉上已經(jīng)堅定下來,他走到了自己獨立殺死的一具叛軍尸體前,割下了那顆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少年叛軍的腦袋,掛在了自己的腰里
原來說書先生口中的故事里,帝**隊的士兵們每戰(zhàn)必然取敵人級夸耀武功是真的,出生于修文年間的來洛一度以為,帝**隊的士兵們在戰(zhàn)場上割取人頭并不是真的,但是現(xiàn)在他終于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而這也是帝**隊,能在過去戰(zhàn)無不勝,威懾列國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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